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穆家寨防禦圈的擴建,不過是完成了未來根據地東大門的建設。淩開山沒有讓俘虜們閑著,又開始經營真正的核心工事部分,那就是拐脖梁為中心的堡壘群建設。具體分為以下幾個部分:
主碉堡:三黃山、閱兵台、拐脖梁、拐脖山、天上頂、王佛寺等六座主碉堡,形成核心火力支撐點。
外圍工事群:包括八個方向的暗藏地堡、製高點火力支撐點、周圍明暗火力點四個部分。
這是一個巨大的工程,淩開山並沒有準備一蹴而就。首先就是要完成六座主碉堡,然後逐步往外擴散,最後形成一個綜合堡壘群。
整個防守區域東西直線長20公裏,南北直線寬12公裏。扼守拒馬河南岸,成為臥牛頂密營的南方屏障。
淩開山看中這個區域,主要是這個區域裏麵沒有什麽居民,幾乎無人區。北麵就是拒馬河,過河以後就屬於張二愣大部隊的勢力範圍。所以,一般情況下在這裏的密林深處開槍放炮,外人也無法知曉。
尤其是這裏從穆家寨出去,東北方向就是房山鎮,南麵是保定方向,西南方向就是紫荊關狼牙山區。白書傑讓淩開山要慢慢把勢力擴張到紫荊關一線,淩開山雖然不明白是個啥意思,但卻是不折不扣地執行。
淩開山在家裏大興土木埋頭建設,山外麵早就鬧翻了天。
隨著偵察排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傳回來,終於引起了淩開山的警覺,同時他也把相關情況向團長張二愣作了通報。
原來,土肥原賢二和多田駿已經確定兩個測繪房山境內地形的小組,肯定已經出事了。
雖然各方麵都說是土匪幹的,但是土肥原賢二確認為第二十九軍脫不了幹係。因此,多田駿最近專門找找天津市長張自忠的麻煩,一定要他們給一個說法,否則就要刀兵相見。
張自忠的三十八師就駐紮在南苑一線,距離房山很近。趙登禹一直和小鬼子關係緊張,而且他的部隊有一個旅就駐紮在宛平,距離房山北麵的區域就更近。
張自忠和趙登禹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已經在調動部隊,準備進山剿匪。因為他們都認為,經過上一次“土匪之間的大夥並,現在很可能幾股土匪合並了,所以實力大增。”
尤其是石友三為了轉移別人的目標,隱藏自己窺視北平的目的,就把桑慕卿嘩變當土匪的事情,說得有鼻子有眼。
基於上述認識,二十九軍高層一致認為,山房境內的剿匪工作已經刻不容緩,否則的話就根本沒有辦法和日本人繼續合作了。
接到淩開山的情報,張二愣結合自己偵察排的消息,為了避免和二十九軍發生正麵衝突,他也照方抓藥,弄了一麵大旗掛上了——“五鳳坡聯莊自衛團”。
而且,張二愣做得更絕,竟然在方圓30公裏範圍的交通要道口,都樹立了一個標誌牌:“本自衛團守備區域內,不歡迎任何外來軍事勢力。各方勢力未經許可不得擅入,否則必將遭到自衛團的嚴厲打擊。由此造成的任何後果,本自衛團概不負責。”
也不怪張二愣囂張跋扈,因為他現在可神氣了。淩開山在前麵猛打猛衝,他指揮大部隊在後麵悶聲發財。比如說剿滅靈官廟、五鳳坡這兩處積累十餘年的巨匪老巢,可發了大財了。
尤其是他出麵剿匪之後,就直接占據了靈官廟和五鳳坡,後來莫鳳嬌把人撤走以後,他也派人占領,最後把指揮部就設在中心地區“五鳳坡”。
然後把原來被土匪糟蹋過的村莊,全部出錢恢複起來,並且獎勵農耕,對特困家庭提供經濟援助,贏得了老百姓的廣泛讚譽。
正因為如此,從房山縣往西,蔚縣、懷來、涿鹿、宣化等地區的好多年輕人都跑到他那裏參軍,為的就是能夠保衛自己的家鄉。
到目前為止,張二愣把原來的機槍連擴編為機槍營,駐紮在靈官廟;突擊連擴編為突擊營,駐紮在盤道嶺;炮兵連也擴編為炮兵營,駐紮在臥牛頂;警衛連擴編為教導營,駐紮在五鳳坡,負責補充大隊的訓練工作。
不計算淩開山的張坊營,張二愣現在已經有了2780餘人的正規部隊,另外還有900多人的補充大隊。
也就是說,如果計算淩開山所部,張二愣現在手中已經有了五個營的架子,而且還有一個是貨真價實的炮兵營。
雖然部隊還沒有完全具備戰鬥力,但是強大的火力密度,張二愣並不擔心一個師就可以吃掉自己,所以膽大包天,公然立牌示威。
因為他已經仔細偵察過二十九軍最厲害的張自忠三十八師,這個師雖然裝備齊全,武器配備也堪稱豪華,但是認真比較各種裝備之間的配置,張二愣的性能占優勢。
重機槍,張二愣是九二式重機槍和馬克沁重機槍各占一半,比三十八師單調的馬克沁重機槍不差;
