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遊擊營長在望遠鏡裏麵很清楚地看見,對方的輕機槍竟然隻有三分之一開火,就已經把自己的一個騎兵連打得四分五裂,因此趕緊下達了“停止攻擊的命令”。
可惜他現在回頭,已經顯得有些晚了。就在騎兵連退到出發陣地整頓隊形的時候,因為對麵的槍聲突然停止,四麵八方已經傳來“萬馬奔騰”的巨大震動!
原來,張二愣在閆文忠和傅德隆遇到敵人追擊的時候,拖在後麵擔任保護任務的特木耳這個排就已經發現了敵情,隨即向張二愣報告了。
不過張二愣否定了特木耳等人立即回去增援的建議,而是命令突擊連的連長淩開山放下手中的戰利品,全連輕裝跑步前進。
然後找到戰馬迂回過去,把身後的敵人全部包圍起來,看看到底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在自己的麵前捋虎須!
突擊連出發以後,張二愣帶著警衛排和特木耳的戰鬥排,繼續押著五十幾個俘虜搬運戰利品,晚了十多分鍾趕到雙鳳嶺。然後留下警衛排看押俘虜和戰利品,他自己帶著特木耳這個排原路返回。
這一路上雖然快馬加鞭,也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趕到戰場後麵,張二愣和眾人剛好看見傅德隆有條不紊地指揮戰士們沉著應戰,打退了敵人的第一次進攻!
因為對麵陣地上的機槍射擊聲、戰馬的嘶鳴聲和騎兵們的喊殺聲,全部交織在一起,再加上所有的人都被戰場上的詭異變化所吸引,根本沒有任何人發現有另外一支騎兵部隊悄悄接近戰場。
等到敵我雙方暫時脫離接觸,槍聲突然停止下來,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前文已經說過,石友三的冀北保安司令,所有的部隊都是臨時拚湊起來的,根本就沒有完全整編,所以一個營也就三百人出頭。
淩開山的突擊連一共226人,再加上對麵的一個排,就已經296人,這放在另外一支部隊,就已經算一個營了。
等到遊擊營長把衝鋒的騎兵連收回來,就已經損失了三十多匹戰馬,好像還有十來人沒回來,估計是被流彈給打死了。恰在這個時候,四麵八方都出現了騎兵!
“營長,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不用身邊的戰士提醒,遊擊營長已經臉色發白,因為他扭頭一看,來的這哪裏是什麽騎兵啊,分明全部都是機槍兵!
現在自己四周已經出現了數百挺輕機槍,已經快趕上別人的一個團,甚至是一個師的機槍數量了!
對於敵人輕機槍的威力,遊擊營長和他手下的兄弟們,剛才都親眼見識過了。騎兵連發起衝鋒的唯一希望,就是利用敵人更換彈夾的間隙發起最後的突襲。
沒想到整個戰鬥過程中,對方竟然沒有一挺機槍更換彈夾,好像有打不完的子彈!所以騎兵已經失去了繼續戰鬥的能力,隻好退回來。
也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敵人的迂回部隊已經穿插到位,包圍圈已經形成,輕機槍也做好了射擊準備。
出師未捷,前功盡棄!一著不慎,全盤皆輸!
就在遊擊營長後悔莫及的時候,對麵突然衝出一匹戰馬。上麵一個大漢抱著古怪的機槍高聲叫道:“戰馬和機槍留下,其他的人立即給老子滾蛋!如果誰敢頑抗,老子絕對把他打成血葫蘆!”
原來,張二愣一看淩開山已經完成了戰術包圍,就命令特木耳過去和敵人交涉,條件就一個:留下機槍和戰馬,其他的人可以帶走輕武器。
這個原則是白書傑原來對付中央軍兩個師製定的作戰原則:對於國內軍隊(土匪除外),我們不主動挑起爭端。如果被迫自衛反擊,不以殺人為作戰目標。盡可能全軍俘虜,留下一些有用的東西,允許對方把輕武器帶走。
張二愣原本不過希望留下對方的戰馬,後來發現對麵的家夥手中,不僅有捷克式機槍,而且還有歪把子機槍。這支部隊成分複雜,機槍都要留下來,免得在背後打黑槍。
如果白書傑碰到這支隊伍,肯定全部繳械,然後送進自己的勞改農場進行全麵改造。但是張二愣並沒有先知先覺的神通,所以仍然按照白書傑製定的原則,給當麵的三百來人下達了命令。
“我們是冀北保安司令部石友三司令的部隊,你憑什麽叫我們交出戰馬和機槍?”
騎兵連長一聽特木耳的命令,頓時跳出來反駁。不反駁的話,他的這個騎兵連長就要改行了。
特木耳回頭看了看張二愣,發現他的臉色開始陰沉下來,頓時就知道大哥要生氣了,因此大聲叫道:“石友三?老子認識他,但是老子的槍不認識!你他媽的還敢強嘴,除了戰馬和機槍以外,所有的盒子炮全部留下!”
