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挺機槍突然居高臨下發起攻擊,頓時就打死了十來人。白書傑和趙金喜躲在門內,也打死了幾個。槍聲一響,土匪就把火把丟到了地上,現在忽明忽暗,看的不是很真切。
恰在這個時候,土匪竟然開始喊話,大叫停火,難道發生了內訌不成麽?
白書傑很是納悶:“你們搞什麽幺蛾子,以為這樣一來,就可以讓老子饒了你們不成?”
“好漢爺,我們幾個並不是真正的土匪。剛才大當家的賈六已經被打死了,這是三個日本人,就是他們和賈六串通起來開山立櫃。說是要在南滿建立最大的綹子,獨霸整個南滿綠林。”
“小鬼子,你們說這三個矮矬子是小鬼子?”白書傑再次被震驚:“聽你們的意思,是小鬼子帶著你們當土匪的?”
“絕對不敢欺瞞好漢爺!”
此時,從後麵竄出一個土匪,三下五除二就扒掉了被扭著的一個家夥的褲子。
兜襠布!不錯,還真是小鬼子!
這一瞬間,白書傑才真正明白過來,看來小鬼子的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一計不成,就另生一計。這次更好,直接冒充鋤奸隊的名義在外麵招搖撞騙!
“好一招一石二鳥之計,我操你小鬼子的十八輩兒祖宗!”白書傑氣得怒吼一聲:“你們揭發小鬼子有功,老子不會虧待你們!現在,把這三個小鬼子給老子押過來!”
在兩挺機槍的虎視眈眈之下,殘存的土匪倒也非常老實,一個接著一個來到客棧門口蹲下,手裏的槍支也不知道丟到什麽地方去了。六個帶頭抓住小鬼子的土匪,押著三個矮矬子來到白書傑麵前聽候發落。
為了防止發生意外,白書傑施展“分筋錯骨手”,直接拉脫了三個矮矬子的雙臂,然後又踢了一腳。隨著三聲慘叫,三個矮矬子的右腿全部折斷。
“行了,你們放手吧,這三個雜碎跑不了了!”白書傑拍拍手,這才問道:“你們幾個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好漢大爺,我們真的不是土匪!”其中一個舉著雙手,稍微往前湊了湊,盡可能壓低了聲音說道:“被你們打死的賈六,就是這家客棧張老漢的兒子!就是他們傳出信息,我們才趕過來的!”
白書傑聞言一驚,伸手就把這個家夥拖到身前低聲追問道:“此話當真?”
“大爺,我叫張廣才,就是這鎮後邊的人。”張廣才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賈六其實叫張六順,原來是大把頭康品卿手下的崽子,連三等小把頭都算不上。有一次,守備中隊的小泉次郎太君,我呸,小泉次郎帶著一個小隊來這裏巡查,看上了張六順的老婆,當時就睡了一覺。”
“張六順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後來又把十三歲的閨女帶出來給小泉鬼子看。結果小泉也很喜歡,當時就把閨女也給睡了。沒想到這件事情以後,張六順並沒有得到提拔。他一咬牙,就把閨女和老婆都送給小泉鬼子了。”
“此後不久,小泉鬼子就把張六順從康品卿那裏要過來,組成了一個別動隊,專門收集這附近的各種情報。因為他成了小泉身邊的紅人,康品卿也就和他稱兄道弟,劃了一個礦坑給他當把頭。這家客棧,就是小泉鬼子的聯絡點。”
“去年吧,突然出現了一個什麽鋤奸隊,讓所有的把頭都提心吊膽。小泉鬼子考慮再三,就給了張六順一個命令,讓他的別動隊出來當綹子,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線索。而且還派了三個小鬼子前來教我們訓練,喏,就是這三個家夥。我們的槍支彈藥,都是小泉鬼子給的。”
白書傑聽得直皺眉頭:“這裏還有一個小姑娘,那是誰?”
張廣才一縮脖子:“哎呀,她可不是小姑娘,而是什麽,哦,忍者。好像快三十歲了,還是小泉那老小子的什麽師妹。她來這裏,就是探查飛燕子和鋤奸隊的消息的。那老娘們兒心狠手辣,殺人就像殺雞似的。我們有一個兄弟對她說了一句不敬的話,當場就被擰下了腦袋。”
“什麽人?”後院突然傳來一聲厲喝,白書傑聽出是秦月芳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砰砰砰一連三槍!
