中國人做生意,講究“討價還價”。佩裏和唐南沒有討價還價,白書傑自然暗笑不已。
當然,“孤苦伶仃”的佩裏和唐南,隻不過看見這些人殺起日本人來,那真叫不講究,所以就先入為主,完全沒有搞清楚自己的情況,所以迫於眼前的形勢,咬牙簽字認賬。
其實,如果他倆能夠像一個錚錚鐵骨的共產黨員那樣,堅持不簽字、不配合,其實白書傑拿他們屁的辦法都沒有,更不可能就真的殺了他們,最後還得“禮送出境,歡迎再來!”
高興的事情是暫時的,頭痛的問題是永恒的。
白書傑好不容易準備休息一下,一份特級電報再次讓他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開始謀劃未來的各種細節問題。
電報還是西南大將史連城發過來的:“我第一師步兵一團3營已經完成了對西南海岸的大掃除工作,目前停留在夢津半島的龍湖裏一線,承擔西南方向的海防任務。”
“我步兵一團2營已經拿下甕津半島、碧城、海州,暫時停留在海州一線;步兵一團1營作為增援部隊,停留在2營和3營之間的竹川裏。”
“我機槍一團3營已經前出新院,機槍一團2營到了宮岱裏,機槍一團1營作為預備隊停留在平山。因為禮成江從平泉到西南的延安、華陽島,直線距離隻有75公裏,所以我動用四個營12個連出擊。”
“原定作戰計劃是:步兵一團2營繼續沿著海岸線向東南方向攻擊前進,拿下延安,把防線推進到禮成江北岸。機槍一團3營、2營同時行動,準備拿下延安北麵的古浦裏、大雅裏、平泉、漏川裏。”
“然後沿著禮成江西北岸從南端的延安、到東北的平山,構成步兵一團2營(延安)——機槍一團3營(平泉)——機槍一團2營(漏川裏)——機槍一團1營(平山)這樣一條完整的防線。”
“但是,現在問題有了變化。我一輛軌道裝甲車,為了配合西海岸的軍事行動,今日上午八時許從平山出發,越過南麵30公裏的金川不久,突然發現一輛相同的軌道裝甲車出現在望遠鏡裏麵。”
“我軌道裝甲車為了他們對方的真實意圖,隨即高速後退10公裏到了汗浦裏大橋南麵,然後離開鐵路隱藏到旁邊的密林之中。”
“但是,對方的軌道裝甲車越過金川以後,繼續北進的速度突然降低,開始對四周進行嚴密觀察,目前正在逐步靠近汗浦裏大橋。如何處理眼下的局麵,請立即拿出明確意見。史連城。”
白書傑隨著達滿日娃念出來的地名,緊盯著副總參謀長陸明在地圖上標出的紅線,發現史連城的最終目標,就是要拿下開豐和開城,把防線推到臨津江北岸,壓迫汶山一線,隨時可以過江奪取北漢山。進而占領漢城,完成預定的作戰任務。
“敵人向北試探,是因為南北鐵路交通中斷以後,還沒有搞清楚北朝鮮境內發生了什麽變化,或者說敵人已經知道了南滿和遼南發生的事情,正在進行戰術調整,因此進行戰術偵察。”
“命令:第一師所部繼續前進,完成禮成江北岸的完整防禦陣線。如果敵人的裝甲車不越過汗浦裏鐵路橋,又沒有發現我們,就暫時不理他。如果敵人越過汗浦裏鐵橋進逼平山,則切斷他的歸路,俘獲這輛裝甲車為我所用。”
“平山西麵之818高地,屬於你們中央防線的最後要塞,一定要有足夠的兵力和火力確保此處不失。”
“與此同時,要在金寺裏、金夢浦裏、大機裏、釜浦裏建立瞭望哨,隨時觀察海麵上可能出現的敵人軍艦。”
“命令:劉智亮所部第三師立即越過阿虎飛嶺山脈,在津川江北岸構築防禦工事。以西南兔山為依托,切斷馬場裏、文岩裏交通要道,保護汗浦裏東麵的側翼安全。”
“兔山製高點,屬於阿飛虎嶺山脈和馬息嶺山脈在西南的交匯處,屬於南北方向的咽喉要地,屬於平壤的南大門。”
“一旦北上之敵突破了兔山防線,整個平壤就無險可守,我們所以的準備都必將成為土崩瓦解之勢。第三師必須在這裏構築堅固堡壘,確保能夠穩固防禦,拒敵人於國門之外。”
命令發出去了,但是白書傑卻是兩眼一抹黑。剛來到朝鮮半島兩天多時間,對所有的情況都不了解。
加上三麵環水,北麵屬於敵人的地盤而且還隔了一條江,變成了最標準的“四麵環水的孤島”!變成孤島之後最大的問題,就是對外麵的消息不靈通。
原來在承德的時候,楊二丫組建了地下別動隊,平時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當間諜、摸情報,加上原來“先知先覺”的一些常識,所以白書傑指揮起來才會得心應手。
現在自己先後滅掉了小鬼子的兩個主力師團,加上又占據了朝鮮半島,已經徹底改變了曆史走向,原來所有的曆史常識已經全部作廢!
