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沒有,敵人就是這樣埋伏的。隻要一個不小心,你就會挨冷槍!”白書傑仔細掃視了四周一遍,發現在被打死的敵人左後側還有一個。不過,白書傑並沒有開槍。按照一般規律,敵人應該還有一個人。
按照敵人三人小組的火力交叉覆蓋區域,白書傑一寸一寸的搜索過去,終於被他找到了最後一個家夥。
“看見紅雪方位,左前方十米左右的那塊小石頭了嗎?給我一支步槍,你們用手槍集中射擊那塊小石頭。”
白書傑慢慢把步槍拖到自己身邊貼近身體右側,然後利用右手上膛,左手的手槍也緩緩放下。
然後右手握住步槍的槍管往前一送,左手瞬間伸出抓住木托,右手同時往後一滑,剛好握住槍托的同時,右手食指已經搭在扳機上,身體同時向上一挺,一個半蹲姿勢,槍口猛地向左側一甩就打出一槍!
與此同時,兩名隊員的手槍也同時對著左前方的小石頭猛掃!隨著一團血霧升起,小石頭竟然炸裂開來!
他們這才發現,自己隊長剛才的一槍,目標竟然在他左後方八十米開外!
“我操!和老子玩這個,老子都玩的不要了!”白書傑冷笑一聲:“老子玩這個的時候,你們他娘的都還不知道在哪裏!呃,不對,老子玩這個的時候,你們早就化成灰了!”
白書傑把自己說得一會兒在前,一會兒在後。兩名隊員根本聽不懂隊長說的是個什麽意思,自然也不敢隨便亂問。令因為自己聽不懂的東西,十有七八都是軍事秘密!按照軍事條例:不該問的就不能問!
白書傑也發現自己一時得意忘形,竟然在外人麵前胡說八道,差點兒就暴露了自己最大的機密!因此趕緊下達命令轉移兩個小家夥的注意力:“你倆剛才打得不錯,值得表揚!好了,這裏的敵人已經解決掉了。不用打掃戰場,現在繼續搜索前進!”
白書傑小組幹掉一組敵人之後不久,左側四十多米開外也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隨後不久,段誌賢出現在白書傑的視線中,同時揮舞了一下拳頭。那意思很明白,他們也幹掉了一組敵人。
此時天色漸晚,白書傑他們再也沒有碰到敵人,很快就找到了周大勇他們躲藏的山洞。得知兩名兄弟犧牲,還有兩名兄弟生命垂危,白書傑等人都悲憤不已。但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挽回。
“現在還不是悲痛的時候!劉智亮帶一半人原路返回打掃戰場,周大勇帶領另外一半人,趕緊把戰友的遺體收拾好,帶回密營。”白書傑知道現在事情緊急,直接下達了命令:“段誌賢帶上機槍跟我走,趕緊接應程世傑他們,搞得不好他們也被困住動彈不得!”
程世傑他們的情況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因為都是新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尤其是入夜以後,眼前都是灰蒙蒙一片。夜幕籠罩之下,再加上未知的敵人,對新戰士是一個極其殘酷的考驗。
就在程世傑幾乎彈壓不住的時候,東側山梁上突然響起歪把子機槍的一個長點射,程世傑就知道不好!不過,他也管不了那麽多,衝著對方槍焰閃過的位置,一連打出三槍。至於是不是打死了敵人,他也不知道。
原來,一個隊員實在是堅持不住了,竟然站起身來!就這麽一個動作,結果搭上了一條性命,當時就被機槍子彈打得飛了起來!
“大家不要驚慌,堅持就是勝利!”程世傑怒吼道:“隊長他們馬上就到了,敵人的槍聲剛好給他們指路!”
不過,程世傑說的沒錯,白書傑和段誌賢其實早就到了這附近,卻找不到具體位置。歪把子機槍響起,他們兩個人自然知道對方就是敵人。看來這裏的敵人還不知道密營南側的三個小組已經覆滅,這個機會正好在敵人後麵來一下子。
白書傑和段誌賢繞了一個大圈子,終於來到東側山梁頂端。然後慢慢向下摸索,一直走了四百多米,才發現兩棵大樹底下,竟然分散著五個白色人影。現在四周一片黑暗,如果不是雪地上反光,白書傑還不能發現他們。
現在不能說話,白書傑慢慢靠近段誌賢,然後在他眼前比劃了一下手勢,這才把雙槍對準敵人,段誌賢的機槍也同時瞄準。
“打!”白書傑大吼一聲,雙槍率先開火,當時就打到了兩個白衣人。另外三個連續閃動身形,很快就躲到了樹後。
沒想到段誌賢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機槍直接對著大樹幹就開火,很快就把大樹幹鑽開一個大洞,一個白衣人當時就被打飛了出去!另外兩個白衣人再也顧不得什麽了,合身滾下山坡,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白書傑找來鬆樹枝製作成鬆明子(火把),這才仔細查看被打死的敵人到底是誰。三具屍體都有兜襠布,證明是小鬼子。白書傑又查看了屍體的雙手,其中一具屍體的手掌、虎口和手掌外沿都有老繭。
“不錯了,果然是黑龍會和在鄉軍人總會的雜種!”白書傑使勁地踢了屍體兩腳:“原來他們勾結在一起,主要的陰謀就是這個。上一次他們把飛燕子等人圍而不殲,還放出楊二丫出來報信,看來早有預謀!”
