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680、白書傑借路

聽說陝北紅軍大舉東渡黃河，趙金喜閃身竄到作戰地圖前說道：“這怎麽可能啊？山西的閻錫山手裏有三十多萬人，一旦發起全麵反擊，前有大軍，後有黃河天塹，陝北紅軍才幾杆破槍，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嗬嗬嗬，你錯了！”白書傑非常佩服趙金喜的戰略眼光，但可惜她不知道紅軍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麽：“蔣某人調動一百多萬人，圍追堵截兩萬裏，結果如何？紅軍雖然人少武器差，但是你要想徹底消滅，那簡直就是做夢！”

“你們要清楚，紅軍是什麽？那就是沒飯吃、沒地種的窮苦人啊！中華大地上什麽最多？那就是窮人！你可以殺死一個紅軍戰士，但馬上又有一百個窮苦人參加進來。結果如何？你越殺越多！”

“很多人沒有看清楚紅軍產生的本質，總以為單純的武力就能夠解決問題。比如說蔣某人，他自始至終就沒有搞清楚，紅軍為什麽能夠產生，而且還具有頑強的生命力！因為蔣某人保護官僚資本家和地主的利益，得罪了全天下的窮苦百姓！”

“得民心者的天下，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蔣某人起於江浙，從來就是被江浙的利益集團養活的。所以他的指導思想，就建立在誰有錢，我就保護誰。然後你們給我錢，我就能夠擁有更多的武器，能夠消滅更多的對手，占領更多的地盤。”

“可是，資本家、地主老財畢竟是少數。你要軍隊，總得有人來當兵吧？結果是個啥情況？士兵在前方賣命，家裏的父母兄弟姐妹卻被資本家和地主老財欺壓。你們說說看，這樣的軍隊能打仗嗎？”

“所以沒法子了，他就抓壯丁。可是，強扭的瓜不甜啊。慢慢你們就會知道，蔣某人花出去大把的金錢把部隊武裝起來，結果被紅軍俘虜過來以後，眨眼之間連人帶槍就變成了英勇的紅軍戰士，打得蔣某人狼狽逃竄。”

“蔣某人被稱之為紅軍的運輸大隊長啊，你們不知道吧？紅軍裏麵的戰士，起碼有一半是蔣某人幫忙培養出來的士兵！至於武器裝備，那全部都是蔣某人免費贈送的！就和我們一樣，小鬼子在就是我們的運輸大隊長！”

說到這裏，白書傑才對蕭臘梅說道：“命令：趙梅燕獨立師正式發起西征戰役。於1936年2月18日晚上九點，按照此前的長途拉練隱蔽下來兵力的部署，同時拿下靈丘、繁峙、代縣、雁門關，然後以淩開山特遣分隊為前導，立即占領陽明堡。”

“此時，淩開山打出熱河省武裝押運公司旗號，趙梅燕獨立師亮出中國工農紅軍雄縣獨立師的旗幟，南下原平縣並占領之。”

“然後兵分四路：騎兵團立即向西越過野馬梁出擊，占領寧武、神池兩縣。步兵團隨後跟進，在神池建立立足點，重點防禦北麵朔州方向之敵。騎兵團掉頭南下突襲岢嵐縣，並占領之。”

“防空營掩護炮兵團向忻州進發，淩開山所部用最快的動作占領西麵的三交鎮，然後掩護炮兵團快速通過。趙梅燕率領警衛營的通信連、醫護連、輜重連隨後跟進，警衛營的機槍連負責殿後。”

“淩開山所部急速西進搶占靜樂，為後續部隊打開通道。然後掉頭插向西北，和岢嵐縣的騎兵團匯合。淩開山的任務結束，留在原地等待後續大部隊。騎兵團向西出擊，占領魏家灘、瓦塘鎮一線，然後尋找船隻，為大部隊西渡黃河做準備。”

“需要注意的是，你們此次西征戰役不以殺人為目的，主要是借路通過，保護物資是第一位的。趙梅燕所部炮兵團，所有火炮一律不得開封！如遇阻攔，由防空營給敵人以威懾。白書傑。”

蕭臘梅轉身出去發出這份加長電報，趙金喜隨著白書傑的命令，已經飛快地在地圖上把整個戰役線路標注出來。隻有甘彤站在那裏，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繼續發愣。

“籲——”趙金喜長呼一口氣，這才說道：“搞了半天，我的趙家妹子回娘家搞得如此驚天動地，竟然橫穿整個山西！大哥，我有一個擔心呀。”

白書傑正在喝水，聞言問道：“你擔心什麽？”

趙金喜伸手點了點地圖：“我擔心淩開山占領原平以後，閻錫山認為你要占領他的老巢太原，然後在忻州囤積重兵。而你又不允許趙家妹子的炮兵團投入戰鬥，那很有可能爆發一場惡戰，會死很多人啊！”

“嗯，你說的有道理，閻錫山還真的幹得出來！”白書傑微微一笑，隨即叫了一聲：“來人！”

王心蘭聞聲進來：“臘梅正在忙呢，又有啥事兒？”

