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247、著眼大局

　　　

　　　經過仔細檢查，繳獲的301支槍支裏麵，6挺輕機槍還沒有什麽事情。槍機槍機、複進彈簧都沒事，槍管也沒事。還有87支步槍基本上完整，有一些不過是背帶被燒沒了。

　　　看著這些東西，白書傑心頭冒出一個想法，因此讓劉翠花去把譚中平和黃素貞找來。

　　　白書傑試探性的說道：“我們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你們這小兩口也該有所準備吧？接下來你們就要準備回家了，今後的安全問題還需要多加注意才是。”

　　　“唉，還能怎麽樣呢。”譚中平瑤瑤頭說道：“如果不是老娘癱在床上不能動，我肯定就跟你們走了。我和素貞成親，其實就是想找一個人過來照顧老娘。沒想到小鬼子簡直不是人啊，維持會還說什麽‘親善、共榮’，放他娘的臭狗屁！”

　　　白書傑點點頭說道：“這裏的情況你們兩位最熟悉，被小鬼子漢奸糟蹋的還很多。就我個人的看法，做順民也不一定保得住平安。就像範家堡、李家堡的那些老鄉，小鬼子就可以把他們趕出去。一坰地才給五毛錢、一塊錢的補償，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黃素貞接口說道：“隊長，你能耐大，見多識廣，給我們出個主意唄！”

　　　白書傑點點頭：“要我說啊，還得大夥兒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才能保住平安。你們也看見了，要想指望小鬼子發善心，那根本就是做夢！”

　　　譚中平搖搖頭，懊惱的說道：“我們也想啊，可是現在維持會都已經規定了，每支獵槍隻能在家裏庫存五發子彈，這根本就不能正常打獵了。大夥兒也是有心無力，現在都是幹瞪眼。”

　　　“我說，譚中平啊，你也是五尺高的漢子。既然把人家素貞妹子娶進家門了，你總得想辦法保證她的安全吧？”白書傑開始引入正題：“你難道不能把屯子裏的小夥子們組織起來，也成立一個護村隊啥的？這裏都是大山，小鬼子來了，就組織鄉親們上山鑽林子。平時可以在山上多挖一些山洞，藏一些糧食在裏麵。”

　　　“這倒是好辦法！”譚中平眼睛一亮：“如果能夠把東西藏到地下，小鬼子就不可能那麽容易找到！”

　　　白書傑微笑著說道：“就是這麽個理兒！這種事情吧，保密才是關鍵。如果你能夠私下把信得過的小夥子們組織起來，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槍支彈藥，我可以給你們準備一些。”

　　　“那敢情好！”譚中平頓時站起身來：“隊長，你果真能夠給我們一些快槍，我要好的朋友還是有那麽十幾個的。”

　　　“好，就這麽說定了！”白書傑拍了拍譚中平的肩膀：“看見沒，這座山洞今後就交給你了。我會給你留下足夠的槍支彈藥，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素貞妹子失望啊！現在你過去，讓鄒班長叫你使喚這些家夥事兒！”

　　　對於譚中平他們今後到底能夠發展成什麽樣子，白書傑並沒有抱多大期望。但他知道一點兒，隻要民間擁有足夠多的槍支彈藥，社會就肯定安定不了！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人了！

　　　十個人、十支槍、一百發子彈，隻要能夠一個人打死一個小鬼子，白書傑的目的就達到了！

　　　全民皆兵，全民抗戰，群眾戰爭，這是目前唯一能夠對付小鬼子的辦法。如果敵人後方全部都是順民，那才是大勢已去！

　　　在白書傑的記憶當中，當年的抗聯，最成功的一次戰鬥，就是楊靖宇將軍率領第一軍第一師的主力部隊，一次性滅掉了一個小隊的鬼子。當時震動全國，讓小鬼子大驚失色！

　　　除此之外的其他各種戰鬥，有時打了一兩個小時，連敵人的毛都沒有傷一根。即便如此，14年戰鬥下來，前後打死了8萬多小鬼子！

　　　這是什麽概念？這就相當於當年的抗聯采用以命換命的方式，活生生地磨掉了小鬼子的4個整編師團，這個功勞比天還大！

　　　處理好了這些破爛槍支的問題，白書傑開始琢磨新的事情。一個人枯坐了兩天之後，終於把蕭臘梅和王心蘭找來，然後口述了一份加長電文：

　　　“絕密。趙、甘、曹、盛：小分隊自九月遠征以來，在敵人後方製造了極大的不安定因素。目前日軍兵力嚴重不足，後方不穩，短期無暇西顧。正是方麵軍完成整編後的磨合，通過高強度訓練提高戰鬥力的絕佳時機。”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熱河不能閉關自守，應有妥善措施確保安全的前提下，對外開展廣泛的合作。無論是政治上的聯合、經濟上的貿易，都可以對外展開交流。針對這些問題，現提出如下建議，望酌情處理之。”

