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368、鬼子軍艦現身

　　　

　　　白書傑一直陪著史連城，兄弟兩人喝了將近五斤燒刀子，講述了一宿殺鬼子的各種精彩戰鬥過程。

　　　這期間不時爆發出狂笑聲，還有拍桌子的叫好聲，讓外麵的人莫名其妙，轉眼就已經天色大亮。

　　　秦月芳和盛治國過來的時候，白書傑知道最後的時刻來到了。他的嘴唇動了好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史連城雖然已經有些醉醺醺的，走路都開始搖搖晃晃，但是他仍然堅持走到白書傑麵前跪倒在地，棒棒棒磕了三個響頭，這才含混不清地說道：“大、大哥等著我，其、其實也沒啥事兒，十二年以後，我、我再回來給你當警衛員！你、你留步，我先走了！”

　　　白書傑一把拉起史連城，然後緊緊抱在懷裏說道：“哥無能啊，保不住你！兄弟先走一步，你沒有殺完的小鬼子，哥幫你殺！你今後一個人孤身在外，可要多加小心啊！等著哥，我很快就會下來陪你的了。到那時，咱們兄弟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史連城走了，白書傑就像丟了魂兒一樣呆呆的站在房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伸手抓起桌上剩下的半瓶酒全部灌了下去，然後跌跌撞撞來到史連城原來睡覺的床邊，一頭栽倒下去。

　　　或許這裏有兄弟留下的味道，或許這裏有他想得到的東西，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總之，他就這麽睡過去了。

　　　白書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病房，隻有蕭臘梅一個人低頭坐在床邊。看著她雙肩不停地聳動，分明是在無聲地抽泣。

　　　“妹子，你怎麽啦，誰欺負你了？我怎麽在這裏？誰把我送回來的？”

　　　白書傑覺得自己已經用了很大的力氣，沒想到說出的話來，連自己都聽不見，旁邊的蕭臘梅更是沒有聽到。他想伸手拉一下蕭臘梅，結果兩條手臂都不聽使喚。好在白書傑的動作造成了床鋪的輕微晃動，終於引起了蕭臘梅的警覺。

　　　蕭臘梅看見白書傑睜開雙眼，確立急轉身跑到走廊上大叫：“大夫，我大哥他醒過來啦！”

　　　一折慌亂的腳步聲之後，三個大夫已經衝進來。聽診器、注射器等急救設備，眨眼間全部到了床前。白書傑能看能聽，就是不能說、不能動。

　　　大夫仔細檢查了半天，似乎鬆了一口氣，這才轉身對蕭臘梅說道：“蕭營長，總司令是因為體質虛弱，醉酒之後又急怒攻心，導致體內功能紊亂，暫時喪失了語言能力和自理能力。現在就需要慢慢調養，著急也沒用。”

　　　大夫掛上吊瓶以後剛離開，林黑兒、趙金喜、甘彤、秦月芳、盛治國、陸明等人就趕了過來。姑娘們還沒有開始說話，林黑兒卻已經老淚縱橫。

　　　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激動，林黑兒才側身坐到床沿上，拿起白書傑的左腕開始把脈。趙金喜等人全部屏住呼吸，生怕影響林黑兒的診斷。

　　　半個小時以後，林黑兒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丫頭們不要著急，傑兒沒啥大事兒！他是因為氣血不調，導致經絡受阻。內力不能隨心所欲，情急之下硬衝，玉枕穴受到了壓製，所以才這個樣子。放心，老婆子保證他三天就能夠站起來！”

　　　趙金喜和甘彤擠到床前，深深地看了白書傑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到：“你就安心養病，天大的事情都有我們姐妹頂著！”說完就掉頭而去，看那架勢就知道有緊急大事要處理。白書傑真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可惜說不出話來。

　　　“大姐，你說現在咋辦才好？”

　　　回到司令部之後，甘彤和趙金喜就站到作戰地圖前麵開始比劃起來。不過時間不長，兩個人就變得愁眉苦臉。

　　　“小鬼子這次過來的家夥，應該就是大哥平時所說的兵艦，呃，應該叫軍艦。”趙金喜伸手指著錦西南部的海麵說道：“根據藍采芹的電報分析，小鬼子的軍艦距離海岸線大概有三十公裏，連望遠鏡都看不太清楚。”

　　　甘彤搖搖頭說道：“我聽臘梅說過，好像在他們特別分隊出去偵察的時候，師兄曾經說過，小鬼子的軍艦上麵，大炮筒子可以把我們一個人裝進去。大姐，你想想看，那要是打過來，還不得死多少人呐！”

　　　趙金喜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腰身，苦笑著說道：“說實話，上次小鬼子賠償給我們的150mm重炮，就已經讓我目瞪口呆了。妹子你看看我的腰身算細的吧，那也太嚇人了。這麽粗的炮彈要是飛出來，不要說爆炸了，就是砸也會把地上砸出一個大坑！臘梅不是說過嗎，隻要一發炮彈，整棟房子全部炸成飛灰！”

