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369、調整作戰命令

　　　

　　　白書傑能夠自己從病床上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蕭臘梅偷偷問道：“妹子，史連城的墓地在哪裏，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蕭臘梅搖搖頭：“這一次我是不會聽你的話了的！大夫和林阿姨都說了，一年之內如果再出現這種心神震動的現狀，那就神仙難救了。大哥，你不為自己打算，也該為林阿姨想想啊！”

　　　“這兩次為了救你，她老人家已經付出了將近二十年的內力修為。現在五十多歲年紀，實際上已經提前進入七十歲了啊！你難道就忍心林阿姨這麽快衰老下去嗎？”

　　　蕭臘梅的聲音很輕，但是對於白書傑來說，不下於晴天霹靂，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當場就把他震在原地！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的師傅已經頭發全白了！

　　　“我真是該死！”白書傑使勁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嘴角頓時溢出血來：“妹子，謝謝你的提醒！我回司令部去了，如果看見師傅她老人家，請你轉告一聲，白書傑從今天開始，絕對不會自暴自棄，讓師傅安心閉關修煉一段時間。吩咐陳金芳不計代價，趕緊物色最好的補品，給幾位老人家供應。”

　　　經過蕭臘梅的提醒，白書傑驀然驚覺：自己鑽進死胡同就對不起所有人，甚至對不起坦然接受軍法處置的史連城。史連城臨別之際還念念不忘打小鬼子，如果繼續為此事糾纏不休，貽誤軍機大事，那就會變成真正的罪人。

　　　接下來三天，白書傑一早一晚重新修煉梅花樁的功夫，爭取盡快恢複自己的體能。其它的時間，就是讓蕭臘梅拿來所有的電報稿和抄件，對全麵的情況進行綜合分析，籌劃未來的行動步驟。

　　　白書傑的變化，自然讓所有關注他的人鬆了一口氣，蕭臘梅、秦月芳、盛治國等人更是如釋重負，就連遠在阜新的張翔接到趙金喜的平安電報之後，也興奮的說了一句：“謝天謝地，這件事情終於暫時過去了，但願今後不要翻老賬！對我這個兄弟寧折不彎的毛病，我算是受夠了！”

　　　第二天中午時分，盛治國急匆匆趕到白書傑的辦公室，沒有廢話就直接遞給他一個牛皮信封。

　　　白書傑看到盛治國搞得神秘兮兮的，也就很小心地打開信封，把裏麵的東西倒在辦公桌上，原來是幾張放大以後的照片。略一打量照片的內容，白書傑頓時大吃一驚：“這是誰拍到的？”

　　　“支隊長，藍采芹師長發現小鬼子的軍艦以後，楊二丫的天津特別行動隊也知道了這個消息。為了摸清具體情況，她就組織了三個突擊小組，利用黑夜掩護冒險出海。最後犧牲了兩個小組六個人，終於第三組成功拍到了小鬼子軍艦的照片。今天淩晨送到承德，我立即衝印出來的。”

　　　白書傑看著手中的四張照片，仿佛看見上麵還在流淌著鮮血！楊二丫的地下別動隊，全部都是幕後的無名英雄！能夠在夜晚出海，而且能夠操作照相機，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分子，一下子就犧牲了六人，怎麽能讓人不心痛萬分！

　　　醫生嚴令不準過分激動的白書傑，卻不自覺地流下了眼淚，最後哽咽著說道：“給楊二丫發電：對於他們能夠不計個人得失，以大無畏地犧牲精神獲取重要情報，方麵軍司令部表示高度讚賞！對於所有參戰人員，一律記大功一次！凡是英勇犧牲的將士，要做好加倍撫恤工作！”

　　　擦幹眼淚，白書傑對每張照片都仔細推敲起來，臉上的陰霾也逐漸消失不見。五分鍾後，他抬頭問道：“老盛，你在德國留過學，而且專門學習軍事安全。你知不知道照片中到底是什麽？”

　　　盛治國點點頭說道：“這個小型編隊，最主要的就是小鬼子的老式巡洋艦為旗艦，另外由四艘原東北軍的輕型炮艇組成。從照片來看，這艘旗艦應該就是小鬼子的天龍號輕巡洋艦。”

　　　“1917年5月開工建造，1919年11月竣工，後來又經過一次改裝。參數：全長142.65m，全寬12.3m，標準排水量3230噸，最高時速33節，巡航時速14節5000海裏。武器：50倍口徑140mm主炮四門，8mm高射炮一門，魚雷48枚。”

　　　白書傑點點頭：“英雄所見略同！我國缺少新式岸防炮和飛機，所以小鬼子竟然目中無人，讓這種老掉牙的東西出來囂張！8mm的高射炮，對我們沒有什麽威脅。因為我們沒有岸防工事，所以它帶來的48枚魚雷，更是毫無意義。”

