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分鍾,所有人都離開了。毛蘭屯的小鬼子兵營,就剩下孟凱華、於慧蓮和一個報務員,另外就是五匹馱馬。
“來吧,現在該我們當運輸隊了。我們三個人把迫擊炮和彈藥綁到馬背上,然後趕緊離開這裏。”
孟凱華無可奈何地說道:“慧蓮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戰鬥生活,什麽事情都不能由自己說了算。就像現在,我們還要聽從小鬼子的命令,隨時改變自己的行動計劃呢。哈哈!”
“這有啥呢,我跟爹爹上山打獵的時候,也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就行的。”於慧蓮一邊搬箱子,一邊笑嗬嗬地說道:“獵物在什麽地方出現,我們就到什麽地方等著。我看打小鬼子就和打獵差不多,他從哪裏來,我們就從哪裏開始下手。”
孟凱華對著於慧蓮讚許地點點頭:“聰明!這叫敵變我變,針鋒相對。不過慧蓮呐,你要記住,敵人不是傻子,很狡猾的。絕對不能死抱著自己的原定計劃,那是要吃大虧的。”
“雖然這一次打了他們一個出其不意,很可能現在還沒有發覺我們。但是,一旦小鬼子醒悟過來,我們的戰鬥就會很艱苦的。打仗和打獵還是不一樣的,說不定一天就要跑幾百裏,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才行。”
按下孟凱華他們三人如何善後暫且不提。
話說二排長殷猛鷲帶領兩個班一路急行軍,兩個小時跑出去十公裏,終於提前趕到了大天山一線。
找到潛伏在這裏的三名戰士,殷猛鷲焦急地問道:“情況怎麽樣?”
“不怎麽樣!”帶隊潛伏的就是二排的三班長:“你自己看,那一隊小鬼子應該是一個步兵班11個人。這麽深的積雪,他們一路爬上來可不容易,距離我們這裏還有差不多一公裏。”
殷猛鷲按照三班長指示的方向端起望遠鏡一看,小鬼子已經越過了前麵的雙井山,正在雪地裏手腳並用往這邊爬上來。
“二班長,把你的人帶過去接一下。”殷猛鷲的嘴角裂成一個古怪的弧度:“你看人家辛苦的,怎麽能忍心呢?趕緊過去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然後你們把機槍留下,換上他們的步槍返回去。具體應該怎麽做,不需要老子教你吧?”
對二班吩咐完畢,殷猛鷲又對三班長說道:“你們三班的戰士老子都帶過來了,現在給你留下。等到孟副大隊長過來了,你把我的戰鬥步驟說一下,然後聽副大隊長的指揮。”
等到孟凱華他們三人牽著五匹馱馬趕到大天山,殷猛鷲他們早就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副大隊長,我們排長說你就不要繼續往前走了,應該在這裏繞道,然後直奔飄蕩山。我看這樣,留下兩名戰士給你,我帶13人從東南方向的孫吳大溝插過去,給小鬼子的檢查站一個突然襲擊。”
三班長活動了一下腿腳,這才接著說道:“你們帶著馱馬從西麵的北大溝下去,然後擋住飄蕩山西麵的通道,防止漏網的小鬼子逃回孫吳火車站。”
“你小子這是要吃獨食,對吧?”孟凱華一聽就樂了:“你他媽的從東南方向的孫吳大溝下去,距離還不到三十裏。老子帶著馱馬從北大溝迂回過去,距離超過四十裏。而且馱馬速度比你們慢得多,等老子趕到目的地,黃花兒菜都涼了!”
三班長沒接茬,直接吆喝一聲:“都他娘的還愣著幹什麽?衝鋒槍手留下兩人,其他人趕緊給老子出發!”說完拔腿就走,根本沒有絲毫猶豫。
“副大隊長,你不是說一切行動聽指揮的嗎?”於慧蓮看見三班長根本不理孟凱華,因此有些奇怪:“我看三班長根本沒有把你當回事兒啊?”
“你知不知道飄蕩山是個什麽情況?那裏有小鬼子兩個班三十多人。把你我算在裏麵,我們總共才19人,現在還給我們留下兩名戰士,力量就更弱了,這是一次非常危險的行動。”
孟凱華看著三班長他們的背影,有些動情地說道:“所以,三班長他們14個人這是要搶著去完成最危險的任務,這樣我們就安全得多。什麽叫兄弟啊,這就是了。這和命令沒有什麽關係,也不存在違反軍令的問題,懂嗎?”
於慧蓮一聽就急了:“好歹我們也是五個人啊,那就趕緊走吧,或許還能夠幫上忙。”
孟凱華點點頭,低吼一聲:“走,向西翻過前麵這道山梁,順著北大溝下去,然後從吳家堡東麵直插飄蕩山,爭取能夠擋住小鬼子西麵的逃跑路線。”
話說殷猛鷲帶領二班反穿大衣在雪地裏埋伏,二十多分鍾以後,11個小鬼子好不容易哼哧哼哧爬上了一個馬鞍部位,一個個雙手扶膝直喘粗氣。
此時不動手,大好機會可就錯過了。特戰隊員全部都是心狠手辣之輩,他們根本不需要命令,就已經從雪地裏一躍而起,一個伺候一個。
小鬼子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一個中隊的“梅花陣”布局的核心部位,竟然會出現敵人!
