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549、遇到鬼子

　　　淩開山抽調突擊連的機槍排出來，並不是擔心兩個女兵連的火力密度不夠，而是擔心全是女兵不能攻堅，或者說缺乏攻堅的決心和技巧。

　　　因此，花如月和莫鳳嬌離開以後，淩開山親自趕到突擊連的閱兵台駐地，把連長鄺老蔫兒和機槍排的排長尤三炮、副排長謝遠達找到一起作最後的吩咐。

　　　“你們兩個排長分別帶兩個班過去，主要目的就是讓你們這些男人在背後撐腰，也就是女兵連的預備隊。如果她們沒有碰到意外，能夠一鼓作氣拿下來，你們就擔任警戒任務。萬一出現僵局，那就看你們這幫男人的本事了！”

　　　尤三炮立即說道：“營長你放心，如果讓女兵在我們眼麵前吃虧，那我幹脆一頭撞死算了。我早就知道蘇子超這個人，他為了保護自己，把附近的五個村子組織起來，讓各家各戶出錢組建了一個聯防保衛團，就和原來的孔慶福差不多。”

　　　“和孔慶福還沒得比！”謝遠達搖搖頭說道：“孔慶福好歹在部隊混了兩年，蘇子超和王鳳來幹脆就是土地主。雖然都有兩三百人，那都是農民。隻要花連長和莫連長把火力調整好，打開兩座土圍子並不困難。”

　　　淩開山沉聲說道：“因為蘇子超是花如月的冤家血仇，所以我擔心她頭腦發熱知道嗎？反正你們都是老兵，對於戰場局勢的把握，經驗比她們兩個豐富多了，現場你們都多費心看著點兒吧。如果女兵連真出點兒啥事兒，我們這些老爺們兒他媽的都不要活著了！”

　　　鄺老蔫兒磕了磕旱煙袋，這才說道：“營長你放心，尤三炮和謝遠達這倆人兒還是比較牢靠的。我們在一起槍林彈雨滾出來，這個我知道。有他們在旁邊盯著，就算上來兩個營，也絕對討不了好去。”

　　　能想到的，該做的，淩開山都做了，花如月和莫鳳嬌兩個連傍晚五點半就吃飯，六點鍾整隊出發。

　　　兩個女兵連一共452人，連同加強過來的機槍排70人，組成了河北境內極為少見的一支五百多人的騎兵隊伍，越過拒馬河以後，隱蔽向北進發。

　　　機槍排排長尤三炮切實履行自己的職責，大部隊過河以後，他就找到花如月和莫鳳嬌嬉皮笑臉地說道：

　　　“兩位嬌滴滴的美女連長，你們是這次戰鬥的總指揮，在中間坐鎮指揮才像話。跑前跑後那是我們爺們兒幹的活計，讓我的副排長帶領兩個班在前麵開路，我帶領兩個班殿後。”

　　　莫鳳嬌聽了尤三炮不著調的話，笑得差點從馬背上掉下去：“就按你說的辦，趕緊滾！”

　　　得到了兩個女連長的授權，副排長謝遠達帶領兩個班，順著一條小山溝插向東北方向。

　　　經過薑口峪，從三合莊東南麵繞上山梁，然後直奔五星峽一線。騎兵在山溝裏麵是沒有辦法行軍的，隻有爬上山梁才能加快速度。

　　　這裏基本上就沒有什麽路，不對，應該是根本就沒有路。謝遠達帶領的兩個班也算是老行伍，提前就準備好了砍柴刀，這才在前麵臨時砍出一條路來。兩個多小時以後終於越過最險的五星峽，來到了上方山西北側的主山梁上麵。

　　　天底下的事情都有自己的發展規律，總是不能按照常人的意誌為轉移，或多或少都會弄出一些意外情況。尤其是現如今的華夏大地上，什麽烏龜王八都會有。

　　　前文說過，鄺老蔫兒他們這些人，原來是直係軍隊裏麵混出來的，都見過日本人。所以這個意外的問題，就出在謝遠達就聽過日本人說話這上麵了。

　　　上方山上麵有一座寺廟，叫什麽兜率寺（難道從西方過來的那幫老禿驢，希望從這裏經過的人，“都摔死”嗎？簡直豈有此理！）。兜率寺（都摔死）的西北側半山腰有一個小洞，叫什麽“雲水洞”。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大山深處絕對是黑乎乎的，按說沒有人才對。可是今天晚上這就是出了鬼了。

　　　謝遠達帶領兩個班一路潛行，絕對稱得上“悄悄的進村，打槍的沒有！”

　　　可是，走著走著，謝遠達就覺著頭頂上似乎有說話的聲音。聲音時有時無，聽不太真切。如果不是老兵油子，碰到這種情況肯定心裏發虛，以為碰到鬼了。

　　　在一片荒山野嶺，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突然聽見有人說話，對任何一個手裏抓著武器的人來說，這都不是什麽正常現象。

　　　大家都是蒙古（蒙、估）大夫，開偏方的，通通的良心壞了壞了的！

　　　謝遠達心中震驚但沒有失措，他一邊溜下馬背，一邊向後擺手。機槍排的所有戰士都是老油條，一看排長的動作就知道有情況。因此趕緊悄悄下馬，然後抱住自己的馬頭，免得戰馬胡亂叫喚。