　　　“先前我之所以擔心，是害怕小鬼子的戰列艦過來了。那種超大口徑的406mm、甚至是460mm重炮，對我們就是災難。現在這種140mm主炮，有效射程隻有15到16公裏。我們的九二式105mm野戰加農炮，有效射程接近17公裏，比它還厲害一些！老盛，你忙去吧，順便讓趙金喜過來一下。”

　　　趙金喜過來以後，白書傑把四張照片交給：“你先看看這個，這可是楊二丫他們別動隊員用生命換來的，給我們立下了大功！”

　　　“這就是你所說的軍艦嗎？我還真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大的船！”趙金喜看得直咂舌：“這麽大的船要是撞上來，隻怕很難活命。”

　　　白書傑聽了趙金喜的評價，簡直哭笑不得：“妹子啊，這種大船不是用來撞人的，最要命的是上麵無數的大炮！你看見我們的105mm大炮了，但是這種老軍艦上麵，可都是140mm的重炮，而且有四門！這種軍艦跑得還挺快，很不好打。”

　　　“大哥，你要打這個家夥？”趙金喜有些吃驚：“你把重炮一營調過去，不是說主要是進行攔截，不讓他們靠近二十公裏以內的嗎？如果要打的話，敵人在水麵上，我們可能夠不著啊。”

　　　白書傑微微一笑：“小鬼子雖然對我們恨之入骨，但他們最大的目標還是長城以內。所以，小鬼子肯定會前來爭奪錦西和綏中的，因為他們要掌握遼西走廊，打通進入關內的通道。小鬼子把軍艦派出來，就是想威懾我們。隻要我們不後退，他們就會自己上來的。”

　　　“我找你來，就是要給藍采芹和趙大勇發布更改命令：加強錦西和綏中的防空力量，防止敵機偷襲突擊。同時，在塔山以西構築防禦工事，做出一副拚死防禦的態勢。加強兩個偽裝重炮陣地的防禦力量，加大流動哨的人數和巡邏次數。”

　　　“目前已經查明，敵人旗艦主炮為140mm艦炮，有效射程16公裏。重炮一營立即做好臨戰準備，原定打三發就走的命令取消。一旦敵人進入射程，就集中所有重炮，全力打擊敵人中間最大的軍艦！”

　　　趙金喜記錄完命令之後，白書傑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後低聲說道：“我到藍采芹第三師一趟，你說行不行？”

　　　趙金喜接過電報稿轉身就走，留一句：“不是我說行不行，而是幹娘說行就行！怎麽樣，要不要我現在就給幹娘打個電話問問？”

　　　白書傑一聽就涼了半截，隻能無奈的說道：“那還是算了吧，你千萬不要跑到我師父那裏添油加醋，讓她老人家心急火燎的！”

　　　閑來無事可做，白書傑決定巡視一番自己的老窩。蕭臘梅立即帶上一個警衛連，她自己也帶上微型電台跟隨。

　　　經過六年多時間的經營，三仙洞根據地已經變成了銅牆鐵壁。目前駐守三仙洞的，就是熱河警備師第十三團，團長魏自強，副團長賴誌文。這兩個人都是古墓密營出來的，白書傑的小師弟。

　　　白書傑要來三仙洞視察，魏自強和賴誌文自然不敢怠慢。雖說三仙洞稱得上固若金湯，但是總司令大駕光臨，那也不能馬虎行事。第十三團三個營立即進入一級戰備狀態，民兵預備役兩個師、補充三個大隊，全部把安全防衛等級提高兩個級別。

　　　白書傑一路走過來，連雞毛都沒有看見一根，心裏就已經老大的不高興。隨後又看見魏自強帶領一個警衛連親自來迎接，頓時大發雷霆：“你搞什麽名堂，不知道方麵軍的命令嗎？簡直亂彈琴！我不過是隨便來看看，你就興師動眾，完全幹擾了正常的工作和訓練，難道想把老子現在就趕走嗎？”

　　　“師兄，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吧？”魏自強根本不理那一套：“訓練訓練，我現在給他們來一個實戰演練，也沒有犯法吧？誰說軍隊不能進入實戰狀態的，難道預備役和補充大隊不用演練實戰，還是你更改了作戰條令？”

　　　“好你個癟犢子，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和老子頂嘴！”白書傑橫了魏自強一眼：“是不是你們大師姐最近太忙了，沒有給你們上緊箍咒？”

　　　“我覺著自己的膽子越來越小了！”魏自強落後半步，緊跟著白書傑說道：“哪個有你的膽子大啊，專門往小鬼子肚子裏鑽！你就知道一個人快活，也沒想過把小師弟我帶出去活動活動。整天呆在山上，嘴巴裏都淡出個鳥來！”

　　　“好小子，難怪今天給老子擺出這麽一副嘴臉和陣仗，敢情你還有很多想法！”白書傑頓時明白魏自強的小心眼了：“你放心，今天你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錯誤，老子也不會免去你三仙洞警備司令的職務！想出去，門兒都沒有！”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