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190、被逼無奈

　　　

　　　因為身邊的人都沒有實際指揮大兵團作戰的經驗，師團軍事主管全部采用兼職。白書傑自己也沒有親自擔任過大兵團的軍事主管，所以他的指導思想很明確，那就是要“在戰爭中學習戰爭”！

　　　正是因為有這個顧慮，所以他才利用組建民兵師作為試點，把抽調過來的軍事主管全部放到營長的位置。一旦他們今後能夠完全獨立自主投入戰鬥，就要對整個幽燕抗日支隊進行整編。

　　　現在戰事緊張，白書傑沒有時間創辦軍校，隻能“摸著石頭過河，在實踐中積累經驗。”

　　　整編命令下達以後，又打了一個星期的亂仗，隊伍終於慢慢變得有條不紊起來。營長終於弄明白了自己的連、排、班，也知道了各自的駐地位置。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白書傑一直在協助楊招娣和夏恩澤主持部隊訓練，主要任務就是讓民兵從思想上轉變成為軍人，熟悉手中的武器。其次就是進行各營所屬連隊之間的協調，各種武器的火力搭配，攻防之間的轉換方式等等。

　　　1933年4月27日淩晨，張豹拿著一份電報把白書傑叫醒：“天津密電，熊斌已於昨晚乘火車南下。”

　　　一看電報內容，白書傑所有的睡意一掃而空，頓時命令道：“張豹，立即通知民兵師營長以上的幹部前來開會！”

　　　張豹來到外間作戰室，抱起電話一通猛搖。就他的大嗓門一咋呼，從師長到營長都別想再睡覺。十分鍾以後，所有中層以上軍官就已經在作戰室坐下。

　　　“諸位，這麽早把大家吵醒，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這就是戰爭！”白書傑看著自己的部下一個個雙眼通紅，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他自己親身體會了，組建一支新部隊，的確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要想讓部隊的吃喝拉撒，事無巨細都走上正軌，一個字：很艱難！呃，這是三個字。

　　　“剛才收到情報，中央軍的第2師、第25師很可能會出現異動。為此，民兵師即刻起結束訓練，整裝待發！這一次需要隱蔽出動，我們要把這支新部隊拉出去好好鍛煉一下。這一次，我們是整個民兵師全部參加戰鬥，用一場實戰來檢驗新這支新部隊的戰鬥力。”

　　　“戰鬥勝負的關鍵之處，就在於各團各營的遠距離隱蔽穿插，最近到底訓練得怎麽樣。隻要能夠隱蔽穿插出去，按時到達指定位置集結待命，我們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下麵，我就各部隊的集結地點、行軍路線和戰鬥內容做一個簡單說明。”

　　　圍攻杜聿明的第25師和黃傑的第2師，白書傑完全是作為一次實戰演習來考慮的，所以戰鬥的部署就顯得詳細一些，關鍵就是讓這些初次站到中高級指揮員位置的家夥們知道如何打仗。

　　　“一團的魏衝騎兵營，從自己的駐地隱蔽出發，經過水泉溝、台子溝，到金溝屯一線隱蔽展開。這次行軍路線全部都是高山密林，路途艱險，全程接近八十公裏。三天時間趕到指定位置，然後給我發電報。”

　　　“一團的傅勝章裝甲重機槍營，從自己的駐地出發，貼著承德市區西北密林繞到灤河鎮，在夜間渡河後，利用一個晚上趕到東溝一線隱蔽展開，然後給我發電報。此後，由傅勝章統一指揮已經在那邊布防的陳傑機槍連和炮兵連。”

　　　“一團的秦明遠步兵營和師直屬警衛營隨我行動，從駐地出發，隱蔽趕到偏橋鎮渡河，然後穿插到灤平鎮一線展開。師直屬炮兵營、裝甲重機槍營圍繞霸王洞隱蔽展開，由高誌達統一指揮，負責根據地的保衛任務。”

　　　“中央軍黃傑率領的第2師約7000人，駐紮在上都鎮和馬王廟一線。目前，滿蒙.獨立大隊已經前出至多倫以北孟家營子一線，嚴密監視中央軍第2師。裝甲營隨後跟進，在多倫以北東山營子集結待命。”

　　　“楊招娣的第二團、夏恩澤的第三團立即從各自駐地出發，通過神仙洞密道潛出。楊招娣的二團繞到臥牛山隱蔽展開，夏恩澤的三團隱蔽抵達南邊的清格木圖集結，對黃傑所部形成三麵夾擊的態勢。命令滿蒙.獨立大隊掐斷鐵路，防止黃傑所部南逃。此處由楊招娣統一指揮。”

　　　“諸位，此戰關係重大，尤其是要擔心中央軍和小鬼子的第六師團勾結。這個是有先例的，上個月中旬，黃顯聲的抗日聯軍剛剛出關，就被中央軍第25師勾結小鬼子的第八師團給打回關內，現在已經被逼解散了。”