　　　四周一片死寂，連一隻蟋蟀的叫聲都沒聽見。

　　　大概過了一分多鍾，謝遠達再次聽見頭頂上傳來人聲。雖然聲音絕對不大，這一次他聽明白了，戰士們也聽見了！

　　　說話嘰裏咕嚕的，日本人！

　　　如果沒有進入淩開山的隊伍，對於謝遠達他們來說，不管是“日本人”，還是“日他人”，那都不在考慮範內之內。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淩開山隊伍的第一宗旨，就是“殺日本人”。殺小鬼子是淩開山隊伍的本職工作，如果碰到小鬼子不殺，那就犯了“瀆職罪”。

　　　謝遠達找到四班長的耳朵低聲說道：“四班長，你趕緊會返回去向花連長報告，這裏發現了日本人。讓花連長她們停止前進，等我們摸清了情況再說！”

　　　四班長徒步離開以後，謝遠達衝著三班長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接著向頭頂上一指，然後把衝鋒槍順到背後率先向上摸去。

　　　三班長沒有說話，同樣是伸出右手一連點了三個抱著衝鋒槍的戰士，然後一招手，也向山頂上摸過去。

　　　往上爬了不到二十米，謝遠達再次聽見頭頂上“嘰裏咕嚕”的說話聲。而且還是幾個人在“嘰裏咕嚕”，可惜不知道說的都是啥。

　　　現在已經完全確定，上麵的確不是“日他人”，都是正宗的“日本人”！

　　　繼續向上十多米，嘰裏咕嚕的聲音已經非常清楚，距離已經不到十米，而且出現了燈光，一個一人多高的小山洞出現在謝遠達的視線中。燈光和嘰裏咕嚕的聲音，就是從這個山洞傳出來的。

　　　略微等了片刻，三班長和另外三名戰士都已經到位。現在大家都知道，自己要開始踏上“殺小鬼子”的道路了。

　　　當兵七八上十年，還沒有玩過殺小鬼子的遊戲，現在機會就在眼前，說起來都很激動。

　　　瞧他們一個個臉紅脖子粗，雙手都有些發抖的模樣，呃，可能也很緊張。

　　　畢竟這些家夥從來聽見的，都是傳說小鬼子如何如何厲害。對於自己能不能把小鬼子殺死，謝遠達他們到現如今目前下還沒有做過實驗。

　　　五個人默默地把衝鋒槍順到最趁手的位置，然後慢慢拉開槍機保險。隨著槍機保險“哢嚓”一聲到位，謝遠達雙腿一彈，就朝洞口撲去！

　　　十米多的距離，五六個跨步就已經到位！

　　　謝遠達背靠山壁，雙手緊握著衝鋒槍，槍口已經斜指上方，處於隨時開槍射擊的狀態。三班長和另外三名戰士隨後跟進，都已經閃身靠近山洞兩側。

　　　裏麵沒有反應，說明剛才的動作沒有驚動裏麵的人。

　　　敵人不動，謝遠達他們也不動。畢竟謝遠達他們堵著洞口，已經占據了百分之百的主動。而且大部隊就在身後不遠，更是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一分鍾以後，山洞裏麵又開始嘰裏咕嚕，聽那語氣似乎還在發生爭執。謝遠達忍不住好奇，就貼著山壁慢慢把半邊臉伸出去往裏麵一瞧！

　　　山洞很小，裏麵竟然擠了十多人。

　　　四個老家夥正圍著一個石台，上麵有一張地圖，嘰裏咕嚕的就是他們。另外有幾個家夥背著步槍靠山壁站著，仿佛幾根木頭樁子。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謝遠達身形一閃，就已經正對著山洞，右手食指一壓一鬆，噠噠噠——，三發子彈已經飛進山洞，距離最近的一個背槍的家夥身體猛地一陣顫抖，然後一頭栽倒在地！

　　　小鬼子並沒有九條命，也能夠打死！

　　　誰說小鬼子很厲害的，照樣是一槍兩個窟窿，和其他人沒啥差別，就和打野豬差不多！

　　　有了這個發現，謝遠達頓時來了精神，手中的衝鋒槍再也沒有絲毫停頓，47發子彈按照明快的節奏接二連三飛進山洞！

　　　一個彈鼓打完，謝遠達這才發現山洞裏麵已經沒有活人，後麵的幾發子彈純粹就是浪費！

　　　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謝遠達這才仰天大笑：“哈哈哈，老子終於打死了日本人！原來日本人並沒有傳說的那麽厲害，老子一個人就打死了十幾個！誰再敢在老子麵前說日本人很厲害，老子一定要給他兩個大耳摑子！”

　　　三班長他們看見自己的副排長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結果洞裏麵到底是個啥情況還沒看見，所以在後麵急得直跳腳：“副排長，還是讓我們進去看看吧，你總擋在門口也不是個事兒！”

　　　謝遠達這才清醒過來：“對對對，老子都高興壞了。你們是應該好好看看，小鬼子真的是可以打死的，絕對沒有外麵傳說的那麽邪乎！”

　　　恰在此時，殿後的尤三炮已經趕過來，聽見謝遠達在上麵又是叫，又是笑，頓時大聲喝道：“謝遠達，發生了什麽事兒？”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