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079、苦樂自知

　　　第二天一大早，四個小家夥每人帶了一隻盒子炮，鑽進倉庫挑了九支老套筒和一千發子彈，然後就去警衛班叫人。

　　　四個小家夥剛走，黃巧雲跑過來找麻煩。大家都是通信員，憑什麽把她落下？好說歹說，外帶撒嬌，在白書傑這裏沒有得到批準。最後沒辦法，就跑到甘彤那邊告一狀：支隊長違反軍規第八條，應該送到勞改農場改造。

　　　這番話聽得白書傑直翻白眼，沒有辦法，有這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在這裏胡攪蠻纏，甘彤和白書傑根本沒有辦法做事。隻能特批：同意黃巧雲參加打獵隊。

　　　黃巧雲高興了，白書傑和甘彤麻煩了：他們兩個徹底成了光杆司令！最後，副支隊長臨時改行，擔任支隊長的勤務兵。

　　　兩個人剛剛清淨了一會兒，傳令兵前來報告：“先前放走的那個湯偉業又回來了。還帶了三掛大車，目前正在山下大門外等候接見。”

　　　“嗯，這事兒古裏古怪的！不是年不是節的，竟然有人送禮！師妹，我們出去看看！”

　　　白書傑和甘彤跟著傳令兵來到山下，發現湯偉業帶著一班的士兵，還有三掛大車停留在大門前麵。

　　　“報告長官：奉我們湯師長的命令押運物資前來，請查收！”湯偉業立正敬禮，雙手遞上一份湯玉麟的親筆信：

　　　大意是：大家都是東北老鄉，最恨的就是小日本子。但是，東北軍樹大招風，加上大帥新喪，少帥初登大位根基不穩，目前實在不便出手。這次送上三車軍火，希望貴部今後能夠盡可能的和小日本子周旋。如有困難，可以及時聯係。雲雲。

　　　“湯副官，辛苦了！”白書傑看完書信，趕緊和湯偉業握手，表示感謝。

　　　“為支隊長做事，不敢說辛苦二字！”湯偉業恭恭敬敬的說道：“這次我專門從表哥那裏弄出來的最新裝備，都沒有開封的。計有輕機槍10挺，步槍280支，子彈10萬發。迫擊炮6門，炮彈600枚。”

　　　“另外，在最後麵的車上，是三挺馬克沁重機槍，子彈15萬發。”湯偉業最後輕聲說道：“這是我個人的私貨，以前在關內劃拉來的，特地送來孝敬支隊長！”

　　　白書傑不動聲色，熱情的邀請湯偉業到司令部休息，同時吩咐段誌賢好好招待湯偉業帶來的那些士兵，不能有絲毫怠慢！

　　　中午，白書傑設宴款待湯偉業，段誌賢、歐陽山作陪。大家推杯換盞，稱兄道弟，好不親熱。最後，白書傑又拿出兩個檀木小箱子放到湯偉業桌前說道：“兄弟，我這裏沒有什麽好東西。這點小意思，一份是孝敬湯師長的，另一份兄弟你拿去喝茶。”

　　　湯偉業打開箱子一看，兩個箱子裏麵都是20根金條。頓時眉開眼笑：“大哥，這怎麽好意思啊？”

　　　白書傑故意板著臉說道：“兄弟趕緊收下，否則就是看不起我了！”

　　　“那好！我就收下大哥這份情意！大哥今後在奉天一帶有什麽為難，可以找我，”湯偉業拿出一張名片遞給白書傑：“這上麵有我的電話和地址。”

　　　“謝謝兄弟關照了！”白書傑故作隨意的說道：“不瞞兄弟你說，我上次敲詐小日本，手裏還有一些黃貨想出手換些東西。兄弟你手眼寬闊，幫我多留意一些才是啊！”

　　　湯偉業趕緊問道：“大哥還想要些什麽貨？說出來聽聽，或許小弟我能想些辦法。”

　　　“肯定都是和打小鬼子有關的東西了。兄弟你也知道，就像上次，如果小鬼子來的是騎兵，我就麻煩了。”白書傑說道：“不知道我們東北有沒有馬市，我想弄幾匹戰馬對付小鬼子的騎兵。”

　　　湯偉業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戰馬比較難弄，因為目標太大了。再說了，有了戰馬，就要有配套的馬鞍馬刀。不過大哥放心，這件事情我記在心裏就是了。成與不成我不敢保證！”

　　　“兄弟有心就足夠了！來喝酒！”白書傑舉杯敬酒，然後說道：“我白書傑不是個小氣的人，如果兄弟在外麵碰到什麽好貨色，盡管拿下。價錢方麵不是問題！他娘的，大不了老子再搶矮矬子一回！隻要我們兄弟義氣在，錢算個球啊！”

　　　這一頓酒把湯偉業喝得醉醺醺的，白書傑等人送出門的時候，又給每個士兵發了10塊大洋的路費，這才讓他們上路。

　　　回到司令部，甘彤劈頭蓋臉的說道：“喝得醉醺醺的，我看你越來越像土匪了！”

