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234、三麵劇戰

　　　

　　　白書傑最關心的電台和配件都找到了，陳大柱在最後麵還抱著一個大包袱，邊走邊喊：“這些都是電報稿，還有幾個小本子，我都搜羅來了。”

　　　那個發現汽車的戰士也把卡車開出來，眾人又是一陣忙亂。東西裝上車以後，所有人都爬到了卡車車廂裏麵。

　　　陳大柱早就看好了一個汽油桶，眾人都上車以後，他的手雷也飛了出去。隨著一聲爆炸，汽油桶也爆炸開來，隨即就是衝天大火，頓時把幽暗的連關山鎮的天空映紅了。

　　　白書傑把機槍交給旁人，親自當起了司機，然後一催油門衝出了小鬼子的駐地，留下一路煙塵揚長而去！

　　　這一通混戰，說起來很長很長，好像可以說三天三夜。其實整個過程加起來，還不到一刻鍾！初步估計，打死小鬼子三十多人，具體數據已經成為曆史懸案。

　　　大隊長板津直純和他的老婆（這是白書傑的估計，到底怎麽回事目前還不知道）被殺，留守部隊被驅散，整個大隊駐地現在已經是燒紅了半邊天。間或還有殉爆的子彈或炮彈，在夜空中放射出燦爛的焰火，把整個連山關鎮裝點得五彩繽紛，美輪美奐。

　　　按下小鬼子獨立守備隊第四大隊駐地變成廢墟暫且不提。

　　　話說魏衝吩咐步兵炮衝著關帝廟地圍牆開炮，結果第二發炮彈就把圍牆炸開了一個兩米多寬的豁口。

　　　直瞄火炮就是有這種優勢，根本沒有什麽技術含量。隻要你的視線順著炮管看準了，那基本上就差不離。九二步兵炮最初的設計指導思想就是這個，方便、簡單、實用！

　　　當然，小鬼子的九二步兵炮射角開闊，仰角也足夠大，自然也可以作為曲射炮使用，部署反斜麵炮兵陣地也具有很不錯的命中率。這是小鬼子設計九二步兵炮地另一個指導思想，那就是兵器多用途的綜合能力、對戰場環境的適應能力。

　　　正因為如此，小鬼子設計了二戰中最成功的步兵炮之後，後來仿製的捷克式輕機槍，竟然還帶刺刀！那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抱著二十多斤地鐵疙瘩拚刺刀，真虧小鬼子能夠想得出來！既然有這個力量，那還不如把機槍掄起來當成燒火棍，一掃一大片，那殺傷力就更大！

　　　對於如何使用小鬼子的九二步兵炮，白書傑平時都講過。不過現在用不上，直接對圍牆抵近開火，把圍牆當碉堡，直接轟飛就是了。

　　　圍牆被炸倒一大片，裏麵的小鬼子以為敵人就要發起衝鋒，這才驚慌起來。白書傑先前看見板津直純派出第一批增援部隊，就是關帝廟地小鬼子這個時候發出了“請求戰術指導”的信號。

　　　五分鍾後，魏衝等人的身後傳來槍聲和呐喊聲，小鬼子的增援部隊到了！

　　　魏衝心中焦急，但仍然沉著的下達命令：“機槍阻擊鬼子的援軍，迫擊炮和步兵炮轟擊關帝廟！”

　　　小鬼子的援軍雖然有一百多接近兩百人，但是火力密度卻比不上魏衝這邊地六挺機槍。關帝廟裏麵的小鬼子看見援軍到來本來很興奮，沒想到轉眼之間敵人就把自己的援軍壓製在山腳下動彈不得。衝出去嗎？敵人的迫擊炮和步兵炮的炮彈好像不要錢似的，衝鋒的道路都被炸成了一片火海。

　　　小鬼子想的沒錯，敵人的炮彈都是搶來的，還真的就不要錢！

　　　魏衝帶過來三分之一個基數的炮彈，現在還沒有用到一半，所以他才沒有執行白書傑此前的命令：“敵人援兵一到，你們就趕緊撤退”。

　　　結果敵我雙方僵持還不到十分鍾，摩天嶺東麵山腳下的連山關鎮，已經火光衝天！

　　　別人不知道，但小鬼子都明白：大隊部被敵人攻下來了，並且用一把大火給焚毀了！看樣子，很可能就是被“燒光！殺光！搶光！”啊，這都是大日本皇軍地專利，沒想到現在的敵人也學會了！

　　　敵人攻打關帝廟竟然是調虎離山之計，狡猾狡猾地！

　　　大隊部丟失，小鬼子頓時陣腳大亂。首先就是增援過來地一個中隊掉頭就往回跑，關帝廟裏麵的小鬼子也拚命往外衝。現在什麽都顧不上了，救援大隊長才是天底下第一等的要務！

　　　就在這個時候，關帝廟裏麵突然發出一陣狂吼：“兄弟們，殺鬼子啊——”

　　　魏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狠狠地震撼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機槍手衝上去，打散小鬼子，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麽人！”

　　　關帝廟裏麵的小鬼子五十多人，其實就沒有打死幾個人。一方麵，魏衝希望得到完整的關帝廟。另一方麵，就是魏衝他們距離敵人太遠了。小鬼子的機槍打不到他們，他們的機槍自然也把小鬼子無可奈何。