　　　甘彤神情頹然地坐到凳子上：“這玩意兒我倆都沒見過，師兄現在又不能說話，這可咋辦？”

　　　“這個沒啥問題，大哥早就交代過了，隻要小鬼子的軍艦靠近二十公裏以內，就讓藍采芹立即撤退到永備工事。”趙金喜伸出拇指和食指在地圖上卡了一下，這才說道：“永備工事距離海岸線平均35公裏，大哥當初設計的時候肯定已經計算過，小鬼子的大炮應該打不了這麽遠才對。”

　　　“理兒是這個理兒，不過我們的重炮也隻能打到20公裏左右，對小鬼子沒有威脅。”甘彤雙手握著拳頭不停的揮舞：“我還說到海邊去遊泳的，結果現在肯定不行了。真是不甘心啊，好好的地方又要讓給小鬼子！”

　　　“這就是大哥設下的陷阱啊！”趙金喜無所謂的說道：“小鬼子占領了錦西和綏中以後，他們的軍艦可就不敢轟炸這些地方了。也就是說，我們的重炮到打不到他們，他們也打不到我們，這就是僵持。”

　　　“妹子，雙方形成僵持，對我們並沒有害處。要知道，這些地方能搬的我們都搬走了，小鬼子占領了也是一座空城。所以，我已經給藍采芹和張翔發去電報，讓他們當心小鬼子的飛機。”

　　　兩女在司令部一籌莫展，白書傑的恢複卻是很快。第二天下午，他的手指頭就已經能夠慢慢活動，嘴巴裏已經可以哼出一絲聲音。當然，這都是林黑兒推血過宮的功勞，白書傑隻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中。

　　　第二天半夜，白書傑的右手已經能夠揚起來，讓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第三天上午十點左右，白書傑終於很艱難的說出了兩個字：“紙！筆！”

　　　蕭臘梅靈機一動，找來一塊木板把白紙釘在木板上，又把紅藍鉛筆削成很粗的筆尖遞到白書傑手中，然後舉著木板讓他寫字。

　　　很快，這封特殊的信件就送到了趙金喜手中，於是趕緊拉起甘彤趕到醫院，白書傑的第二個命令已經立在床前：“匯報情況！展開地圖！”

　　　趙金喜盡可能詳細的把小鬼子軍艦在海麵上遊動的情況說了一遍，白書傑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地圖沒有動靜。

　　　半個小時以後，白書傑抓起鉛筆，在紙板上飛速寫三條命令：“命令：藍采芹所部第十一團立即在綏中縣西南塔山屯、錦西縣西南四家屯構築重炮陣地。趙金喜立即命令近衛師第一團全體出動，把已經製作的木製大炮運過去架設起來。要做好偽裝，還要讓小鬼子能夠發現。”

　　　“命令：趙大勇所部重炮一營、防空連立即出動，隱蔽抵達三妙峰要塞永安堡一線隱蔽待機。一旦發現敵人軍艦轟炸炮兵陣地，就立即做好戰鬥準備，然後連夜出發趕到塔山屯一線構築陣地。隻要敵人軍艦進入射程之內，十二門重炮同時開火，三發齊射以後立即撤退到山中隱蔽起來，防空連準備打擊敵人的偵察機。”

　　　“重炮一營要準備至少三個隱蔽地點，隨即準備轉移。此次戰鬥的目的不是殲敵，而是對敵人軍艦進行威懾，防止他們靠近海岸線20公裏以內。基本戰術原則，就是在運動中尋找反擊敵人軍艦的機會，切記打成僵持狀態！”

　　　“命令：藍采芹所部第十團老虎關要塞、雞冠山要塞、玉皇頂要塞，要嚴密監視錦州之敵，防止敵人突然襲擊。防空部隊進行一級戰備，隨時準備打擊敵人的偵察機。錦西、綏中迅速完成撤退的準備工作，不給敵人留下任何可用之物。”

　　　三份電報寫完，白書傑額頭上的汗珠已經順著兩頰滾落枕頭，打濕了好大一片。好在對敵人軍艦有了一個妥善安排，眾人心中稍微踏實了一些，趙金喜和甘彤趕緊分頭去辦。

　　　第五天，白書傑終於可以坐了起來，說話已經不再費力。第一件事就是找蕭臘梅了解全麵情況：“臘梅，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蕭臘梅搖搖頭：“第三師的藍采芹師長昨天來電報，重炮陣地已經偽裝好了，小鬼子的飛機也出來過兩次。不過小鬼子的軍艦還在二十公裏外晃悠，也沒有轟炸炮兵陣地。難道他們隱蔽太好了，小鬼子的飛機沒有發現？”

　　　“藍采芹的電報說過是什麽軍艦沒有？有多大多長？”白書傑猛然一拍額頭：“他娘的，老子以為小鬼子的戰列艦滿天飛啊！隻有小鬼子的戰列艦才有406mm以上的超級大炮，一般的巡洋艦不過是50倍口徑的140mm主炮，根本不可能打這麽遠！”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