“大哥,難道小鬼子早就知道我們的事情了?”段誌賢有些吃驚地問道。
“不一定知道我們,但我相信,小鬼子肯定已經猜出來,在飛燕子之外還存在一股勢力。不然的話,他們不會這麽巧合就出現在這裏!”
白書傑搖搖頭說道:“我們還是太大意了,當初從界末嶺撤出來的時候,隻關注軍人,沒有關注其他的人員,所以讓他們一路跟蹤到了這裏。我們的這處密營其實已經暴露了,好在小鬼子暫時還不敢調動正規軍大部隊,對我們的威脅還不夠嚴重。”
就在這個時候,程世傑他們已經抬著犧牲的兄弟遺體過來。白書傑默默點了點頭,然後返回密營。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集中在操場上,為三位犧牲的兄弟送行。通信班的女兵哭得一塌糊塗,其他的兄弟也是滿臉悲憤。
不過,白書傑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不是他不想哭,其實他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然後放肆的大哭一場。可是,哭,有什麽用?就算是把眼睛哭瞎了,倒下的兄弟再也不能站起來!所以,他寧願咬碎鋼牙,也不願意當眾流淚!
仇恨,用眼淚是洗不幹淨的。要戰鬥就會有犧牲,先有飛燕子的十幾個好姑娘犧牲,現在自己身邊的兄弟也倒下了。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這個結果,早就在他心中出現過了,也不知道下一個輪到誰,或許就是他自己!
在主峰東側的山坡上,安葬了三位兄弟。白書傑沒有給兄弟們立碑,因為他知道這裏不久之後就會被徹底破壞。與其被敵人挖掘,還不如做個無名英雄。
“兄弟們,你們昨天做了什麽,沒有人知道;今天做了什麽,沒有人知道。今後也不會有人知道!但是,你們短暫的生命活得有價值,沒有白來世上一遭!兄弟們,安息吧!傷害你們的敵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暫時逃脫懲罰的敵人,他們很快就要為自己的行徑承受怒火的焚燒!”
白書傑說了幾句不像悼詞的話,然後大喝一聲:“開搶,為兄弟們送行!”
在眾人的槍聲中,白書傑已經默默離去。他沒有資格在這裏悲痛,也沒有時間讓他悲痛。昨天一共打死了十三個敵人,逃跑了有多少人,白書傑並不知道,但他親眼看見的就有兩個。
其實,逃跑不逃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敵人既然能夠摸到三十裏以內,而且是南北夾擊,那就說明敵人已經確認了大致的區域。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具體在哪座山上而已。
這一次的大敗仗,給這支小隊伍提了個醒,最主要的是給白書傑提了個醒:“小鬼子狡猾著呢,千萬不要讓假象蒙住了眼睛!”
如何才能建立一個自己的情報網呢?如果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這一次就不會這麽被動。
敵人就這麽放棄了嗎?肯定不會!
所以,白書傑回到山洞,緊盯著掛在山壁上的寶刀看了一會兒,這才取下來背在背上,在桌上留下了幾行字,就抓起一挺機槍,然後背上一個小包袱,掛上望遠鏡出了門。昨天出去匆忙,連望遠鏡都沒有拿!
越過了半道的暗堡,白書傑沒有停留,他的目標還在前麵。敵人從南麵或者東麵是沒有辦法攻上主峰的,上麵有機槍班的兩挺機槍照顧。如果沒有飛機轟炸,來多少就會死多少,因為主峰的南麵和東麵是一道絕壁!
北麵有暗堡作為火力支撐,也很難攻上主峰。真正有機會偷襲的,隻有西麵。雖然山腳有一道深溝,但還是可以爬上來的。
當然,白書傑沒有什麽具體目標。對他來說,敵人可能出現在哪裏,哪裏就是他應該去的地方。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