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059、臨危受命

　　　甘梅娘來到奉天五年後，嫁給了王一錘招收的弟子陳全。雙方約定，如果生下女兒就姓甘，男孩就隨父姓。陳全為了解救被抓的勞工，就混進了千金寨煤礦。

　　　沒想到處事不密，陳全聯絡的一批勞工裏麵，竟然出現一個叛徒跑到把頭那裏告密。東洋人連夜包圍了六個大棚，當場就把陳全和兩百多名勞工抓起來處死了。

　　　陳全混進千金寨煤礦的時候，甘梅娘已經懷孕在身，後來生下女兒取名甘彤。甘梅娘因為難產大出血，最後不幸亡故。小甘彤就成了王一錘、王一刀和林黑兒的心肝寶貝，幾乎什麽都順著她。就這樣一來二往，甘彤的性格才變得潑辣彪悍。

　　　至於王一錘、王一刀和林黑兒為什麽要闖關東，原因其實很簡單。在他們看來，洋人該死，清廷更該死！清廷殺害的義和團成員，比洋人還多幾十倍！但是現在人單力薄，不可能找清廷報仇。

　　　後來三人一商量，就想到一個主意：奉天就是清廷的發祥地，也就是龍脈所在。幹脆給他來一個釜底抽薪，斬斷他的龍脈，一了百了！

　　　有了這個主意，三個人就開始分工。王一錘負責製造兵器，王一刀和林黑兒負責尋找破壞龍脈的地點，同時物色值得信賴的弟子。由於“黃蓮聖母”的名氣太大，當初到處都是拘捕她的文告，上麵還有畫影圖形，所以林黑兒負責山區，王一刀負責城區。

　　　功夫不負有心人。

　　　經過幾年的艱苦努力，王一刀和自己的徒弟們挖出了一條地道，已經逼近大東邊門外。沒想到1911年清廷被推翻，這項工程才停了下來。後來張作霖興建奉天軍械廠，倉庫的施工王一刀也參加了，剛好就在地道的上方！

　　　既然現在清廷已經不在了，那麽剩下來的敵人就隻有一個：洋鬼子！現如今就隻有東洋鬼子在中國大地上為所欲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於是，三人按照義和團的老規矩，重新設壇暗中收徒。林黑兒收下了天罡三十六燕作為記名弟子，王一錘和王一刀收下了地煞七十二虎。在兩年前的幾次戰鬥中，尤其是幾次率領千金寨的老百姓和東洋人鬥，讓七十二虎折損殆盡。

　　　為了不讓小鬼子太過張狂，這才有了三十六燕緊急出山，飛燕子威震江湖。那個時候，白書傑正在山中練武。等到一年前白書傑出師曆練，甘彤等人已經和大把頭、小鬼子鬥在一處，糾纏不休。

　　　七十二虎的巨大傷亡，讓王一錘和王一刀再一次感到冷兵器的不足，也更加堅定了奪取快槍火炮的決心。於是，在王一刀的帶領下，三個人指揮一幫弟子，終於在前幾天把地道和軍械倉庫連通。

　　　“傑兒，不是為師先前不和你說清楚，而是我希望等你長大一些再說。”林黑兒慈祥地看著白書傑說道：“要說起來，這就是我的私心了。因為我害怕你出什麽事，所以一直不想你這麽快就卷入漩渦之中。”

　　　“師傅，我沒有怪你啊！”白書傑望著林黑兒說道：“不過，當今天下豺狼橫行，列強環伺。東北就像一個火藥桶，隨時都可能爆炸！我不能眼看著師妹們浴血奮戰，更不能眼看著小鬼子蠶食我們的資源。所以，我要戰鬥！”

　　　“我這次過來，另一個目的就是要理順你們之間的關係！”林黑兒看著甘彤說道：“小丫頭隨我的性子，火爆脾氣，有決斷無長謀。說白了，就是有勇無謀！看什麽看？你還不服氣嗎，難道這次的教訓還夠深刻？”

　　　甘彤聽到師傅對自己的評價，的確非常不服氣。尤其是當著趙金喜的麵說自己有勇無謀，那簡直不能忍受。因此撅著小嘴，雙手不停的甩來甩去，卻不敢還嘴。

　　　“嗬嗬，師傅啊，我可不敢讚同您老的話！”白書傑在一旁看出來了，趕緊打岔：“師妹才多大啊？統帥三十六燕的時候，才十五歲的吧？她並沒有學過戰陣對決，當然情有可原。”

　　　“十五歲很小嗎？我當年......”