輕機槍,張二愣全部都是捷格加廖夫式輕機槍,對付捷克式輕機槍綽綽有餘;榴彈槍,張二愣手中的家夥,有效射程比三十八師遠了100米,直接把三十八師的榴彈槍和擲彈筒全部給壓住了。
最關鍵的是,張二愣已經把電台裝備到了每個連,而且還有一個炮兵營,裝備75mm山炮4門,75mm野炮4門,105mm野戰加農炮8門,射程18.2公裏,可以隨時給各連提供火力支援,三十八師隻能幹瞪眼。
這些裝備本來就不是用來對付三十八師的,所以隻要38師和132師不太過分,那就相安無事。標誌牌的設置,張二愣也是考慮過的。
每一個標誌牌附近,都有一個小組的偵察兵盯著。隻要二十九軍越過十公裏,105mm野戰加農炮就要發言警告。
如果真的到了不聽勸阻的情況下,兄弟之間刀兵相見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就是白書傑給張二愣的權利——未來的盧溝橋事變,二十九軍10萬人,投入戰鬥的隻有不到2萬人,然後全線崩潰而逃——因為他們沒有修建任何工事。
從1933年5月,到1937年7月,長達四年時間,二十九軍就是把所有能夠挪用的錢全部用來擴張軍隊人數,沒有修建任何防禦工事。
說白了,二十九軍就沒有想過要和日軍作戰。
後來的“七七事變”,如果不是小鬼子把刀砍到了二十軍的脖子上,他們也不會反擊。因為小鬼子的作戰目標,就是要全殲二十九軍,或者把二十九軍全部俘虜,然後改造成偽軍。
所謂的盧溝橋抗戰,也不過是二十九軍奪取一條逃走的通道而已。最後丟車保帥,犧牲了副軍長佟麟閣、師長趙登禹以下2萬人,逃出去8萬人。
後來幾個方麵大肆宣揚盧溝橋抗戰的各種榮譽,不過是為了振奮國人抗日的信心而已。
“七七事變”和“九一八事變”一樣,這是華夏民族巨大的恥辱,宋哲元就是被死死地釘在這根恥辱柱上。
“九一八事變”,是東北軍巨大的恥辱。六年後的“七七事變”,又是西北軍一個巨大的恥辱。
此後,作為地方軍閥部隊的曆史煙消雲散,中國抗日戰爭的序幕全麵拉開,真正的國防力量走上前台。
國民黨領導的國軍和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擔負起了拯救中華民族的責任。
所以,張自忠將軍後來一心求死,自然就有深層次的原因。
作為集團軍總司令,每一次對敵衝鋒,張自忠將軍都衝殺在第一線,這在世界曆史上都罕見。說到底,他就是為了犧牲在抗日的最前沿,洗刷這個恥辱。
白書傑是過來人,為了確保自己的大局,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部隊幹預自己的計劃。
不過,趙登禹將軍不是傻子。他的先頭部隊就是132師直屬特務團,從門頭溝一出來,剛剛越過潭柘寺就發現了張二愣的警告牌。
一個連地方保安團都算不上的隊伍,公然警告正規軍的軍事行動,這在中國曆史上也很少見,反正趙登禹將軍還是第一次聽說,所以他很幹脆下達了一個命令:“原地待命。”
趙登禹將軍很清楚,在如今的局麵下,能夠如此囂張的部隊,十有七八和承德那邊有關聯。比如說雄縣、饒陽、安平、滄州等等,誰也不能保證白書傑是不是把手又伸到了房山。
張自忠將軍不一樣,他的先頭部隊是駐馬廠的獨立第26旅李致遠部,直接出動一個團,向西前進30公裏進駐房山鎮。
這個團在房山鎮停留三天以後繼續向西北前進,主要是想看看羊耳峪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情況。
因為最近有關“孤女複仇”、“靈仙姑下凡”、“女司令出山”這些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整個二十九軍都已經知道房山最近似乎很不太平。
沒想到整個羊耳峪的蘇家堡已經是一片廢墟,烏黑的殘垣斷壁,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什麽。
王覺民團長狠聲說道:“這幫土匪實在是太殘暴了,好好的一座莊園就這麽給焚毀了,簡直沒有人性。”
“團長,我們可聽說人家是替父報仇啊,老蘇家當年就是把人家的房子這麽一把大火給燒掉的。而且是用鋤頭劈死了人家的父親,然後放火毀屍滅跡,連兩歲多的小孩子也要燒死呢。”
“哼。這都是土匪的胡說八道。”王覺民團長大義凜然的說道:“隻要被我抓到這幫土匪,一定要把他們千刀萬剮,為老蘇家的人報仇。”
看著自己的團長盛氣淩人,旁邊的士兵趕緊低頭向前急行軍,再也不敢招惹是非。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