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484、順藤摸瓜

　　　就在特木耳他們隱藏好身形不久，巨石後麵突然傳出來爭論的聲音，隨後就出來六個人。

　　　領頭的兩個斜挎著P18衝鋒槍，腰裏還插著一支二十響的駁殼槍。後麵的四個家夥都是腰裏插著駁殼槍，背著一支步槍。就這六個家夥，一人雙槍，近戰火力還是很猛的。

　　　“曹嘎子，我真的擔心張心猿那個老不死的察覺以後，率先下手把我們給插（殺）了。現在就不到三百人，還有王大美、王二美盯著這塊肥肉，蔚縣的蓋七省那個婆娘更不是個東西。你說我們另外豎杆立窯，能不能成事啊？”

　　　還沒等什麽曹嘎子搭話，特木耳已經跳出來大喝一聲：“成不了事！都給老子拿下，誰動打死誰！”

　　　呼啦一下子，28名戰士從從草叢中衝了出來，黑洞洞的衝鋒槍口，已經把這6個家夥團團圍住。

　　　曹嘎子、張瘸子沒想到這麽快就會被抓住，因為他們剛剛把東西搬過來藏好，正準備返回去召集弟兄們過來把這些東西弄回山寨，結果掉進了特木耳等人的包圍圈中。

　　　好漢不吃眼前虧，曹嘎子和張瘸子很快就把手中和腰裏的槍支扔到地上，然後高舉雙手一動不動。

　　　特木耳這個排的戰士都在大土匪王英手下幹過四年，對於土匪的毛病了如指掌。尤其是這種心狠手辣的土匪頭子，絕對不可能這麽乖乖的束手就擒。現在這麽幹脆就把手裏的武器丟了，並沒有進行垂死掙紮，就不正常了。

　　　曹嘎子和張瘸子這些人把手裏的槍扔到地上以後，就有6名戰士立即上前，衝鋒槍就頂著他們的後腦勺。然後再上去6名戰士把他們的雙手綁起來，這才開始搜身。

　　　果不其然，曹嘎子的後腰帶上被搜出一支十發駁殼槍和一支勃朗寧小手槍，張瘸子的後腰帶上也有一隻勃朗寧小手槍！另外在兩人的綁腿裏麵搜出兩把匕首，這才算是徹底解除了兩個大土匪的武裝。

　　　“你知道老子以前是幹啥的嗎，在老子麵前玩這種老掉牙的把戲！”特木耳這才冷笑著說道：“快說，你們的崽子群壓在哪裏（手下的隊伍駐紮在什麽地方）？”

　　　曹嘎子和張瘸子一看身上的武器全部被搜走，這才知道碰到了合字（同行），自己的下場已經不用問了。對於特木耳的問話，兩個人仰著腦袋一聲不吭。

　　　“不吭聲是吧？”特木耳回頭叫道：“騰格爾，你帶兩個兄弟立即返回去，讓淩連長趕緊派人過來，另外通知營長也趕過來。來人，把他們分別帶到一邊去單獨審問，曹嘎子和張瘸子給老子先砍了！”

　　　剛才搜出匕首的兩名戰士聞聲上前，右腕同時往上一翻，兩道寒光閃過，曹嘎子和張瘸子的喉嚨已經被割斷！

　　　剩下的四名土匪一看頭領已經被處決，頓時渾身顫抖，這才爭先恐後的說出實情。

　　　原來他們一直在赤城、沽源一線活動，自從赤城的鄒寶銀派出一個整編營專門負責剿匪，而且“一根蔥”李景春和“上山好”張錦兩股最大的杆子被滅了，排名第三的張心猿就嚇得趕緊從赤城境內逃出來。

　　　因為擔心樹大招風，被鄒寶銀的部隊跟蹤追擊，所以就把手下的五百多人分成了三股。其中的一股261人就是原來的炮頭（帶兵打仗的）曹嘎子、“插千的”（偵察兵）張瘸子率領，三個月前從宣化那邊竄到了房山境內。

　　　因為張瘸子就是河北鎮附近的人，回家探聽消息的時候碰到了殷景春。兩個人一番談論之後，張瘸子聽說殷景春正在招兵買馬，頓時就想讓自己的這股土匪先弄一個正當名分，躲過鄒寶銀的打擊。等到今後風聲過了，再想如何就如何。

　　　因此，張瘸子就和殷景春周旋了一番，說自己認識一幫道上的朋友，那都是講義氣的鐵哥兒們，可以說服他們投靠到殷景春門下謀一個正當出路。

　　　殷景春雖然急於擴充實力，但是對於來路不明的人員也不放心。曹嘎子對於官府的人更是不放心，因此就把兩百多人壓（駐紮）在西麵三十裏的沙溝頂，帶著四個貼心手下和張瘸子投過來試探一番。雙方勾心鬥角，不說也罷。

　　　張二愣帶著隊伍趕到的時候，特木耳這邊已經審問完畢，並且基本上搞清楚了附近的環境，也都全盤匯報給張二愣。

　　　“西麵三十裏的沙溝頂？”張二愣立即掏出地圖攤開一看，頓時大呼僥幸：“還好還好！上次我們就是從沙溝頂西麵進入密營的，差點兒兩家就迎頭撞上了！”