　　　“行了行了！”白書傑趕緊插話：“您老又要說當初九歲闖江湖了，現在和您老當初可不一樣。小鬼子現在是軍隊！而且他們還打敗了長毛子，正是趾高氣揚的時候。對付他們，不在一時的勝負。”

　　　“哼，你就護著她吧！我看你今後怎麽收場！”林黑兒微笑著說道：“王一錘和王一刀兩位師叔後來又找了36個徒弟，目前還在秘密修煉，還沒有成氣候。今後應該如何安置，傑兒，你也要有個章程。”

　　　“師傅，我的觀念可能有些不太一樣啊。”白書傑沉吟半晌，這才接著說道：“既然我們對付的是小鬼子的軍隊，所以，我們也必須按照軍隊來訓練。如果僅僅是修煉武功，那隻能提高個人的實力，在戰鬥中並沒有決定性的作用。”

　　　“史連城，你過來！”白書傑對著門口叫了一聲，史連城趕緊跑進來立正敬禮：“報告隊長，史連城奉命來到，請指示！”

　　　“師傅您看，史連城才不到14歲，跟著我也就不到兩年時間。”白書傑指著史連城，對林黑兒說道：“但是我敢說，在真正的戰鬥中，除非是他的子彈打光了，否則，任何武林高手都不敢說能夠戰勝他！這就是戰士和武林高手之間的區別。”

　　　“你趕緊通知部隊緊急集合，我師傅她老人家要檢閱部隊！”白書傑衝著史連城一點頭，然後對林黑兒說道：“徒兒現在就帶您老去看看，軍隊和一般團體之間的區別。”

　　　白書傑說完，當先走出山洞來到廣場。前後不到幾十秒鍾，包括炊事班在內的全體部隊都已經整齊的站在操場上。

　　　“師傅您看，從我發出通知，到我們過來才一個閃身的功夫，我的部隊就已經到位了！”白書傑指著眼前的隊伍說道：“軍隊就是能夠雷厲風行，令行禁止。無論人數多寡，都像一個人一樣。隻有這樣，才能和其他軍隊對陣決勝負。”

　　　林黑兒剛才還有些不在意，現在從隊伍前麵走過，這才發現這些人和其他的人完全不一樣。想當初，她手下也有數千人，也是經曆過大陣仗的人。但是，想起自己當初的那些人，再看看眼前的這些人，她終於發現了區別所在！

　　　氣質！不錯，這些人有一種氣質和別人完全不一樣，那就是渾身都充滿了殺氣！

　　　三十六燕剩下的二十五燕，現在也同樣非常整齊的站在操場上，但就是沒有鋤奸隊的那種氣質！

　　　所謂氣質，其實就是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一種壓倒一切敵人的強大自信！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氣質。一支部隊，有一支部隊的氣質。

　　　要說不怕死，武林高手不怕死，土匪也不怕死！但是，他們永遠也戰勝不了真正的軍隊！

　　　軍隊中可以沒有武林高手，但絕對不能沒有自己獨特的氣質！對於軍隊來說，就是要有把所有敵人踏在腳下的堅定信念，這種氣質也就是軍魂！

　　　“我明白了！”林黑兒把所有的戰士都仔細看了一遍，最後說道：“我會讓我的兩位師叔三天之內，就把那36人給你送過來。今後隊伍的訓練和建設，我們不再過問，就按照你的思路放手去做吧。”

　　　什麽是武林高手？

　　　林黑兒說完之後，身形一閃一晃就已經消失不見。來無影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五十多歲的人了，仍然身法疾如閃電，身形輕若鴻毛，這就是武林高手！

　　　接下來三天，二十五燕就跟著電信班統一訓練，一切都恢複了正常。趙金喜雖然平時嬉皮笑臉，但是她表現出來的軍事素養，贏得了所有女兵的尊敬。即便甘彤內心深處一百個不願意，現在也不得不承認，趙金喜比自己還高出一截。

　　　第四天中午，林黑兒再次來到駐地，果然帶來了36名小夥子。白書傑看了一下，最大的也不到二十歲。

　　　林黑兒把人交給白書傑以後，並沒有停留就直接離去了。白書傑讓史連城通知飛燕子和新來的隊員統一集合，和鋤奸隊的隊列相對而立。

　　　“幾位老人家讓我負責訓練你們，然後組建一支軍隊和小鬼子幹。”白書傑走到兩個陣營的中間站定，這才接著說道：“你們都是老人家精挑細選出來的，人品和忠誠我沒有理由懷疑。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們都是一個新兵！”

　　　“不錯，無論你們以前取得過多大的成就，但是在我眼裏，你們就是一群狗屁不通的新兵蛋子！為什麽？因為我要的是戰士，是一支能夠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的強大軍隊！你們是什麽？你們不過是一群老百姓！”

　　　“所以，我給你們三個月時間，讓你們從老百姓變成一名戰士！戰士和老百姓的根本區別，那就是紀律！鐵的紀律！一支沒有紀律的軍隊，說到底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烏合之眾也就是一盤散沙，打起仗來要麽瞎胡鬧，要麽死無葬身之地！”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