　　　辛辛苦苦打了半天，其實都在浪費彈藥，純粹就是聽個響兒！

　　　現在關帝廟裏麵突然出現敵人，小鬼子已經沒有了立足之地，隻好拚命突圍。然後利用夜色掩護，向連山關大隊部駐地狂奔而去。

　　　“你們是什麽人？”

　　　為重帶著六挺機槍趕到關帝廟圍牆附近，發現裏麵衝出來數十個衣衫襤褸地人，手裏也沒有武器，全部都是棍棒之類的物件。

　　　“報告長官：我們是原來鳳城警備團的官兵，團長薑全我投降小鬼子以後，我們就反出來了。後來想把鳳城奪回來，結果被小鬼子三麵夾攻，最後被俘就一直關在這裏，給小鬼子當苦力。這裏麵還有一部分原來鳳城的警察，都是不願意投降小鬼子跑出來，結果又被抓回來了。”

　　　魏衝微微點了一下頭：“你們把地上散落的槍支彈藥都撿起來。關帝廟到底是個什麽地方，這裏都還有什麽東西沒有？”

　　　“報告長官：這裏原來是小鬼子和長毛子打仗的時候建立的野戰醫院。後來小鬼子占領本溪之後，就把醫院搬過去了。這裏麵就剩下三個日本老娘兒們，據說是護士。平時小鬼子有什麽毛病了，就是這三個娘兒們打針。”

　　　“王三駒，立即帶人搜索，其他人打掃戰場，準備撤退！”

　　　魏衝原本以為可以得到一些醫療器材和藥品，沒想到小鬼子早就搬走了，因此大失所望，對接下來地打掃戰場都沒啥興趣了。

　　　他在這邊歎氣，趙三豹那邊卻遇到了巨大的麻煩！

　　　原來，趙三豹忙中出錯，竟然把路走錯了。按照既定方案，他們戰鬥第二班應該向西到鄂家堡渡河，之後再從西林子一線向北穿插。沒想到趙三豹圖方便，就從獾子嶺北麵曹家溝渡河插出去了。

　　　這一個決策錯誤，導致他帶領的這個班一直走到西北方向的牛峪嶺，然後發現不對才折轉向西。晚上十點半，才趕到黑砬子一線。距離小鬼子駐紮的道劄子車站，直線距離就有13公裏。順著山梁走到鍋羅灣西北坡，那就還有三十多裏山路。

　　　所謂“屋漏偏逢連陰雨，船破又遇打頭風！”

　　　趙三豹一路緊趕慢趕，結果一匹托運九二步兵炮炮彈的騾子摔下山崖，直接損失了一半的炮彈！也就是說，戰鬥還沒有開始，趙三豹就隻剩下20發炮彈了。

　　　即便如此，趙三豹終於晚了一步，晚上十二點多才趕到預定地點。等他設置好炮兵陣地，魏衝那邊早就打開了鍋！所以，白書傑等人看見第二批援兵出發晚了十五分鍾就是這個原因。

　　　炮彈隻剩一半，但也不能退縮。趙三豹當即十發急速射，就把步兵炮的炮彈打出去一半。最後利用三門迫擊炮不停地轟擊，終於讓道劄子車站地小鬼子發出了“請求戰術指導”的電報，好歹沒有耽誤大事。

　　　但是，道劄子車站畢竟有一個中隊的鬼子。一旦穩住了陣腳，那就不是趙三豹他們18個人能夠扛得住的。

　　　尤其糟糕的是，從連山關增援過來地小鬼子，因為距離不到六公裏，而且沒有直接增援道劄子，而是從黃嶺上山走山梁，一下子就出現在趙三豹他們的側後！

　　　小鬼子一個突然襲擊，當即就有三名戰士壯烈犧牲！

　　　趙三豹看得目眥欲裂，抱起機槍就向身後的小鬼子發起了自殺式反擊。再次犧牲了兩名戰士之後，終於把小鬼子趕下了山梁。

　　　就這麽一耽誤，從道劄子車站反擊上來的小鬼子，就已經到了半山腰，距離炮兵陣地已經不到兩百米！

　　　戰鬥已經無法繼續下去了，趙三豹忍痛下達了炸毀大炮地命令。隨著兩枚手雷引爆了炮彈，一門步兵炮、三門迫擊炮被炸成了廢鐵。

　　　趙三豹主動留下殿後，掩護剩下的12名戰士向東突圍。隨後邊打邊退，終於退到了鬆樹梁子一線。因為這裏山勢較高，連山關發生的情況一目了然，小鬼子再也顧不得追擊趙三豹等人。

　　　想到自己一下子損失了五名兄弟，趙三豹心中的怒火始終無法平息下去。現在小鬼子不追了，他當即決定進行反追擊！一方麵要報仇，另一方麵要把五位兄弟的遺體掩埋一下！

　　　從當年的鋤奸隊開始，幽燕抗日支隊還從來沒有扔下兄弟的先例！更不要說如今的熱河方麵軍！從來隻有自己砍下小鬼子的腦袋，還沒有一個兄弟被小鬼子砍頭的！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