　　　“不過，大家都是中國人，並沒有什麽解不開的仇怨。所以我命令：參戰各部不以殺人為目的，盡可能對所部敵人實施繳械。所有的重武器和輜重全部留下，允許他們攜帶步槍和手槍，並且可以帶上一個彈夾。然後就地遣散，步行離開，不準他們在原地滯留。可以安排騎兵營負責安全的送他們回長城！”

　　　“當然，如果對方負隅頑抗，為了我們自身的安全，也要堅決反擊，把他們徹底打服氣！戰鬥發起的標誌，就是你們正麵的敵人開拔，向我根據地發起進攻的時候！切記：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起圍殲戰，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包圍，然後命令他們放下武器。好了，三天準備，自由出發，散會！”

　　　白書傑在這邊忙活，何應欽在自己的行營更是焦頭爛耳。盛治國、楊二丫領導的幽燕抗日支隊安全處，根據白書傑的命令，把未來的《塘沽協定》相關內容提前透露出去，在北平、天津造成了極大的輿論壓力。

　　　黃家駒所在華北安全局，更是充分利用他們組織的高效率，在背後推波助瀾，北平和天津的學生憤怒之下包圍了何應欽的公館。

　　　“懲治賣國賊！”“打倒漢奸何應欽！”的標語，已經直接刷到了何應欽公館的牆壁上！

　　　何應欽和他的全權代表熊斌萬萬沒有想到，三次秘密會談的談話紀要內容，都能夠在當天透露出來！這中間到底是誰在泄密，難道在自己物色的心腹談判代表中，竟然有臥底？

　　　經過一連半個多月的摸底排查，把所有的成員及其隨從，全部查翻了祖宗三代。結果兩個人打破了腦袋，最後也沒有找到這個陰險的敵人！

　　　今天是最後一輪磋商，岡村寧次一開始就提出了“熱河省的地位問題，以及熱河省中國駐軍的撤離問題。”並且威脅：“如果南方政府不能做好這件事情，大日本皇軍將立即再度進兵占領長城沿線，對承德之敵實施戰術包圍，而後解決之。”

　　　熊斌秉承何應欽的指示，不敢公開承認熱河成為“偽滿洲國”的一個行省，所以說的含糊其辭。對於有關熱河省駐軍的問題，熊斌頓時開始頭痛！

　　　前不久，王近臣專門到承德和“熱河省代理主席”、“前敵總司令”白書傑溝通，結果不僅自己被揍他的爹媽都不認識，還把軍政部長用來撐門麵的警衛營連衣服都給扒了！

　　　今天前來進行最後一輪談判之前，熊斌在電話中和何應欽協商過多次。兩個人都認為熱河問題肯定會成為焦點，否則就不可能達成一致意見，簽訂協議也就是一句空話。但是具體如何處理，還需要南方政府裁決。

　　　黃傑、杜聿明的兩個師已經抵達攻擊位置半個多月了，到底應該如何處理？何應欽一點底都沒有。

　　　白書傑是那麽好對付的嗎？日本人的精銳第二師團、第六師團都在白書傑手中多次吃癟，甚至連第13步兵聯隊都給成建製殲滅了，就憑中央軍的兩個師，能夠脅迫白書傑退回關內嗎？

　　　現在日本人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二十四小時之內如果不答複，日本人就要采取行動了！

　　　打，還是不打？

　　　即便何應欽久經沙場，現在也拿不定主意。如果把蔣某人的兩個嫡係部隊葬送了，自己可能沒有好果子吃吧？如果不能按照既定方針簽訂停戰協議，自己隻怕更沒有好果子吃！

　　　“可惡的白書傑，簡直不知道天地後，難道不知道中國三十年之內都惹不起日本人嘛！”何應欽在辦公室急得團團轉：“小日本啊，小日本，你們也就會在老子麵前耀武揚威！請你們的第六師團協助行動，你們竟然借口輜重沒有到位不敢應戰，這不是想逼老子跳河嗎！”

　　　就在何應欽五心不定的緊要關頭，南方的老頭子終於發話了，電報就在桌子上放著：“據查實，白書傑所部和共.黨分子來往密切，此人決不可留。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放過一個！命令黃傑、杜聿明秉承黃埔宗旨，著速進剿，為黨國成功成仁！凡奢言抗日者，殺無赦！”

　　　何應欽心思靈活，略一動腦筋，頓時奸詐的一笑：“來人，原文發給黃傑、杜聿明，讓他們深刻領會其中的含義，妥善決策！”

　　　校長在自己的心目中，那就是再生的爹娘！

　　　杜聿明立功心切，接到校長的電文，當即召開軍事會議，當眾把電報念一遍，又著重把校長的殷切希望複述一遍，最後下達了第二天上午全軍出動的命令！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