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546、甑別土匪

　　　淩開山這一次搞這麽大聲勢，而且要求所有人都參加，就是因為不管是女兵連，還是莫鳳嬌盤道嶺的人，都是綠林道上混出來的。包括此前為了應急臨時擴編的173人，那都不是真正滿足要求的熱河方麵軍戰士。

　　　要想全部整編成為一支合格的軍隊，不從心靈上來一次徹底震動，那根本沒用！

　　　白書傑一貫認為，所有的人都能夠當兵，但並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培養成為戰士。既然不是戰士，那就是不能打仗的烏合之眾。

　　　烏合之眾除了能夠增加戰損比之外，根本毫無意義。要想成為戰士，首先就要有自我約束力，能夠把軍規軍紀死死地記住，然後嚴格地執行下去。

　　　這一次花如月、莫鳳嬌連續違反軍規軍令，就已經引起了淩開山的嚴重關注。僅僅有良好的願望是不行的，那不是軍隊，是一群老百姓！

　　　看見所有人都已經到齊，淩開山大吼一聲：“解小三，宣讀《八軍規七殺令》！”

　　　解小三曾經讀過兩年書，自然認得不少字，這也是淩開山讓他出來宣讀的原因。原來背誦軍規軍令的時候還沒有感覺，現在在突擊二連輕機槍的麵前，看著手中殺氣騰騰的《八軍規七殺令》，解小三已經有些發抖。

　　　“《八軍規七殺令》：為了維護我軍的榮譽，培養戰士們的鐵骨正氣，磨練我軍勇猛頑強的戰鬥作風，確保軍規軍紀的嚴肅性，對於嚴重違反軍紀的各級指戰員，一經查明違紀實情，必將明正典刑，定斬不赦！現將有關內容申明如下：”

　　　“八軍規：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第八、官兵平等。”

　　　“七殺令：第一、投靠小鬼子當漢奸，殺！第二、臨陣脫逃者，殺！第三，出賣兄弟者，殺！第四、強.奸婦女者，殺！第五、傷害百姓者，殺！第六、戰場抗命者，殺！第七、夥同嘩變、帶槍逃跑者，殺！”

　　　隨著解小三最後一連叫出七個殺字，整個現場已經鴉雀無聲。被圍在中央的土匪群中，已經開始出現輕微騷動。可惜四周都是黑乎乎的槍口，他們不敢出現更大的動靜。

　　　淩開山接著站起身來說道：“在此次戰鬥過程中，我們的部隊就出現了嚴重違反軍規軍紀事情！”

　　　此話一出，現場的戰士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在《八軍規七殺令》前麵總綱裏麵已經說過：“對於嚴重違反軍紀的各級指戰員，一經查明違紀實情，必將明正典刑，定斬不赦！”

　　　難道今天要殺人？！

　　　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知道，花如月私自帶部隊出去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有“夥同嘩變、帶槍逃跑”的嫌疑！

　　　果然，淩開山接著說道：“花如月，身為女兵連連長，遇到敵情不通報、不請示，竟然置軍規軍紀於不顧，擅自帶領部隊離開駐地，已經嚴重違反了我軍的軍紀。現在我代表上級決定：免去花如月女兵連連長職務，由任槐花接替！”

　　　“鑒於花如月帶領部隊嚴厲打擊了大土匪王二美，並為最後擊斃王大美創造了條件，尤其是在後來圍殲蓋七省譚金燕的戰鬥中，率部擊斃了巨匪譚金燕，經過請示上級批準，決定免除最為嚴厲的軍事處罰，責成本人當眾檢查！花如月：出列！”

　　　花如月本人沒有想到，淩開山所說的當眾檢查，就是在這麽一種場合下。這裏不僅有女兵連，還有特木耳的偵察排，第二突擊連，莫鳳嬌的人，甚至還有俘虜！

　　　但是現在沒有辦法，軍規軍紀也不是淩開山製定的，處罰決定已經上報獨立營營長張二愣批準，有關處罰決定的電報花如月也看過。其他的戰士們現在就算想求情也辦不到了，因為這個場合不對。

　　　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姑娘，當著一千多人的麵做檢查，這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尤其是在機槍口下做檢查，這就相當於被槍斃一回！

　　　從地上站起身來的時候，花如月就已經是滿麵淚痕。走到場地中央，就更是泣不成聲了。如果不是心智足夠堅韌，她早就拔槍自盡，一死百了！

　　　這一則過去，淩開山接著說道：“莫鳳嬌未經批準，擅自闖進戰場，已經嚴重違反了戰場紀律。但是，鑒於莫鳳嬌所部並沒有接受我軍整編，也不算我軍編製的正規部隊，經過上級決定，這次免於處罰，下不為例！”

　　　“我國有句俗話：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古人也說過：殺人者死，傷人者刑。王大美、王二美、譚金燕罪有應得，已經在戰場上被擊斃。但是，對於那些為虎作倀，殘害百姓的犯罪分子，我們仍然要追究責任！”

