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090、仇人行蹤

　　　

　　　白書傑一行35人浩浩蕩蕩進入奉天城，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多鍾。甘彤出來大半年沒有見到爺爺，自然就有些歸心似箭。恰在此時，前麵街道上一陣騷亂，隨即衝出一隊騎兵。

　　　白書傑凝神一看，當先一匹戰馬上坐著的竟然是一位熟人。當即催馬上前大叫到：“來的可是湯處長，這麽匆忙，難道有什麽緊急軍務嗎？”

　　　原來，這個家夥正是湯玉麟在奉天修建官邸的籌建處長，湯偉業！這家夥奉命收編白書傑不成，反而被白書傑給抓了。後來兩個人各取所需，也就兄弟相稱。湯偉業今天這個架勢，讓白書傑大惑不解。

　　　如今小六子少帥和湯玉麟都在奉天，應該是在密謀易幟的事情。湯偉業興師動眾滿大街亂闖，這到底是想幹什麽？

　　　“哎呀，原來是白大哥啊，你怎麽來到奉天了，也不提前給兄弟打聲招呼，讓我前去迎你啊！”

　　　湯偉業翻身下馬，白書傑自然不能高坐馬背。這奉天城自從大帥發喪以來，小六子少帥和湯玉麟、張作相都在這裏。那真是軍警密布，警戒森嚴。

　　　白書傑跳下馬背，和湯偉業擁抱一下，這才說道：“這不快過大年了嗎，帶女人出來買點東西。”

　　　湯偉業一看後麵鶯鶯燕燕一大堆，而且個個如花似玉，頓時恍然大悟：“大哥英雄少年，美眷如雲，兄弟實在是羨慕的緊！走走走，大哥大嫂難得來奉天一趟，今兒個一定好好喝一杯！”

　　　趙金喜一聽湯偉業連大嫂都叫上了，心裏那叫一個高興，頓時笑眯眯的說道：“湯兄弟，你還是這麽豪爽，不愧是咱們東北人，嫂子今天也要敬你三杯！”

　　　湯偉業趕緊抱拳說道：“不敢當啊，等會兒兄弟要好好敬敬嫂夫人！”

　　　甘彤看見趙金喜打蛇隨棍上，當著滿大街的人自認就是白書傑的夫人，心中又氣又急。可是她再怎麽也抹不開這個麵子，隻管在那裏幹生氣。

　　　白書傑心頭想著其他的事情，並沒有聽出湯偉業和趙金喜的語言中有什麽毛病，因此也沒有解釋。這樣一來，所有人都覺著白書傑默認了趙金喜的說辭。甘彤自然也是如此想法，心中更加生氣。

　　　湯偉業不由分說，直接開始上馬帶路：“楊排長，趕緊先到老地方包下六桌，我今天要給大哥接風洗塵！”

　　　有了湯偉業的騎兵開路，眾人越過三經橋一路往北，很快就來到了一座酒樓門前。白書傑抬頭一看，這座酒樓粗獷大氣，高有五層，牌匾正是“老北風”！

　　　“大哥，這家酒樓就是我大伯的產業之一，也是我平時吃飯的地方，實在是不成敬意。請請請！”

　　　湯偉業殷勤讓客，白書傑等人一直來到最高的第五層，裏麵已經沒有半個閑人。看來剛才湯偉業所說的包下六桌，就是包下這一層。

　　　“大哥啊，前幾天我可是老擔心了！”湯偉業拉著白書傑在正中上首坐定，這才說道：“聽說小鬼子三路圍攻大青山，我大伯和少帥都覺著你們這下子肯定凶多吉少，沒想到你們竟然把小鬼子打得潰不成軍。就連我大伯也說，再過兩年，他的那個虎將名頭都要讓給大哥你啦！”

　　　“哪裏有兄弟你說的那麽邪乎啊，我們也是拿人命填出來的！”白書傑擺擺手說道：“哦，對了。我看兄弟剛才怒氣匆匆，是怎麽回事啊？難道在奉天城，還有誰膽敢不長眼睛和兄弟你過不去嗎？”

　　　“嗨，說起這事兒吧，兄弟可就窩了一肚子火！”湯偉業懊惱的說道：“不怕坐的大哥大嫂笑話，兄弟我前不久剛剛看上了懷春樓的影兒姑娘，準備把她贖出來做三房的。沒曾想，牟文孝那個王八蛋依靠日本人撐腰，竟然要和兄弟我搶人。如果不是遇到大哥的話，我現在肯定和那個王八蛋幹仗了！”

　　　“兄弟慢著！”隔壁桌上的趙金喜衝了過來：“你剛才說什麽，牟文孝是吧？這個王八犢子現在在哪裏，嫂子去給兄弟出頭，現在就宰了那個王八蛋！”

　　　“大嫂啊，那個王八犢子現在可不好惹，他的府邸裏麵就有一個班的小日本子住著，專門保護他的安全。”湯偉業搖搖頭說道：“打架鬧事還可以，真要宰了他，隻怕會激怒日本人。”

