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海濤的指揮刀並沒有離開地上那家夥的脖子,原本是想拖延時間,但一想大部隊在自己手中,拖下去未必就是好事。
同時,如果裏麵有抗日誌士和偵緝隊戰鬥,而自己沒有及時出手相救,萬一被扭打致死,那就是犯罪。
想到這裏,鮑海濤隨即改變初衷大聲喝道:“快快的紮火把,你們的前頭帶路,把土匪的通通的抓起來!否則死啦死啦的有!”
四個步槍手看見副排長發話,把早就準備好的火把點燃,交給那7個家夥在前麵做擋箭牌,四名戰士緊貼在那幾個家夥的身後跟進。這幾個戰士現在可以大搖大擺地使用收繳駁殼槍,這在密林裏麵威力大多了。
不過戰士們沒有使用現場搜繳來的槍支,而是趁被看押的家夥不注意,一個接著一個從自己的馬背上拿出了手槍,反正現在啥也看不太清楚,也沒有人會留心他們更換了手槍。
在戰鬥中,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特戰排的戰士們不會臨時使用別人的武器,畢竟敵人的武器性能如何,心中沒有底。
有了幾個人在前麵帶路,而且還是可以移動的人肉盾牌,加上7支火把照明,戰士們前進的速度可就快多了,對前麵的情況也看得更加清楚。
這裏的確就是一個直徑三十多米的凹坑,邊沿上麵長滿了灌木雜草,但是凹坑裏麵卻啥都沒有,地上全部都是枯萎掉落的鬆針。二三十個人把槍扔在一邊,還在悶聲扭打,對於已經過來的火把和大部隊似乎沒有反應。
鮑海濤也分不清裏麵到底是些啥人,也不敢用正宗的國語說話,更不敢讓戰士們進去冒險,隻能大聲叫道:“你們的通通的住手,否則全部的死啦死啦的有!機槍的準備!”
兩名機槍手應聲往地上一趴,嘩啦一聲,就已經把歪把子機槍架在坑沿上,隨時準備給裏麵的人一個教訓,或者是一個警告。
其實戰士們心中也很生氣,都已經被包圍了,那些人還在裏麵打個不休,簡直把豆包不當幹糧。
機槍的威力還是能夠震懾許多人的,尤其是兩挺機槍交叉射擊,而且距離僅僅二三十米,世界上大概沒有幾個人能夠逃脫,所以坑裏麵的三十幾個人終於全部住手。
鮑海濤把指揮刀一抖:“一個一個的雙手抱頭走上來,快快的!”
除了兩名機槍手和七名拿著駁殼槍的戰士監視戰場,其他的戰士手腳麻利得很。上來一個,他們把對方的腰帶解下來綁住雙手,交給另外的四名步槍手看押起來。最後終於整明白了,凹坑裏麵一共上來37人。
鮑海濤其實也看明白了,這裏麵應該沒有正規軍的部隊,因為凹坑裏麵的槍支都是亂七八糟的。
二十幾支駁殼槍,初步掃了一眼都可以看出好幾個樣式。步槍竟然分為四種:有三八式步槍、遼十三式步槍、水連珠步槍(早期莫辛納甘步槍)、毛瑟步槍。
鮑海濤沉聲喝道:“你們的都是什麽人的幹活,不說實話的,統統的槍斃!”
一個被綁著雙手的小個子抬頭說道:“報告太君,我叫胡守山,牡丹江警務署偵緝小隊的隊長。這些人看見皇軍離開牡丹江,他們竟然跑到梅林鎮中鬧事搶劫,還殺害了三名站崗的太君。”
“警務署接到海林鎮的電話以後,警務署長築穀太君命令我們一定要找到他們的老巢,然後一網打盡,所以我們一直跟蹤到這裏。沒想到太君突然到來,他們想分開逃走,我們隻好提前動手。”
“喲西!你的良民大大的,良心大大的好!”鮑海濤終於聽出了一點兒眉目,隨即點點頭:“你的把偵緝隊的通通的指出來,然後到那邊的休息休息!太郎君,你的把偵緝隊帶走,好好的休息休息。”
太郎,就是一班長,這都是老早就確定的稱呼。一班長按照胡守山的指認,把偵緝隊員都集中起來,一共25人。隨即就帶了五名戰士把他們押走,綁著的雙手自然也沒有解開。
殺小鬼子的不一定就是好人,對小鬼子點頭哈腰的不一定就是壞人。這兩條原則,白書傑給特戰大隊講過多次。
鮑海濤的一雙鷹眼在剩下的19人身上掃來掃去,始終覺著有些不正常。這些家夥站沒有站相,坐沒有坐相。軟不啦嘰的,一看就沒有經過訓練,沒有軍人的氣勢。當然,在北滿這地界兒,也不能說他們就完全不是軍人,或許也是自衛軍啥的。
“你們的良心大大地壞了,竟敢屠殺帝國勇士!”鮑海濤仍然沒有假以辭色,更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你們的到底是什麽人?不說實話,通通的死啦死啦的!老實交代的,皇軍大大的有賞!”