　　　“第一，灤平鎮地處南北交通咽喉，可以把此地開辟成為熱河一個特區。隻要不是日本人和漢奸，其他的人隻要遵守熱河的治安管理條例，均可在此逗留。或定居、或經商、或開廠、或辦學，均可。”

　　　“第二，加強多倫一線的防禦，作為灤平特區的軍事後盾，防止日軍或漢奸搗亂。在此基礎上，可以適當放開鐵路管製，溝通南北往來。對於蒙古等少數民族，應鼓勵他們用優良的戰馬前來熱河交易，價格從優。既保證少數民族兄弟的既得利益，也增強熱河的發展潛力。”

　　　“第三，隨著政策放鬆，各方勢力必然想方設法對熱河進行滲透。省公安廳、內部安全局要盡快製定‘出入境管理製度’，並在灤平、赤峰、建平設立辦事處，對外審核簽發出（入）境證。與此同時，要加強反諜鋤奸工作，決不能疏忽大意。”

　　　“第四，組建勞動保障局，對熱河境內的所有企業的用工情況進行登記，並且要做出明確規定：今後所有企業職員，均必須在勞動保障局備案，否則視為敵特間諜予以懲處。同時，工商局立即對所有商戶、企業進行營業許可重新登記，重新核發經營許可證。不過，換證工作一律免費，熱河省財政要撥付專項資金。”

　　　“要告誡全體政府職員：平靜是暫時的，戰爭是長期的。眼前難得的機遇，我們必須抓住。熱河的未來，就在於對目前這個發展機遇的把握程度。要告誡方麵軍各級指戰員，目前這種平衡局麵，最多還能維持三個月到半年。來年開春以後，很可能風雲突變。務必做好一切防範措施，準備打仗！白書傑。”

　　　這一份加長電報發出去以後，白書傑終於覺得輕鬆了許多。曹鳳祥、趙金喜、甘彤、盛誌國這四員大將各有所長，都是聰明絕頂之輩。電文雖然點到即止，但白書傑相信他們可定能夠超水平發揮，把各項工作落到實處。

　　　穩定了自己的大後方之後，就是要考慮給小鬼子製造更大的不穩定。這是白書傑一貫的原則，也是他苦心孤詣追求的目標。

　　　白書傑給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僅僅依靠熱河的力量，是不可能打垮小鬼子的。但是，不斷給小鬼子製造麻煩，讓小鬼子後院經常性起火，而且盡可能讓這種後院起火成為常態，這才是行之有效的手段。能夠讓小鬼子的主力作戰部隊始終在後方救火，這是一個不錯的注意！

　　　既然準備放火，那就必須有一批得力的放火幹將，所以，白書傑這就帶著劉翠花前來看望傷員。不對，不是白書傑要帶著劉翠花，而是劉翠花自己跟著的。現在大家都在一個山洞裏麵，根本不需要什麽警衛員。

　　　重傷員張二楞已經能夠坐起來了，這是一個好現象。隻要傷口完全愈合，那就可以返回天華山。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每天睡覺的時候白書傑都睜著一隻眼睛，這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其他的輕傷員也還不錯，用繃帶吊著膀子四處晃悠。雖然不能走出山洞，但這裏麵的空間足夠大。

　　　七轉八轉，就轉到了輜重班。劉聚福四十多歲了，也沒有人強製他訓練。再說了，他的槍法已經固定，誰也改變不了。按照軍事條例，瞄準的時候必須閉上一隻眼睛，這是為了防止出現虛影。

　　　但是劉聚福卻不是這樣。他總是兩隻眼睛瞪得溜圓，而且射擊精度沒有人能夠超過他！至於劉聚福是不是瞄準了，誰也不知道。

　　　前幾天打伏擊的時候，劉聚福躲在工事裏麵看都不看外麵。冷不防就對外麵甩手一槍，那絕對是眉心鑽洞，沒有例外！

　　　有其父必有其子，劉誌武徹底繼承了他老爹的槍法。無論是步槍還是機槍，劉誌武從來都是瞪著雙眼開槍，也沒見他放空槍。

　　　正因為如此，湯平山、梁積善兩個小夥子也是同一個毛病，對於鄒寶銀班長一再強調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簡直嗤之以鼻！為啥呢，因為鄒寶銀的槍法雖然不錯，但還趕不上劉聚福和劉誌武父子！

　　　部隊是個啥地方？那就是出英雄的地方！你誇誇其談說得再多，有個屁用啊！是騾子是馬，都拉出來溜溜！

　　　站在遠處看了半個多小時，結果鄒寶銀始終都吃癟。因此，白書傑的眉頭就開始皺在一起，隨即舒展開來，露出了一絲不易發現的微笑。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