　　　“下麵我宣布，針對所有俘虜的甑別活動，現在開始！警戒機槍注意，膽敢亂說亂動，擾亂現場者，一律就地擊斃！執法隊，進場！”

　　　執法隊是誰呀？就是原來208個俘虜裏麵，沒有被整編的人！

　　　一共35人，現在是炊事班，今天被指定為執法隊。淩開山已經決定放了他們，但是，不讓他們接受一次終身難忘的教育，那是不行的！

　　　甑別從男俘虜開始。所有的男俘虜分成兩隊，每次一邊出來一人，首先自己進行申辯，然後互相質證。

　　　凡是違反了七殺令的人，執法隊就立即捆起來。凡是出來的兩個人一言不發者，全部捆起來等待槍斃。

　　　執法隊一開始就手忙腳亂，為啥？因為那些有血債的家夥想要蒙混過關，隻要自己不說，大家都不說話，那就死無對證。

　　　淩開山看得嗬嗬大笑：“很好！很好！老子今天終於長見識了。接下來，老子也讓你們長長見識。這個法子呢，還是我原來的一個營長告訴我的，他叫趙三豹。他教導我們說：對於那些英雄好漢，就一定要尊重。”

　　　“怎麽個尊重法呢，那就是老子親自伺候你們！當然，老子要親自動手，自然就有些講究。我不喜歡別人比老子長得高，更不喜歡看見別人仰著腦袋說話。來人！讓這兩個家夥矮一截！”

　　　解小三、汪強生、柯明遠昨天晚上就已經得到過淩開山的傳授，對於今天可能出現的局麵也強調過。

　　　所以，淩開山一聲大喝，三個小家夥就從後麵竄了出來，繞著這兩個家夥轉了一圈，緊接著就是殺豬般的叫聲，那叫一個響亮！

　　　在場的觀眾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兩個家夥果然矮了一截！因為兩條腿從膝蓋以下，已經分開了！

　　　“你們這裏麵還有沒啞巴，現在點頭示意，老子就會一個個親自伺候你們！媽了個巴子的，把老子說話當放屁，在老子麵前充好漢，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老子不把你整得死去活來，就算你有本事！”

　　　“老子忙得很，沒有時間和你們廢話。砍掉兩條膀子，然後斬首示眾！你們這幫無惡不作的土匪，還想從老子的手心裏跳出去，門兒都沒有！要講殺人，老子比你們會殺多了！小鬼子老子都已經殺了幾百個，還在乎你們這幫雜碎！”

　　　雖然都是死，但是臨死之前還受罪，這沒有幾個人願意。

　　　接下來的過程中，那就順利得多。凡是犯有死罪的土匪，根本不需要別人指證，很幹脆就全部說出來了，甚至還說得更加惡劣，就是希望痛快挨一槍！

　　　七百多人全部說一遍，凡是湊足了十個人，就執行一次槍決，現場很快就出現了一大堆屍體！

　　　很多女戰士都不敢繼續看下去，但是卻不允許退場。這是接受教育的過程，也是磨練戰士們心性的過程！

　　　打仗，那就是殺人，不眨眼睛地殺人！害怕殺人，那還打個屁的仗！上去了也是個死，甚至還要害死更多的人。

　　　整個甑別過程，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分，最後的結果讓淩開山開辦大型勞教農場的計劃落空。

　　　因為754個土匪，最後剩下來的，已經不足兩百人，隻有187人。被槍斃的土匪裏麵，女土匪就有37人！

　　　結果剩下來女土匪122人，男土匪還剩65人。這些人，都是剛剛參加土匪不到一年的，應該屬於還沒有來得及沾上血債。這都不夠一個連，隻能種點兒小菜混日子。

　　　經過這種過程，戰士們才認識到什麽叫慣匪，什麽叫土匪的罪惡。絕大部分土匪，手上都是血債累累。不殺，留這些人渣幹什麽？

　　　其實這都很好理解，真正的大股土匪吸納匪徒，首先就要“投名狀”。或搶劫，或殺人，你總要占一樣，否則的話，你想當土匪別人還不要。

　　　想當初，林衝林大教頭被逼上梁山，為了一個投名狀，還不是要殺掉一個無辜的商販。

　　　土匪就是土匪，林衝本來就是不折不扣的土匪。不管你有多少理由當土匪，但是殺害無辜，那就罪大惡極。所謂好漢，那就是出手夠狠，殺人殺得比別人多！

　　　經過這一個過程，莫鳳嬌才知道什麽是軍隊。因為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主要就是整頓她的人馬。

　　　所有的人集中以後，經過淩開山一通殺氣騰騰的開場白，盤道嶺580人裏麵，最後自願留下來參軍的僅僅隻有296人。還有204人都拿著5塊大洋的路費離開了穆家寨。

　　　一起離開的，還有當過“臨時執法隊”的35人。花如月後來從娘子城峪收回來的21人，最後也走了4人。

　　　當然，這些人都指天發誓：今後絕對不當土匪，否則就落到淩開山手中！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