沒反應,既沒有害怕,也沒有反抗,19個人好像啥都沒有聽見一樣。
鮑海濤用指揮刀指著個子最高的一個家夥說道:“次郎君,這個人良心大大的壞了,拉出去,死啦死啦的幹活!”
二班長一揮手,兩名戰士衝上前把那個家夥拉出來,然後往山坡下麵拖去。不久就是一聲槍響,兩名戰士提著駁殼槍回來了,槍口還在冒煙兒。
一共拉出去7個人槍斃,剩下的12個人終於忍不住了。其中一個家夥看起來三十來歲年紀,揚起腦袋說道:“要殺就一起殺,何必這麽麻煩!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老子二十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
鮑海濤一聽,頓時來神了:“納尼?你的胡子的幹活?”
那家夥脖子一梗:“老子就是胡子,江湖報號座山雕就是我!”
“座山雕是什麽的幹活?”鮑海濤沒聽明白,隨即大聲喝道:“你的姓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叫張樂山!”座山雕大聲說道:“殺日本人都是老子一個人幹的,和我的兄弟們沒關係。”
“要殺你就殺我好了,剩下的這幾個兄弟啥都沒幹,你放過他們就行了!老子本來想把那幫王八犢子引到避嫌的地方一鍋端,沒想到被你們壞了好事,結果把老子也陷進去了。”
鮑海濤這下子為難了,他並不知道這個自稱張樂山的家夥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沉思片刻之後,他才叫道:“次郎君,把偵緝隊帶一個過來,快快的!”
十多分鍾,胡守山被帶過來。
鮑海濤在馬背上衝著胡守山俯身問道:“胡桑兒,他的說自己座山雕的有,叫張樂山的有,你的知道?”
胡守山仍然被綁著雙手,也沒有立即回答鮑海濤的問話,而是走到張樂山身前仔細看了半天,這才說道:“太君,座山雕是這一帶頂頂有名的山匪,而且是三代為匪。他不到18歲就是土匪頭子,殺人不眨眼。”
“當年張作霖抓了他好多次,最後都被他逃掉了。牡丹江、永吉警務署也發過通緝令,沒想今天被太君抓住了,真是大功一件。可惜的是,幾乎沒有人見過他,不能確定真假。”
“據說他有三大絕技傍身:第一個就是槍法絕,槍法如神,指哪兒打哪兒,百發百中;眼絕,據說看人認路都很準,從不犯錯兒;腿絕,登山跨河如履平地,沒有人能夠追上他。”
“如果他真的就是座山雕,那就是這裏的山匪,老巢應該就在附近!隻要太君用刑拷問,就可以查出他們的老巢,然後一鍋端掉。免得今後繼續為非作歹,殘害社會。”
鮑海濤接口問道:“山匪的什麽的幹活?”
“報告太君:罪大惡極的慣匪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流匪,就是居無定所,四處流竄作案。這些流匪因為沒有屬於自己的地盤,也不害怕別人認出來,所以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給社會治安造成極大危害,無論官府還是老百姓,都是切齒痛恨。”
“另一種就是山匪,他們有固定的地盤。因為需要附近的村民通風報信,所以他們作案是有選擇的,不會對20裏以內的人家下手。但是離開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後,他們一旦下手就會斬盡殺絕,擔心被別人認出來,然後斷掉老巢。”
“座山雕就屬於山匪,從張作霖那時候開始,而且十幾二十年以來,被他滅掉的屯子至少有五個!被全家滅絕的,那就說不清楚了。所以張作霖曾經下了死命令,一旦抓住座山雕,務必立即處決,不準留後患。可惜抓了十來年,最後都沒有抓到。”
“喲西!喲西!”
鮑海濤冷笑一聲,手中的指揮刀指著座山雕喝問道:“你的,殺人不眨眼的有?屠家滅屯的有?”
“這個王八犢子說得不錯,那些事兒老子都幹過!老子是土匪,打家劫舍,殺人放火那是本行!”座山雕毫不在意:“老子本來就不是良民,不殺人,不放火,不搶劫,那還是土匪嗎?老子吃啥穿啥?”
鮑海濤點點頭,然後對二班長說道:“次郎君,你的帶胡桑兒的下去休息。我的今天要處理座山雕的幹活!”
二班長知道副排長這是準備表露身份了,胡守山這個雜碎在一旁的確不合適,因此把頭一搖,一名戰士就帶走了胡守山。
“張樂平是吧?”鮑海濤翻身下馬,走到座山雕身邊這才低聲說道:“好叫你死個明白,老子就是熱河方麵軍的,並不是小鬼子!但是,熱河方麵軍的軍人就是要除掉三大害:第一自然就是殺光小鬼子,第二就是處決狗漢奸和惡霸地主,第三就是滅掉無惡不作的土匪。”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