沒有了“先知先覺”的“絕頂神通”,白書傑才覺得當年的那些老帥們,是多麽的不容易。
現在部隊還沒有徹底展開,雖然小鬼子曆史上的朝鮮駐屯軍司令部,隻有南朝鮮議政府的第二十師團、北朝鮮羅南的第十九師團,再加上一個要塞司令部。但是未來的變化會如何,現在誰也說不清清楚了。
“不管怎麽說,小鬼子的第十九師團主力都在關內,即便能回來也沒有這麽快。”白書傑倒背雙手,緊盯著地圖,腦海中翻騰不已:“第二十師團原本也要抽調出去,如果小鬼子反應過來,那暫時肯定不會挪窩了。”
“老子現在應該怎麽辦呢?按照基本套路,現在第十九師團是最虛弱的時候,應該集中力量發起突然襲擊,首先拿下西北角的第十九師團兩個聯隊。”
“可是,一旦老子把所有的實力都暴露出去了,小鬼子暫時放緩對關內的進攻,而是全力圍攻朝鮮半島的話,老子一點回旋餘地都沒有!”
“當年誌願軍能夠和美國鬼子他們在這裏周旋,那是因為鴨綠江那邊就是自己的大本營。不僅有一定的補給,還能夠在最危險的時候退出去。可是現在,老子四麵皆敵,誌願軍彭老總的那一套打法不實用。”
“最糟糕的是朝鮮半島最窄的地方,東西寬度才170公裏。如果小鬼子從西麵的仁川、東麵的元山強行登陸,這裏根本沒有什麽戰略縱深。一旦小鬼子組織四個師團撲上來,再加上海軍、空軍蜂擁而上,老子肯定死翹翹了。”
白書傑想到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不行,這裏的老百姓根本不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不在背後打黑槍就燒高香了,更談不上支援我們作戰。不讓老百姓看到我們給他們帶來的好處,在沒有得到具體的實惠以前,老子什麽都幹不了!”
“尤其重要的是,現在全國抗戰才剛剛開始,民族覺醒的局麵還沒有形成。蔣某人還在搖擺不定,對於中日和談解決問題,還抱有極大的幻想。”
“老子絕對不能莽撞行事,把曆史搞得一團糟,到時候就收不回來了。必須有一段艱苦的當鴕鳥的過程蓄積力量,等到小鬼子最後瘋狂的一瞬間,再給他們致命一擊。”
如何才能消除小鬼子瘋狂進攻朝鮮半島呢?白書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暫且不提。
話說關東軍司令部昨天早晨,也就是1937年10月19日上午,植田謙吉大將突發腦溢血和心肌梗塞綜合症,經搶救無效死球了。
副總參謀長石原莞爾不敢怠慢,趕緊把滿洲這地界兒發生的“極度的惡性事件”起草了一份電文發給大本營。然後製作了一口紅木棺材,親自護送返回本島大本營訴說滿洲這邊的情況。
這一下子就可翻了天了!
此前,穀壽夫的第六師團“玉碎”,這件事情還沒有在本島內擴散。沒想到短短二十來天,又發生了一起更加惡劣的“大慘案”!
不僅第四師團全部玉碎,北支那航空司令部也同時玉碎了!近五萬人消失,這可不是能夠隱瞞下去的事情。
最嚴重的是,帝國從1904年開始,犧牲了四十多萬人,才從北極熊口中搶下來的大連灣。然後不惜血本在那裏進行巨額投資,剛剛要發揮應有的作用,竟然全部被人連根鏟除了,而且還刮地三尺!
還有,鴨綠江上麵的大和大橋竟然被炸毀,為新鐵路準備的原材料不見了,工程技術人員也不見了。
朝鮮半島和滿洲,一夜之間失去了最好的聯係通道。現在就剩下從集安過江這麽一條輕便窄軌鐵路,好多東西都無法起運了。
因為杉山元出任華北派遣軍司令官,剛剛被提拔上來的陸軍大臣阪垣征四郎,氣得哇哇大叫:
“八嘎,滿洲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穀壽夫的第六師團在保定玉碎、鬆井命的第四師團在錦州玉碎,都是一夜之間就結束了,連最後的訣別電都沒有發出來,究竟是誰幹的?”
從前線返回來的石原莞爾都沒有查清楚,不是,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調查事情經過。因為植田謙吉大將突然暴病身亡,其它的事情隻能暫緩一步。
正因為如此,現在誰也回答不了陸軍大臣阪垣征四郎的問題。
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大了,阪垣征四郎根本不敢處理,隻能帶著石原莞爾找到內閣總理大臣近衛文麿陳述事情經過。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