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北軍”司令官香月清司,這幾天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趁著最近幾天大雨不斷,大部隊無法展開之際,香月清司一通電報,就把劃撥給他的幾員大將召到了北平司令部,具體研究一下如何實現“華北肅清戰”,滿足參謀本部的戰略要求。
第5師團土肥原賢二中將、第6師團穀壽夫中將目前還在運兵船上,暫時不能出席會議。
所以接到命令趕北平司令部的就是:第11混成旅團鈴木重康中將、第20師團川岸文三郎中將、第5師團阪垣征四郎中將、獨立第1混成旅團酒井鎬次少將。
因為獨立混成第2旅團在下船的時候,突然遭到重炮打擊,直接損失超過60%變成了廢物,現在已經返回滿洲整補。所以還有兩支部隊剛剛剛剛趕到天津,專門過來接替守備任務。
它們是:堤支隊的支隊長堤不夾貴中佐、大泉支隊的支隊長大泉基少佐。
“諸君:參謀本部把穩定華北局勢、打通平綏線、津浦線、平漢線這四大任務交給我們華北軍,這是充分相信我們能夠擔負起振興帝國的重任,這是無上的榮耀。”
“諸位都是帝國陸軍的精英分子,對於帝國麵臨的局麵都心知肚明。我們大和民族,是整個東南亞乃至整個亞洲,甚至在全世界上,都是最優秀的民族。”
“但是,因為先祖缺乏進取精神,導致我們尊貴的大和民族子孫困守海島,空有滿腔抱負,卻無法大展宏圖。”
“而那些低劣不堪的劣等民族,愚昧無知,隻知道窩裏反,缺乏最基本的進取精神。恰恰是這些卑劣至極的種族,卻占據著大好江山,浪費了上天賜予的珍貴資源,蒼天是何等的不公平!”
“幸賴天皇陛下英明神武,悲天憫人。以振興大和民族為己任,以挽救天下蒼生為宏圖,從而發下了神皇之光普照萬世,王道樂土遍布全球的宏願。”
“我輩作為帝國最優秀的軍人,為天皇陛下的宏圖霸業衝鋒陷陣,則正當其時。為大和民族創造更加輝煌的未來,我們責無旁貸!”
“我們正在從事著必將彪炳青史的偉大工作,我們的名字必將留諸史冊以激勵後人。我們是榮幸的一代,我們是創造輝煌的一代!”
“支那民族可以作為最溫順的奴隸,但不應該成為這片沃土的主人。諸君應該不會忘記,支那人說什麽無為而治,就是在為自己的奴隸性製造借口!”
“不錯,支那民族有些小聰明,甚至還出現過偉大的軍事家。但是,支那民族創造的那些軍事理論,都是在內部互相屠殺中誕生的。”
“因為喜歡互相殘殺,支那民族整個就一盤散沙。所以,小小的蒙古族可以把他們變成奴隸,讓他們甘之如飴;腐朽的滿清可以把他們當成家奴,殺剮隨意。”
“對外戰爭上,支那民族簡直不堪一擊!數百人組成所謂軍隊的葡萄牙、比利時,都可以從支那人手中得到一塊大大的肥沃土地,讓我們大和民族的子孫都為之心痛。由此可知,建立大東亞共榮圈,把西方列強趕出去是何等重要。”
“曆史經驗表明,這片沃土需要皇道之光普照,需要大和民族子孫承擔起管理這片沃土的職責。難道我們優秀而尊貴的大和民族子孫,還趕不上小小的蒙古族和愚昧無知的滿清嗎?!天皇陛下半載——”
今天是香月清司中將被任命為“華北軍”司令官之後,第一次主持軍事會議。因為此前一連串的“不幸事件”,對士氣的打擊巨大,讓大家心有疑慮。所以他認為有必要把利害關係說清楚,從而振奮精神,為天皇陛下而奮鬥。
“司令官閣下說得好!”
堤不夾貴今天下午才趕到天津,然後又馬不停蹄來到北平,好多事情都是來到這裏以後才聽說幾句,並沒有具體感受,因此信心滿滿:
“當年的滿洲事變,我大日本皇軍不足兩萬,就把張學良的數十萬大軍打得魂飛魄散。今天,我大日本皇軍數萬人,小小的支那軍隊算什麽?不過螳臂當車而已!”