　　　白書傑終於聽明白了，原來湯偉業說的，就是千金寨煤礦第二個大把頭牟金義的堂弟，趙金喜的生死大仇人，兩次僥幸逃脫的牟文孝！此賊不除，趙金喜一輩子都不會過得安寧！

　　　“我們兄弟一場，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白書傑接口說道：“你隻需要做兩件事情，兄弟的這個仇人就活不過三天！”

　　　湯偉業頓時來了興趣：“大哥快說，要做哪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自然要告訴我，那個王八犢子到底住在什麽地方。第二件事情，兄弟要和你大伯、少帥還有警察局長黃顯聲打個招呼，一旦槍聲響起，我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撤退。當然，我會留下名號，絕對不會給東北軍留下禍患。”

　　　“就這麽簡單？”湯偉業有些吃不準。

　　　“就這麽簡單！”白書傑拍了拍湯偉業的肩膀，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兄弟放心，絕對不會給你留下任何後遺症，一切都是幽燕支隊和那個王八犢子的恩怨！我們兄弟一場，當大哥的也隻能為兄弟做這件事了！”

　　　“行，妥了！”湯偉業一拍巴掌：“楊排長，趕緊把你們排的六挺機槍，放到我大哥的馬背上去！嗬嗬嗬，大哥出馬，牟文孝那個王八蛋死定了！”

　　　“兄弟，為了避嫌，你現在就給我畫一張地圖。”白書傑乘熱打鐵：“然後你就帶著兄弟們出去滿城轉悠，讓更多的人都看見你。這樣的話，即便牟文孝那邊的宅子動槍動炮，兄弟都有在不在場的證據！”

　　　“大哥啊，你為兄弟想得這麽周到，我沒啥話說了！”湯偉業很快就畫了一張圖交給白書傑：“今後隻要用得上兄弟，大哥盡管言語，水裏火裏，決不推辭！”

　　　“兄弟之間是什麽？義氣！”白書傑豪爽的笑道：“為朋友兩肋插刀，何況我們還是兄弟！你趕緊走，不要讓別人發現你和我有什麽瓜葛！”

　　　湯偉業吩咐好櫃台上，好菜好酒盡管上，全部記在自己名下，然後才告辭而去。

　　　“妹子，師妹，你們都過來看看這張圖。”白書傑低聲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牟文孝這個王八犢子，這一次看你往哪裏跑，老子一定要留下他的狗命！”

　　　“師兄別著急，這個地方可不好整啊！”甘彤看了看地形圖，臉上滿是愁雲：“你看看，這個地方距離小鬼子的在鄉軍人總會隻有一條街。一旦突襲被拖住，不要十分鍾，小鬼子的大部隊人馬就會趕到。”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了，問題應該不大。”白書傑點點頭說道：“看見沒有，這個地方雖然距離小鬼子的在鄉軍人總會很近，但是距離北大營也不遠啊。還有，距離大帥府也不遠！現如今，東北軍的高層都雲集在大帥府，小鬼子不敢有大的動作。我讓湯偉業打招呼，就是要東北軍提高警惕而已。”

　　　“大哥快說，你準備怎麽辦！”趙金喜滿臉通紅，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憤怒。

　　　白書傑點點頭：“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需要兵分兩路。一路直插牟文孝的老窩，給他一個突然襲擊。另一路要卡在在鄉軍人總會和牟文學之間的街道上，擋住他們的去路。營造一種民間糾紛，最後撤退的時候留下我們的名號就行了。”

　　　趙金喜一拍腰間的雙槍：“那就行了，我帶領一路直插牟文孝這個孫子的老窩，一定要親手斃了他！”

　　　“那裏可有小鬼子的一個班，如果滿編的話，可能就有十五人。”白書傑有些猶豫不決：“機槍肯定是有的，有沒有擲彈筒還說不定。牟文孝的偵緝隊有多少人，目前還說不準。妹子，我不放心你過去冒險。”

　　　“沒事兒！”甘彤突然說道：“不就是十幾個小鬼子嗎？我和姐姐一起過去，師兄負責擋住在鄉軍人總會的雜種就是了。完事兒之後，我們就到小西門外匯合，然後去看爺爺。”

　　　“既然你們兩個人一起去，那就帶上特種班吧，另外把湯偉業留下的機槍全部帶上。他們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史連城、崔三兒跟隨我的時間很久，又經過了上一次的血戰，應付眼前的局麵應該沒啥問題。我帶著警衛班在外圍給你們打接應就是了，現在吃飯，入夜行動。”

　　　行動方案已經定下，整個第五層頓時安靜下來。櫃台上已經得到了湯偉業的招呼，那也就是當成自己人一樣對待，並沒有外人進來打擾。大夥兒飽餐一頓奉天城的大餐，然後開始檢查武器彈藥。

　　　重點是湯偉業留下來的六挺機槍，這都是仿造的歪把子，還不知道平時保養得怎麽樣。史連城從樓下拿上來一看，竟然都是嶄新的家夥。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