　　　特木耳笑著說道：“大哥啊，他們已經交代過了，被轉移過來的是一個連的裝備。還是兩年前中央軍從這裏退出去的時候，專門給河北省黨部留下的應急裝備。沒想到後來日本子不準設立省黨部，所以殷景春才轉移到狸貓洞。”

　　　“等淩開山他們把那邊的彈藥也轉到這裏之後再說！”張二愣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這才說道：“不能再等下去了，萬一那些土匪知道了這邊的消息逃散了，今後我們就沒有辦法抓住他們。必須速戰速決，一網打盡！”

　　　“你們四個想死還是想活？”張二愣抬頭看著剩下的四個土匪說道：“如果能夠配合老子拿下了你們的那些人，今天就饒你們一條狗命！”

　　　四個家夥既然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現在也就豁出去了。其中一個矮個子聽見張二愣發話，頓時站出來說道：“長官請吩咐，讓我幹啥都成！”

　　　另外三個趕緊隨後附和，生怕張二楞把眼一瞪，自己就被摘了瓢（砍頭）。

　　　“其實也沒啥，還是幹你們剛才應該幹的事情，去把隊伍全部拉過來搬東西！”張二愣冷笑著說道：“看見沒有，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你們身後兩百米有幾支榴彈槍盯著。你們大概還不知道這是啥玩意兒，實話告訴你們，這就是專門端小鬼子炮樓的！”

　　　“一座六層的大炮樓，老子這一發榴彈過去就底朝天。如果你們想坐土飛機，那就盡管給老子搗蛋，大不了老子把你們全部炸成飛灰！蔣自安，你親自帶領一個連在後麵盯著他們，如果搗蛋的話，就全部給老子炸成碎片！”

　　　蔣自安，機槍連的副連長，這次專門帶一個排跟出來。張二愣對他說話的時候，使勁的眨了兩下眼睛，他頓時就明白了。

　　　蔣自安立即大喝一聲：“你們四個趕緊在前麵帶路，老子的機槍排就在後麵兩百米跟著。隻要你們覺著自己比老子的機槍子彈跑得快，盡管撒丫子跑就是了！”

　　　四個家夥從吳明傑手中接過沒有子彈的步槍背在背上，然後扭頭就走。不走不行啊，身後12挺古怪的機槍頂著呢。

　　　上去一個排嗎？那怎麽可能！

　　　四個家夥出發以後，機槍排長帶著6名戰士隨後跟上，這其中就有四挺機槍和兩支榴彈槍。也沒有拖後兩百米，而是相距三十多米貼上去。

　　　前麵的四個土匪並不知道後麵還有沒有大部隊，但可以肯定身後的4挺機槍就是專門監督自己的，自然不敢使出什麽壞水。

　　　土匪都離開以後，張二愣立即把警衛排派出去警戒四周，其他的戰士全部在山穀兩側的山梁上埋伏起來。這個地方距離土匪的駐地三十裏，一個來回少說也是大半天了。

　　　安排好一切，張二愣把戰場指揮權交給淩開山之後，就和特木耳來到巨石後麵的山洞查看裏麵的東西。

　　　剛開始聽到特木耳說這裏麵有一個加強連的裝備，張二愣還比較在意。沒想到進來一看，頓時直搖頭：“這都啥玩意兒啊，哦，漢陽造！前年俘虜黃傑的第二師，他們的步槍就是這玩意兒。”

　　　漢陽造仿造的原型就是德國委員會1888式步槍，屬於當世界上最先進的一款步槍，這是張之洞從德國引進來的，並且在武漢市的漢陽區建廠製造，所以叫做漢陽造。其實，這是清朝上了德國人的當，卻又很成功的一次技術引進。

　　　因為當時的清朝廷迷信毛瑟槍械，所以德國人謊稱是毛瑟1888式步槍，其實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毛瑟1888式步槍。張之洞聽說以後，讓慈禧老太婆追加了45萬馬克的資金，買回了生產線。

　　　早期的漢陽造全封不動地複製了德國委員會1888式步槍，也帶有全長式槍管套筒，故其早期槍型也被稱之為“老套筒”，根據槍的重量又叫做“七斤半”。

　　　1904年，漢陽兵工廠對此槍進行了改進，去除了槍管的套筒，以上護木取代，刺刀庭改在前護箍下方。其他則參考了德國1898式步槍，改進了照門，通條改放在護木之中等部位，這就是中國的一代名槍——漢陽造！

　　　該槍從辛亥革命的武昌首義打響了推翻清廷的第一槍之後，一直到抗美援朝都在戰場上發揮作用。

　　　雖然落後了中正式兩代，比小鬼子的三八步槍也落後了一代，但是仍不失為一把結實可靠的步槍，是中國近代戰爭史上的一個傳奇的神話。

　　　不過，白書傑的熱河方麵軍是從南滿發展起來的，見得最早的就是東北軍的遼十三式步槍，用得最多的就是小鬼子的三八式步槍。

　　　對於漢陽造，戰士們都見過，卻沒有人用過。史連城、陳傑、崔三兒、黃巧雲這些當年少年班的人，按照白書傑的命令，用老套筒訓練槍法打過獵。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老套筒曾經為熱河方麵軍做過很大的貢獻，解決了戰士們吃肉的問題。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