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白書傑的要求,機槍留給飛燕子三挺,三八式步槍35支,手雷、帳篷全部留給飛燕子,其他的一人一半。
繳獲牛肉罐頭58箱,已經消耗了28箱;四匹騾子被殺了吃肉,現在也差不多了。至於小鬼子的飯團,全部用來給傷員熬粥喝,目前還有12箱。不過,鋤奸隊帶來的幹糧都還沒怎麽動。
不知道小鬼子是被打疼了還是怎麽的,反正沒什麽動靜。一個月的時間,大家別的長進沒有,包括女兵在內,對小鬼子的機槍都能夠完全摸透了。經過白書傑的講解和演示,大家對於小鬼子的手雷也掌握了。
反正這裏也沒什麽外人,白書傑挑選兩個女戰士進行了投彈演習,讓大夥兒見識到了手雷的的厲害。也是從這天開始,大家夥兒再也不會把手雷當作鐵疙瘩砸人!
三個傷員恢複的也很不錯,除了大腿根部受傷的那一位,另外兩個都能夠起來活動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分手的日子越來越近。當白書傑帶著史連城過來,和飛燕子她們商量返回駐地的時候,飛燕子和那三個傷員好幾次欲言又止。對於白書傑所說的戰利品對半分,她們也沒有意見。
“我記得你說過,你叫白書傑是吧?我叫甘彤。飛燕子是我們給外麵報的名號,就像你們的鋤奸隊一個樣子。”飛燕子最後說道:“按照你們的說法,現在也應該返回駐地了。不過,我們好像同路,幹脆一起走吧!”
“同路?”白書傑大吃一驚:“你們的駐地在哪裏?”
“嘻嘻,我們的駐地就在你們的北麵不遠!”甘彤調皮的一笑:“不然的話,我們也不知道那個成衣鋪,原來就是你們的暗樁!看見沒有,她就是送信給你們的人,返回來的時候被小鬼子打傷的!”
白書傑順著甘彤手指的方向一看,送信的原來就是那個後心中槍,從胸脯穿出來的那個傷員!
“她叫楊二丫,是她們的二師姐!”甘彤接著說道:“二丫對奉天周邊了如指掌,負責我們這邊的消息和聯絡。就是她發現了那個叫張岩的往你們駐地送東西,這才知道你們就住在我們背後!我們的密營就在東溝,和你們之間隻隔一道山梁!幸虧有你這個鄰居,不然的話,我們飛燕子就叫別人一鍋端了。”
聽到甘彤的解釋,白書傑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封求援信是這麽一個來曆!
“好吧,好吧!”白書傑也很高興:“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們就一起走吧!”
三天後,部隊開始轉移返回駐地。既然是同路,白書傑仍然吩咐自己的每個班負責一副擔架輪流抬著,其餘的人負責攜帶其他物品。經過三天三夜的艱難跋涉,兩支部隊都回到了自己的駐地。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白書傑總是顯得心神不寧。飛燕子她們的遭遇,以及甘彤前段時間描述的整個事情經過,一直在他腦海裏翻騰不休。好像抓了其中的某些東西,但仔細一想,卻又覺得模糊得很,仿佛什麽都沒有。
還有七天,就是1928年(民國17年)春節。華盛成衣鋪關門回家過大年,武德華、董宏盛和張岩帶著三名戰士,趕著三掛大車回到駐地。自然得到了全體戰士的熱烈歡迎,因為他們給隊伍置辦的年貨全部到位。
看到張岩他們帶回來的大車,白書傑突然想起來,上一次送物資回來的時候,張岩曾經提到過在鄉軍人總會和竹下道場的事情,還說有幾十人外出遊曆。甘彤她們碰到的查林隊,人人槍法精準,個個悍不畏死。
難道是他們?
小鬼子弄出來的這麽一個在鄉軍人總會,其實就是退伍軍人聯合體,屬於天皇和軍部直接管轄。他們平時不穿軍裝,自稱什麽浪人。這些人都是鳥島上的極右分子,對於侵占滿洲,然後獨霸南亞,具有特別濃厚的興趣,完全是一種變態的狂熱!
整個滿洲的關東軍不足兩萬人,但是在鄉軍人總會和黑龍會的總人數,卻超過了三萬人!這麽龐大的一股勢力,平時隱伏在暗處,從事各種職業。但他們能夠做到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是關東軍最大的一支別動隊!
