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223、初進鳳城

　　　

　　　對於鳳凰山，魏衝還有些擔憂：“他們的機槍陣地有三處，一共3挺九二式重機槍，6挺歪把子隨行保護。炮兵陣地分成兩個，一個是步兵炮，2挺歪把子保護；一個是山炮，也有2挺歪把子保護著，防守嚴密，易守難攻。”

　　　白書傑扳著手指頭算了一下：“3挺重機槍，10挺輕機槍，這就是突襲小組要麵對的火力。近距離戰鬥，那些大炮沒啥用，暫時不用考慮。我們三個戰鬥班，裝備有歪把子輕機槍有24挺歪把子。如果能夠做到戰鬥爆發的突然性，應該可以拿下鳳凰山。”

　　　這一天上午九點多鍾，鳳城縣迎曦門（東門）外來了一男兩女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男的雖然不是十分英俊，但兩個女的比天仙還天仙，那也不用說了。這不是別人，正是白書傑帶著蕭臘梅和王心蘭前來鳳城逛街。

　　　經過召開軍事會議之後，白書傑覺著自己對於鳳城的了解實在是太少。魏衝這些家夥說了半天，他還是沒有什麽具體印象，因此決定親自前來偵察一番。

　　　對於白書傑前往虎口，所有的人都不同意。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打消白書傑的念頭，蕭臘梅決定親自陪同。她的理由很充分：“我是警衛營長，保護你是我的職責。”

　　　最後形成一致意見：趙三豹帶領一個戰鬥班，分別化妝以後混進城去，並且負責把武器帶進去，隻要把短槍帶進去就可以，最後在鳳城最大的“卿雲樓”匯合。

　　　機槍全部加強給魏衝的三個戰鬥班，他們也是同步出發，提前一天潛伏到鳳凰山。在白書傑等人進入鳳城以後的第二天晚上八點鍾，對小鬼子的機槍小隊和炮兵小隊發起突襲，配合白書傑等人在城內的行動。

　　　迎曦門，屬於中國特有的城門結構。拱形門洞上麵，是一座兩層的城樓。自然有月牙狀的女兒牆，這是為了防止敵人攻城的掩體。如今的迎曦門早就破敗得很，城門樓子的左前方平台上，竟然還有一棵歪脖子樹！

　　　白書傑看得直搖頭，蕭臘梅和王心蘭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畢竟她們很少出來逛街，尤其是還有白書傑陪著，這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運氣！至於進入眼前的這個門洞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危險，目前還沒有心情考慮。

　　　根據魏衝等人偵察的結果，進入迎曦門以後，往前走數百米，就是山東大街。順著山東大街往西走，經過三道彎胡同，那就是“秦家大院”！

　　　秦家大院的北麵是山東大街，對麵就是稅捐局，斜對麵就是王爺廟。秦家大院的東麵是三道灣胡同，西麵是老爺廟街。南麵對著“勸學所”，也就相當於教育局吧，白書傑並不很清楚。

　　　魏衝等人的偵察結果並沒有出入，白書傑很快就看見了秦家大院。從冒出圍牆的房頂來看，這是一個兩進四合院有三排坐北朝南的正房和六間廂房，每排正房之間都有一個天井似的大院，周圍是封閉式的青磚圍牆，果真不是一般的氣派！

　　　因為秦伯秋已經是小鬼子憲兵隊的顧問，秦仲南剛剛當選鳳城縣“維持會會長”！據說前不久，還參加了憲兵分遣隊隊長渡邊太君的酒宴，那可是多大的榮耀啊！白書傑知道，時下的秦家大院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蕭臘梅和王心蘭一左一右挽著白書傑的手臂，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讓街麵上的行人為之側目。對於白書傑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子桃花運當頭，很多人都心中不忿！

　　　其實呢，蕭臘梅和王心蘭不過是轉移別人的注意力，讓白書傑能夠不著痕跡的多多打量秦家大院。

　　　果然不錯，秦家大院門口，竟然有兩個掛著雙槍的衛兵。清一色的二十響盒子炮，看起來還很警覺。對於這種陣仗，白書傑到沒有放在眼中，他考慮的是一旦打進院內，如何才能不讓裏麵的人逃出去。

　　　抱著這個想法，他帶著兩女繞了一個大圈子，又在老爺廟街逛到了女子高等學校附近，往東又拐到師範學校，最後從三道灣胡同重新回到山東大街。

　　　也就是說，圍繞秦家大院轉了一個圈。從不同的方向觀察了一下。整個秦家大院的圍牆，大概有兩米高。除了大門以外，並沒有看見其他的門洞，這才離開了這一帶。

　　　順著山東大街往西，白書傑終於看見了聞名已久的老爺廟，這裏是鳳城最熱鬧的地方。雖然小鬼子已經占領了鳳城，但人們仍然要活下去，所以還是人流穿梭。

　　　大街上人來人往，偶爾有幾個穿著黑色警服的偽警察，手裏提著木質警棍經過。並沒有白書傑想象中的小鬼子軍警四處晃悠場景，更沒有荷槍實彈的鬼子憲兵招搖過市。一切都是那麽平靜，仿佛一片和諧天堂。