這一次突然襲擊,小鬼子根本沒有絲毫心理準備。他們不過是例行公事,過來看看為什麽中隊部的電話打不通。
以往因為大雪的原因,也多次造成電話線斷裂。今天過來也就是看看而已,並沒有要作戰的意思,步槍的保險都沒有打開。
有心算無心,一對一的情況下,特戰隊員的確不含糊。小鬼子根本沒有發出一聲喊叫,11個人就已經被鎖喉而滅。
“二班長,你帶領十個人拿上步槍慢慢下去,不用著急知道不?小鬼子檢查線路需要時間,你們不能太快返回木排山。你們的任務就是利用敵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機會,給我們7個人爭取拉近距離的時間。”
殷猛鷲一直就站在那裏,根本沒有參加戰鬥。現在肉搏戰已經結束,他開始說話了:“我帶領剩下的六人隨後跟進,需要你們爭取十秒鍾。隻要老子的兩挺機槍到位了,一切萬事大吉。當然了,能夠不開槍那就最好不過。手弩,知道不?現在到了發揮作用的時候。”
恰在此時,三班長他們已經出現在大天山的東南側,而且正在向雙井山東南麵急行軍。
殷猛鷲點點頭,然後對二班長沉聲說道:“看見沒有,三班的目標就是飄蕩山,你趕緊帶人出發,隨時注意遜河南岸飄蕩山的情況。爭取兩個班同時發起攻擊,讓敵人失去相互策應的能力。”
殷猛鷲看見了三班,三班長自然也看見了二班。現在兩支小分隊分頭行動,這中間需要配合是肯定的。
因為飄蕩山和木排山的小鬼子據點夾河而立,就是為了防備敵人從遜河河麵通過。兩岸機槍陣地之間的直線距離不到兩公裏,都可以給對岸提供一定的火力支援。如果這兩個據點裏麵有迫擊炮的話,後果就更嚴重。
三班長停下身來,衝著殷猛鷲比劃了一下手勢,所以殷猛鷲才改變原來的想法,命令二班長緊急行動。
這些過程說起來都很簡單,但是對於迂回穿插的部隊可就有數不盡的麻煩事。
剛才木排山的小鬼子哼哧哼哧爬了半天,結果被殷猛鷲他們打了一個伏擊。現在輪到三班長他們哼哧哼哧往上爬了。
原來,他們繞過了雙井山以後,經過四不漏下到河裏,才知道人家小鬼子那個被滅掉的那個班,一路上真的很辛苦。
因為遜河冰凍以後,河麵上的積雪深度更離譜,起碼都有齊腰深。現在根本沒辦法走路,戰士們隻能手拉著手在積雪上往前爬。如果單獨行動的話,萬一掉進雪窩子裏,還不知道能不能爬上來。
遜河並不寬,加上兩岸的河灘地也就四百多米。就這麽一段距離,三班長他們竟然用了十多分鍾,才連滾帶爬通過。
原計劃順著孫吳大溝摸上去的,現在不行了,因為整個大山溝已經被積雪填平!這是公開的天然陷阱,誰敢進去?沒辦法,隻能從三道坡山上去走山脊。
從河灘上直接爬到山脊上,看起來也就兩米多高的一道陡坎,結果三班戰士連續三次搭人梯都失敗了。山脊上雖然積雪薄一些,行走可能方便一些,但是特別滑。
而且積雪下麵都是凍土,刺刀還紮不穿,也就無法生根,無法借力。第一個上去的人,雙手趴在地上卻無法著力。
“算了,別爬了!”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三班長頓時就急了:“現在二班就在北岸的半山腰上,我們的行動失敗他們應該已經看見了。我們就貼著山腳沿河過去,等到了飄蕩山據點附近再想辦法。”
就這麽地,三班戰士冒著被南北兩岸敵人兩麵夾擊的危險,順著遜河南岸的山腳,跌跌撞撞向西麵摸過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三班戰士提心吊膽沿著河岸走了四公裏之後,終於發現了一條山梁尾子,到了河邊隻有半人高的陡坎。
“兄弟們,這個地方距離飄蕩山半山腰的小鬼子據點,已經隻有三公裏。小鬼子的具體火力部署暫時不清楚,我們不能一擁而上,同時還要防備被北麵木排山的小鬼子發現。”
三班長把戰士們集中起來說道:“我們分成兩個小組,兩挺歪把子作為突擊火力,每個小組兩支衝鋒槍做為近戰支援火力。狙擊手提高警惕,隨時準備打擊暗藏的敵人。擲彈筒手提前,準備對敵人實施轟炸。靠近敵人的據點就是勝利,出發!”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