“通電：百川老兄鈞鑒：師門不幸，我家小師妹被師傅老人家寵壞了，一貫刁蠻任性，不聽勸阻，一定要回一趟陝西娘家。有啥法子呢，我師傅就這麽一個寶貝幹閨女，像心肝似的。哦，對了，說起我師傅啊，那可是大名鼎鼎呢。”

“紅燈照掌門大師姐黃蓮聖母就是她老人家了。我師父脾氣非常不好，好在她老人家在一般情況下，就對殺洋人感興趣。這不，寶貝閨女要回娘家了不是嗎，我師父七不舍得八不放心，給小師妹準備了一大堆東西。”

“想必老兄也知道，現如今這世道不是很太平。小師妹要回娘家，我這個當師兄的真有些不太放心，所以就給她湊了一個護衛隊。真的，就一個護衛隊。萬把人的烏合之眾而已，老兄實在不必太在意。”

“我小師妹要過黃河回娘家，自然對於你老兄的什麽地盤都不感興趣。太原和我的承德一樣，其實沒啥大用處。我小師妹歸心似箭，肯定沒心情過去打秋風。實在是無可奈何，還要厚著臉皮求老兄一件事兒。”

“雖然是烏合之眾，但好歹也有萬把張嘴。這人吃馬嚼的，還是需要一些東西，主要就是糧食、草料啥的，這都不值錢。如果老兄方便的話，就隨便弄一點兒應付應付。這份情意我白書傑就記下了，他日必有以報。”

“晉商講信譽，我白書傑同樣一口唾沫一顆釘，絕對不會說話當放屁。其實呢，老兄還是防備南方的那一位比較靠譜。何健、王家烈殷鑒不遠，還望老兄三思。山高水長，詞不達意。白書傑謹啟。”

“就這麽發出去？”王心蘭把電報稿記錄完畢，有些古怪的看著白書傑：“這都是一番流氓口吻，好像你以前就對小鬼子用過。後來的各種電文都是一本正經，為什麽這一次要這樣？”

“嗬嗬，流氓口吻嗎，那就對了！”白書傑擺擺手：“這涉及到政治問題，你不懂的。就這麽發出去吧，趙梅燕他們應該會平安無事。”

果不其然，白書傑這一封電報發出去以後，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首先是南方政府那邊坐不住了，當天下午發出明碼通電，強烈譴責白書傑流氓成性，善惡不分。不僅一貫對抗政府，現在竟然支持不法分子在山西境內作亂。

其次，小鬼子的外相也出來說話，指責白書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赤.色分子，希望南京政府和日本政府合作，聯手剿滅承德紅色政權，完成反.共大業。

再次，太原綏靖主任閻錫山也在當天下午發出通電：“人在家中坐，客人自己來。相打無好手，傷人又折財。麗人初過境，安危莫掛懷。紅白分不清，綏靖責所在。調停貴公平，左右能下台。太原老漢謹啟。”

蕭臘梅看見這種稀奇古怪的來往電報，搞了半天也沒完全明白。然後照本宣科念了一遍，結果趙金喜笑到肚子疼。

蕭臘梅拉著趙金喜問道：“大姐，太原老漢我知道就是閻錫山，但是他的這封電報究竟說的是什麽？”

趙金喜伸出四根手指頭說道：“閻錫山在這裏麵說了四層意思：第一，發起戰爭並不是他的本意；第二，隻要趙梅燕不采取行動，就不會受到攻擊；第三，閻錫山責怪你大哥偏袒一方，處事不公平；第四，閻錫山希望你大哥出麵調停，雙方盡快結束戰爭，讓他能夠下台。”

蕭臘梅又扭頭看著白書傑：“大哥，你準備怎麽辦？”

“這個事兒吧，還他媽的真難辦！”白書傑不停地撓頭：“閻錫山老奸巨猾，先保證趙梅燕平安無事，然後就讓老子出麵還債。陝北紅軍為啥要發起東征啊？因為陝北地瘠民貧，人口稀少，根本沒有經濟來源，也沒有兵員可以補充。”

“但是，蔣某人把東北軍的七個師都調進陝西，還有中央軍的胡宗南趕到。閻錫山在黃河邊上修築高碉、暗堡一千餘個，部署重兵不說，又組建了六個防共保衛團；西麵的馬步青、馬步芳、馬鴻逵向東夾擊過來，陝北紅軍危在旦夕。”

“陝北紅軍發起這次東征的主要目的，一方麵是要獲取一部分兵員，籌集一部分戰爭物資。最關鍵的就是要給閻錫山敲敲警鍾，千萬不要和蔣某人聯手，做出什麽對彼此雙方都不利的事情。這就是解除後顧之憂，然後專心對付蔣某人。”

趙金喜點點頭：“不管怎麽說，你還是要表個態才行，畢竟你先前說過必有以報這句話。現在閻錫山就抓住你的這句話做文章，如果你現在不站出來說話，那就失信於人了。”

白書傑猛擊一掌：“說就說，難道老子還怕說話嗎？”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