　　　老爺廟門前的空地上，還有幾個打把式賣藝的在吆喝著。對於這種地方，白書傑一般都敬而遠之。可是兩個美女這下子真的來了興致，非要擠進人群看個清楚明白，留下白書傑一個人隔著山東大街仔細觀察秦家大院的後院。

　　　好不容易滿足了兩女的興致，結果蕭臘梅首先不滿意了：“這都什麽和什麽呀，純粹是糊弄人的玩意兒！那把刀比她的人還長，竟然能夠吞到肚子裏去，哄鬼的吧？”

　　　“你既然看出來是假的，為什麽還賞給別人一塊大洋？”王心蘭笑嘻嘻的說道：“不就是圖個痛快嗎，現在又發牢騷幹什麽？”

　　　“我不過是看那個小妹妹可憐，所以才給她一塊大洋。”蕭臘梅已經興致缺缺：“這都晌午了，快找地方吃飯啊，我餓壞了！”

　　　白書傑的一雙眼睛就沒閑著，正在左右打量四周的地形，口中隨便敷衍：“別急，前麵就到了南大街，我們就住在卿雲樓！”

　　　卿雲樓在大王胡同以北，西麵就是赫赫有名的南大街，北麵就是山東大街。鳳城這個時代最著名的飯店，那就是卿雲樓。

　　　在卿雲樓的背後，就是著名的“鳳鳴茶園”，那是鳳城的主要娛樂場所。和鳳鳴茶園相鄰，就是鳳城有名的“大戲院”。人們在此請客、看戲、逍遙自在。

　　　戲院再過去，那就是“紅燈區”！管他什麽窯子、妓院、暗門子，應有盡有。臨街勾搭的，扯皮拉纖的，那更是層出不窮。另外還有一些洋裝店、淑女店、照相館、珠寶首飾店、時代金表店等等，都屬於這個時代的高檔消費區。

　　　說來也是啊，自古婊子無情，圖的就是錢財。你想逛窯子，那還是得出點兒血才行啊，所以各種高檔店鋪應運而生！身上沒有幾百塊大洋，您還真別在鳳城混！丟人，知道不？

　　　白書傑兩世為人，看見過不少豬跑，吃不吃肉倒在其次。再說了，剛在葦子峪大撈了一筆，他現在不差錢！

　　　一路逛過來，終於來到卿雲樓門前，白書傑發現這裏果然很氣派。他也沒有多廢話，進門就往櫃台上摞上二十塊大洋：“後麵還有打雜的十多人，包三間上房和一個跨院，住倆晚上。飯菜趕時興的盡管準備，隨時聽後吩咐！”

　　　掌櫃的一看這位大爺長得不咋的，但身後的兩個大姑娘那叫一個天仙。可惜這小子斜著眼睛說話，估計不是什麽好來路，趕緊張羅起來大家都安心！

　　　這是一個麵北的跨院，小巧玲瓏，倒也很精致。正房三間，右側廂房足夠住下三十人。

　　　三個人洗漱一番，白書傑一看時間還早，又帶著兩女來到了鳳鳴茶園，叫上一些瓜子點心，來一壺龍井，就開始聽傳聞。

　　　現在是正午時分，客人到也不少。白書傑冷眼旁觀，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都在這裏高談闊論，展現自己得到的各種八卦新聞。

　　　七聽八聽，西北角落的一桌子人就聊到了前不久上任的維持會長，白書傑自然知道這些人說的就是秦仲南。

　　　“聽說維持會又傳下話來，說是日本人要進山剿匪，讓各商戶籌集糧草啊。”

　　　“啥日本人啊，就是江對麵的二鬼子！唉，我還聽說下個月就要開征什麽太平捐，稅捐局門口都出布告了。”

　　　“噓——，說話要當心！讓維持會的人聽見，你可就麻煩了。起碼也應該叫一聲二皇軍才對，這可是秦會長專門強調過的。也真是的，那個複仇隊幹啥不好，為什麽就要殺日本人呢。唉，這下又得出血了。”

　　　“出錢就出錢吧，還讓老子走路的時候碰到那幫矮矬子，就要立即讓路，然後站到路邊給那幫矮矬子鞠躬，我操他姥姥！媽的，啥玩意兒！”

　　　“哼，我看就是複仇隊殺得太少了，他們才這麽張狂。也不知道複仇隊啥時候也到我們這裏大殺一通，讓他們老實老實。聽說沒，城東大興、灌水一帶的那些老客商，凡是和日本人有瓜葛的，都已經跑到城裏來了。尤其是手頭有血債的，現在可老實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是啊，聽說葦子峪的老徐家被砍頭抄家，連牲口都拉走了。年初的時候，徐老二和日本人做了一單生意，那真是神氣啊。現在怎麽著，玩兒完了不是！聽說徐家老大已經躲到奉天去了，現在都不敢回來呢。”

　　　“那也是該著啊，徐家老二為了討好日本人的柞蠶株式會社，竟然把老李家的老三給活活逼死了。就為這，聽說日本人還送給徐家老大一塊牌匾，叫什麽‘柞蠶之光’，這他娘的都不是人幹的事！”

　　　“是啊，我們本分做生意就好，千萬不要搞那些喪天害理的名堂。少賺一點兒，就少賺一點吧。還是不能有損陰德，禍及子孫啊。”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