大泉支隊的支隊長大泉基,小毛孩子屁事不懂。雖然聽了司令官香月清司的一番鼓動,很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但是這裏最差都是中佐,就他一個少佐。所以隻能鼓掌,不敢開口放屁。
第20師團的師團長川岸文三郎搖了搖禿頭:“司令官閣下,帝國的基本情況大家心裏都明白。現在的局麵剛好和支那人的一句俗話相吻合: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目前來說,如今暴雨成災,南下道路泥濘不堪。”
“所以我認為,南下暫緩,首先拿下西北高地南口,打通平綏線也算是完成了一個任務。同時,平綏線打通以後,我們可以直下山西大同,威逼阪垣君的老同學,太原的土皇帝閻錫山。等到天氣晴朗,然後大軍揮師南下不遲。”
“川岸君言之有理!”第11混成旅團旅團長鈴木重康鼓掌說道:“首先拿下南口,同時搞定房山、涿縣,平津一線的大局就基本穩定。然後三麵夾擊保定,自然一鼓而下,石家莊也成為囊中之物。”
“咳、咳——”第5師團的師團長阪垣征四郎,首先清了清嗓子。然後才搖頭晃腦的說道:
“諸君,我想提醒大家的是,之所以最近連續發生意外變故,就是因為你們的作戰計劃忘記了一個人!多田駿司令官不在了,所以好多人忘記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大家都是中將,人家阪垣征四郎號稱“中國通”,所以香月清司趕緊表現出“不恥下問”的姿態:“今天正要聽聽阪垣君的高見,還請不吝指教!”
阪垣征四郎想到十多年前,自己多次設計美妙的方案,希望能夠把後來的“支那魔鬼白書傑”扼殺在萌芽之中,可是後來的每一次結局,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到這裏,他的臉上就直抽抽:“要知道,我們背後還隱藏著一個魔鬼!如果諸君忘記了白書傑這個魔鬼,那必定要吃大虧!”
“既然叫做魔鬼,那就是無處不在!你們仔細想想看,最近一連串的事情,好像都和熱河那邊沒關係,但是我覺得關係大大的有!”
“白書傑這個魔鬼,最喜歡出現在你想象不到的地方!尤其擅長把幾個毫不相關的事情扯到一起,讓他的敵人分不清主次關係,最後無所適從而露出破綻。”
“支那人說得好:前車之覆,後車之鑒。帝國多少著名的將軍,都在這個魔鬼手裏莫名其妙栽跟頭,希望諸君引以為戒!”
“喲西!”香月清司仿佛如夢初醒:“沙崗的重炮爆炸事件、睦月號驅逐艦的爆炸事件、櫻丸號運兵船的爆炸事件,不到一個月時間,就連續發生三起爆炸事件,這太詭異了!阪垣君所說大有道理,這些事情十有七八就是支那魔鬼白書傑在背後搗鬼!”
所謂人抬人高,這一套阪垣征四郎太明白了,因此趕緊說道:“司令官高見!諸君隻要是不健忘,就應該知道支那魔鬼白書傑,手裏可是有我們帝國最先進的野戰加農炮!”
“八九式150mm野戰加農炮、九二式105mm加農炮,射程都超過18公裏,我們現在所有的大炮都不是對手啊!”
“他曾經就把渤海分艦隊的一艘正在行駛的炮艇給炸沉了,這一次轟炸固定目標,白書傑這個魔鬼自然不會出錯誤!”
在座的人對於白書傑這個魔鬼,都是道聽途說,根本不熟悉。所以獨立第一混成旅團的酒井鎬次少將有些疑惑地問道:“據可靠情報,白書傑這個魔鬼一直在承德發展經濟,並沒有到華北。”
“酒井君,你太善良了!”阪垣征四郎搖搖頭,長歎一聲:“你們是不知道啊,白書傑這個魔鬼,最是卑鄙無恥!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不敢做的。就算他本人不來,難道不能把重炮送給別人嗎?隻要是對我們帝國不利的事情,他都很感興趣。”
大泉基終於找到一個機會,現在麵對麵向前輩請教:“白書傑的承德軍,不是被支那政府宣布為叛軍嗎,他怎麽可能把重炮送給別人?”
“大泉君,你如果仔細研究過這個魔鬼的一舉一動就會知道。”阪垣征四郎陰沉著臉說道:“他極度仇視我們帝國,是支那軍隊裏麵最不可理喻的好戰分子!隻要是和我們帝國作對的人,他都敢把武器送給對方,哪怕是他的敵人都沒關係!”
堤不夾貴厲聲喝道:“這個白書傑,良心大大的壞了,死啦死啦的有!”
“諸君,當年土肥原君在北平,曾經主持過對承德滲透項目,可惜最後功虧一簣。即便如此,我還是通過土肥原君和川島芳子獲得一個絕密消息。天津有一個叫做楊二丫的女子,據說是什麽二師姐,和白書傑這個魔鬼的關係非同一般。”
阪垣征四郎目露凶光地說道:“這個楊二丫心狠手辣,手底下有一大批凶殘的歹徒,天底下就沒有她不敢殺的人!所以這一次平津大騷亂,十有七八就是她幹的好事!隻要有一線機會鏟除這個楊二丫,就可以斬掉白書傑這個魔鬼的一條臂膀。”
“隻可惜這個楊二丫武功太高,黑帶九段劍道高手,至少需要三個人才能和她打成平手。土肥原君曾經派出去三個九段高手,結果這個楊二丫不講江湖規矩,直接使用衝鋒槍把土肥原君派去的人給殺了,還把屍體給他送回來。”
香月清司點點頭:“阪垣君,以你的看法,我們下一步應該如何動作呢?”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