盒子炮留下,那就是對所有的軍官繳械!
遊擊營長一看要鬧的更僵,隻好上前一步問道:“剛才都是誤會,請問你們是哪位長官的部隊?或許我們長官之間還有交情呢,沒有必要把事情做絕吧?”
張二愣一直下不了決心,就是因為對方的軍裝顏色要麽就是西北軍,要麽就是晉綏軍,這都不是別人。
再說了,自己的戰士也沒有受到什麽損失,不過是浪費了一千多發子彈而已。還有就是現在看看天色已晚,再不走的話,還不知道會搞出什麽其他的變故。
就在張二愣準備變更條件的時候,警衛排的報務員突然跑過來說道:“司令部急電:石友三的部隊全部就地繳械,一顆子彈都不能留下,否則軍法從事!”
原來,警衛排長吳明傑雖然在後麵看押俘虜和戰利品,但是專門給報務員作過交代,如果發現特殊情況,就立即給承德司令部發電報請示處理意見。
前文說過,吳明傑屬於熱河方麵軍內部安全局的人,而且熱河方麵軍的通信班、通信排都屬於司令部直接管轄。所以報務員看見對方抬出了“冀北保安司令部”的招牌,就用最快的動作發出了電報。
白書傑聽完蕭臘梅念完電報內容,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這個該死的二愣子都在搞什麽,怎麽又和當地的部隊打起來了?嗯,冀北保安司令部,那不是石友三的人嗎?”
“命令這個二愣子全部繳械,就地遣散!並且警告他們,膽敢投靠小鬼子,一經查實,立即斬首!然後緊急轉移,再把詳細情況匯報上來!”
張二愣一聽司令部老大的緊急命令,自然不能怠慢,因此對特木耳說道:“給淩開山他們發信號,立即靠上去,全部就地繳械。膽敢頑抗的,全部給老子抓起來!”
事情並沒有什麽出格的地方,隨著所有的戰士向前逼近,眼前的這個遊擊營基本上每個人都被一挺機槍盯著(反正他們是這麽認為的)。解除全部武裝以後,班長以上全部被拉出來帶到另外五百米開外看押起來。
“你們為什麽要攻擊我們的部隊?”張二愣對兩百多名士兵冷聲說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們這麽可憐兮兮的,真恨不得給你們一頓軍棍,把你們的P股全部打開花!告訴你們,今後注意點兒。如果下一次被老子看見你們禍害鄉親們,甚至給小鬼子幫忙做事,就小心你們的狗頭!現在給老子滾吧!”
把士兵遣散以後,張二愣讓戰士們把繳獲的裝備全部用繳獲的戰馬帶走,然後帶著大部隊上路返回密營。留下淩開山的突擊連在原地看押那些軍官,並且規定兩個小時後才能放走。
有了兩個小時的緩衝時間,這些軍官想要把離開的士兵收攏,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沒有了士兵做爪牙,這些軍官屁用沒有,更不可能繼續找麻煩。
所有的部隊返回密營,已經是第二天清晨。經過連續作戰,張二愣知道自己應該隱忍一段時間。所以讓副營長戴廣業負責密營的警衛工作,他自己帶領大部隊展開新一輪的大練兵。
第一次剿匪,竟然犧牲了一個主力排長,這是一次巨大的失敗。
想自己最得力的一個好兄弟犧牲了,張二愣心中非常難過:“看來現在在赤城的時候,鄒寶銀提醒的是對的,和土匪作戰要改變套路。叢林作戰、洞穴作戰,要成為這一次大練兵的主要內容。”
因為沒有現成的教材,也不好什麽事情都給老大發電報。所以張二愣就發動全體戰士出主意,設想戰鬥中可能出現的各種意外情況,然後大家一起想辦法對付。
對於帶回來的53名俘虜,其中34名成年人交給特木耳這個戰鬥排進行特訓。這樣一來,特木耳的這個排就全部是由“有過土匪經驗”的人組成,合計63人,已經具備了一個標準排的編製。
對於這個排,張二愣、戴廣業、吳明傑三人下了很大的功夫。最主要的就是扭轉他們身上的土匪習氣,根治他們的散漫作風。
另外19名“小土匪”,全部交給警衛排特訓。
上午就是排長吳明傑的專門時間,分為文化教育和“思想教育”。副排長郝誌剛每天下午帶領他們進行正規軍事訓練,晚上是各種槍械訓練。
文化教育就是認字開始,學會自己的名字,然後學習阿拉報數字和簡單的四則運算。
所謂的思想教育,根本核心隻有一個:“這個世界上就白書傑一個好人,其他人的都和這倆字兒不挨邊!誰他娘的記不住白書傑這仨字兒,就把八軍規七殺令背誦五十遍。如果還沒有記住,就一律打P股。”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