想到這裏,白書傑的額頭已經開始見汗。假如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小鬼子能夠花費那麽大的力氣來設置一個圈套,並且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如果不是自己陰差陽錯來到這個世界,飛燕子肯定已經按照原來的曆史軌跡,全部殉難!
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一次小鬼子雖然損失了一個多小隊,但對他們來說,還是有巨大的收獲的!因為自己暴露出來,從暗處走到了前台,和此前的一切剛好相反!
白書傑越想越吃驚:“都說小鬼子滅絕人性,看來是真的。他們讓近百人送死都不帶眨眼睛的,真他娘的舍得花本錢。這一次竟然是一石二鳥之計,不僅削弱了飛燕子的實力,還把老子也給牽扯出來了!”
“小鬼子曆來的作風,那就是吃虧之後就一定要報複。這一次被老子連續襲擊了兩次,損失了小一百人,小鬼子竟然沒有任何動靜,這太他娘的不正常了!我操,小鬼子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老子差點上了大當!”
白書傑抹了一把冷汗,隨即大聲叫道:“史連城,通知所有的班長立即前來開會!”
“兄弟們,目前已經到了年關,按說應該好好休整一下。但是,目前的情況非常嚴重!”白書傑看見大家都到齊了,因此就坦誠相告:“我們解救了飛燕子,這件事情是應該做的,也是必須做的。但是,這一次的行動,就把我們暴露給小鬼子了!”
接下來,白書傑就把小鬼子的性格和可能出現的陰謀詭計說了一遍,然後說道:“因此,為了防備小鬼子對我們進行突然襲擊,三個戰鬥班必須輪流出去,嚴密監視我們密營周圍五十裏範圍內的一切動靜。碰到探頭探腦的家夥,就一律抓來回。膽敢拒捕者,一律給老子當場斃掉!這件事情,由張翔親自負責安排。”
散會以後,張翔的一班立即出發,開始了對密營四周二十四小時的嚴密布控。第一天沒事,程世傑的二班接班出發。
二班這次出來就一分為二,周大勇帶領七個人負責密營的南麵和西麵。陳世傑帶領六個人負責東麵和北麵。
程世傑會武功,身手好,而且從小打獵出身,對環境的變化最敏感。東麵沒有什麽發現,但是轉到北麵的時候,程世傑隱隱覺得不對勁,似乎自己被無數猛獸給盯上了。小時候打獵的時候被熊瞎子盯上,就出現過這種感覺。
獵人和獵物之間,比拚的就是耐性。哪一方的耐性不夠,就會變成獵物。這個道理,程世傑七歲的時候就知道了。目前自己這一方非常被動,因為被對方先盯上了。
因為對方在暗處,自己這一方在明處。也就是說,程世傑這一方現在就是對方眼中的獵物。好在大家都是反穿皮大衣,隻要趴在地上不動就很難發現。對身後的六個戰士做了一個趴下的手勢,程世傑也緊緊趴在雪地上。
被人盯著的感覺並沒有消失,程世傑知道現在一動都不能動,否則就會遭到攻擊。因為不知道敵人躲在什麽地方,也就沒有辦法防禦。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對方首先堅持不住,然後率先動手,那就還有拚死一搏的機會。
程世傑的身體雖然沒有動,但他的眼神正在飛速而細致的打量周圍的一切。方圓五十米以內,都是兩人合抱的大樹。樹冠上都是厚厚的積雪,就連樹幹上也披著一層積雪。
除非一個人真的會飛,否則的話,就不能不留下痕跡。現在四周的大樹幹都沒有什麽變化,那就說明樹上沒有人。
“還好還好,敵人沒有在樹上,那就沒有居高臨下的優勢,自己還有機會逃脫這個死亡陷阱。”程世傑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不動聲色利用眼神探查三個方位的情況,同時仔細回憶這裏一草一木原來的樣子。
這是小時候打獵的時候,父親教給他的常識:對一個地方熟悉,就要能夠記住每一根小草生長的地方。不同的野獸,生活習慣不一樣。通過了解環境的變化,就可以初步判斷什麽野獸可能會出現。
冷靜下來以後,程世傑的眼神終於變得犀利起來,頭腦裏的思路也更清晰。這些地方已經被他們偵察過一年多,平時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打仗不就和打獵差不多嘛,也講究一個天時地利。
程世傑心中暗道:“老子現在就占有地利!外來人總沒有老子熟悉這裏吧,那我們就好好玩玩!”
想到這裏,程世傑的眼神開始對眼前的地方,進行一寸接著一寸的掃描!從右側山梁下來到這個位置,右前方一溜九棵大樹,這不會錯。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