　　　“師妹，你哪裏知道師兄的苦衷啊！”白書傑借酒裝瘋：“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能喝酒解決的問題，那就沒有問題啊！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今天喝酒的好處啊，今後陳金芳在外麵應酬，可以不遵守禁酒令。”

　　　白書傑根本就沒有醉，這點兒酒還難不倒他。他掏出湯偉業的名片遞給甘彤說道：“你記得把這張名片交給陳金芳，讓他有時間就是去找他。老子的金條是那麽好拿的嗎？”

　　　白書傑想了一下，又問道：“還有，鷹嘴凹那個臨時駐地現在怎麽樣了？那個山洞現在是誰在把守啊？”

　　　“我看你真的喝醉了！”甘彤翻了翻白眼：“你不是命令兩個騎兵班在那邊訓練，同時負責警戒的嗎？今天又來問我！”

　　　“走，我們過去看看，萬一陳金芳把棉花和裁縫師傅請來了，地方沒有準備好就麻煩了！”白書傑一把抓住甘彤的左手就往外跑。

　　　甘彤低聲叫道：“你給我放手啊，外麵那麽多人，成什麽體統？”

　　　“喲喲喲，這是唱哪一出啊？人家不過幾天不在家，這就扯上了嗎？”

　　　這個聲音並不大，但在白書傑聽來，卻不下於晴天霹靂！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奉命去接電信班的趙金喜！現在她身後就是楊桂華和15名女兵，然後就是一隊馬匹，馱著電台及其配件。

　　　這一個洋相出來，讓白書傑頓時麵紅耳赤。不解釋清楚是不行的，否則今後非常麻煩：“妹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兩個準備到鷹嘴凹看看我們的兩個騎兵班，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這種事情，原本是越描越黑的。

　　　但在白書傑內心深處，把師傅林黑兒當成了這一世的母親，所以，對於師傅的另外一個名義徒弟甘彤，就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當然，這是白書傑內心的想法而已，別人怎麽看，怎麽想，那就有幾萬種說法。

　　　“喲，出去看隊員們訓練還有手拉手啊，真是稀奇事！”趙金喜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說出的話來卻硬邦邦的：“現在電信處搬遷工作告於段落，請支隊長、副支隊長指示下一步行動。”

　　　得，白書傑今天想去看騎兵班訓練，絕對是徹底泡湯了。因為電信班可不是開玩笑的，除了楊二丫的情報處，這裏就是最大的核心部位，否則也不會讓趙金喜過來當處長。

　　　甘彤畢竟是一個大姑娘，雖然作風潑辣彪悍，但是和師兄手拉手被心目中“最大的敵人”抓了個正著，而且還有楊桂華和那麽多女兵在場，所以現在也抹不開臉麵。

　　　不過，甘彤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所以硬著頭皮說道：“姐姐一路辛苦了，剛才師兄還在念叨。這幾天姐姐不在，師兄每天都念叨好幾遍。”

　　　“是嗎，我怎麽從來沒有聽到過？”趙金喜見多識廣，自然不會偏聽偏信。屬於自己的東西如果不去爭取的話，到時候後悔可就遲了。所以言辭方麵絕對不吃虧的：“我出門在外倒無所謂，當家的平時丟三落四的，這段時間可是讓妹妹辛苦了才對。等到有機會了，我這個當姐姐的一定要好好感謝妹妹。”

　　　夾在兩個最在乎的女人之間，白書傑知道無論現在自己說什麽，絕對裏外不是人。男子漢大丈夫，到了關鍵時候，打死都不能說！

　　　所以，白書傑施展輕功，一個閃身直接到了楊桂華身邊：“怎麽樣，天線、電池都沒事吧，大家的培訓工作進行的怎麽樣了？電台能不能正常開機？”

　　　楊桂華知道現在是給隊長解圍的時候：“報告隊長：最近這段時間，大家的手法更加熟練了。我目前正在編寫屬於我們內部的專用密碼，讓敵人根本無法破解的密碼。至於其中的具體情況，我正要向隊長專門匯報！”

　　　“那行，你們一路辛苦了，趕緊進入司令部休息一下，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白書傑心中暗道，女孩子就是心細啊，這可是幫了大忙了。因此扭頭大吼一聲：“歐陽山，你是幹什麽吃的，沒看見姑娘們一路風塵仆仆，還不過來搭把手？”

　　　歐陽山，乃是甘彤的兩個爺爺教出來的，對於目前的這個局麵，那自然是站在甘彤這一邊的。之所以不出來，就是為了給甘彤製造一個“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機會，一個讓更多人看見的機會，打消某些人心中的“不良企圖”。

　　　這都是家務事，和戰友之情無關！身邊這些人，一個人一個想法，白書傑根本領會不過來，除了頭疼還是頭疼。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