“趙金喜帶人看住前院,防止敵人突襲!”白書傑身形一晃,就已經躥向後院,果然發現秦月芳、甘長吉、廖煥玲緊貼著大車,神情緊張地注視著四周。
看見白書傑進來,秦月芳趕緊報告:“剛才有一個黑影從院外飛進來,目標就是我們這掛大車。剛才是我開的槍,可惜對方太快,我沒有打中他。”
“你做得很好,接下來都應該這樣做,開槍的時候毫不猶豫。房頂上兩挺機槍背靠背警戒,發現可疑人員,立即開槍擊斃!”白書傑大吼一聲,震動了整個小鎮:“所有人注意了,凡是發現晃動的人影和黑影,立即亂槍打死!你們記住,忍者永遠也戰勝不了軍人!唯一當心的,就是他的暗器,其他的並沒有什麽。”
“忍者,什麽狗屁呀,不過一些哄小孩子的障眼法而已!”白書傑一麵仔細搜索四周,一麵盡可能緩解大家的心理壓力:“那個鳥島的矮矬子學習我們祖宗的遁法秘訣沒有學會,僅僅學了一個物遁,也就是利用周圍的環境掩蓋自己的身形而已。這是連我們這裏的小孩子,玩躲貓貓就會的啊!大家提高警惕就是。”
前世當特種偵察兵的時候,白書傑專門學習過“六遁之法”。小鬼子的忍者,不過是精通其中的一種,也就是“物遁”,能夠“借物藏形”而已。
砰、砰、砰!
白書傑突然發現前麵屋簷下飛出一隻體型巨大的蝙蝠,目標正是史連城。當即毫不猶豫,左手一甩就是三槍連擊。
“嗯哼!”一個黑衣人從房簷上一頭栽了下來,不過一眨眼又不見了。
“大家注意,那個小鬼子已經被我打傷了,留心身邊的血腥氣!”白書傑死死鎖定小院四周,口中下達命令:“敵人就在這個小院子了,所有人警戒四周,防止她逃走。等到天亮時分,就是她一命嗚呼的時候!”
白書傑穩定了軍心之後,這才靠近大車,把自己隱藏到黑暗之中。下一瞬間,秦月芳等人就發現自己的隊長突然消失不見。一點聲音都沒有,一個大活人就這麽不見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們還以為這個世界上真有鬼。
啊——
隨著一聲慘叫,院子當中飛出一個人來摔在地上,額頭上插著一枚梅花鏢,正是客棧的老板張老漢。
原來,白書傑從來就不是被動挨打的性格,剛才敵暗我明,他不得不利用語言緩解自己隊員的心理壓力,同時擾亂對方的思路。另外就是在找機會,一定要化明為暗,才能和忍者麵對麵的較量。
真要說起來,白書傑的鼻子比狗還靈。對方已經被打傷,不可能不留下痕跡。所以,他躲入大車遮擋的陰暗之中的同時,就已經施展蛇行術滑出去了。
首先就是探查對方中槍的附近,然後順著對方留下的氣息一路追蹤。就算對方逃到天海海角,也掩飾不了。
果然,白書傑在廊柱上發現了幾滴血跡,然後順藤摸瓜,溜進了原來張老漢老兩口臨時居住的偏房。
他的判斷沒有錯,忍者就是鑽進了這間房子。一看自己的行跡暴露,那家夥竟然抓著張老漢甩了出來。
張老漢並不算無辜之人,無論他出於什麽心理,為了維護自己豬狗不如的兒子,不惜犧牲他人的性命,這樣的活著就是禍害!
為了防備對方采用“借屍還魂”這一招,白書傑毫不猶豫,梅花鏢當即出手,結果了張老漢的性命之後,並且順勢一掌,把屍體送到了院子中央。
現在,不到二十個平方的偏房,裏麵還有三個人。老太婆,忍者,白書傑!
白書傑根本不著急,外麵已經是十幾支駁殼槍和兩挺機槍布下的天羅地網,忍者隻要敢現身,在白書傑的手槍指引下,對方肯定會被打成篩子。
時間的流逝對白書傑有利,所以,他把自己藏在一根房梁上。眼睛、鼻子、耳朵全部處於高度警覺狀態,開始一寸一寸搜索房間裏麵的每一個角落。
老太婆的身體斜靠在牆上,氣息粗重,蓋著被子還在微微顫抖。不過,老太婆竟然沒有驚呼出聲,即便是自己的老頭兒被殺,也沒有任何反應!
白書傑就以老太婆為中心,開始放射性搜索。從房頂到房角,每一根檁子、每一根柱子、每一件家具、每一件器物都不放過,所有的固定位置,全部深深印入自己的腦海,就相當於在白書傑的腦海裏畫出了一張偏房的立體圖!
沒有,除了老太婆和自己之外,房間裏竟然沒有第三個人!也就是說,敵人竟然在自己的麵前不翼而飛了!
這不可能!白書傑很快就否定了“敵人已經逃走了”這種可能性,一方麵是居於對自己強大的自信,另一方麵就是這間偏房隻有一個獨門,連窗戶都沒有。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