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還僵在孟謹行的臉上,朱意已經手腳麻利地剝了自己的連身裙,他趕緊壓低聲音低喝:“你瘋啦?”
朱意抿著嘴,滿眼鬼主意得逞的笑意,逼近孟謹行。
“夠啦,別過分!”孟謹行怕李楠聽見動靜,拚命掐著嗓子說話,耳朵則豎起了聽衛生間是否有水聲。
令他稍感安慰的是,裏麵水聲嘩嘩,顯示李楠正衝著澡。
就這麽一晃神的工夫,朱意已經分毫畢現地到他跟前,舉起一條腿擱到他肩膀上。
孟謹行不得不承認,她的柔韌性超乎尋常的出色,以他的身高,她能如此直直地豎起一條玉腿,平常如果不練,以她的身量還是有點困難的。
而且,被她這麽肆無忌憚地一勾引,因為忙於工作有日子沒過夫妻生活的他,不由自主有些情動。
看到他的喉結下意識地動了一下,朱意眼中的笑意更甚,她微眯了眼,一手搭在他另一肩上,另一隻手則抓起他的一隻手,按到挺傲的山峰上,輕輕揉壓著的同時,粉唇輕動魅惑地道,“真沒想我啊?”
孟謹行覺得血液已經完全衝進大腦,衛生間內的水聲突然變得分外的清晰,心底不知為什麽就升起一股亢奮的情緒,他不假思索地把朱意推到衛生間門口的牆上,脫口道,“想,當然想!”
李楠在衛生間大概聽到了動靜,扯著嗓子問:“你們說什麽?意姐,把你的衣服給我拿進來啊!”
“我頭暈得難受,穩穩就給你找!”朱意壞笑著把臉埋進孟謹行的脖根處,對衛生間內的李楠道,“要不你在浴缸裏好好泡泡!”
孟謹行心裏罵著朱意這個壞丫頭,終於還是咬牙將朱意一把抱起放到床上用被子裹了,朱意還想勾住他脖子,被他一把捏住雙臂塞回被子。
“不許再鬧了!”他狠狠瞪她一眼,麻溜地閃出房間,站走廊上點了支煙,才朝電梯走去。
……
孟謹行在洗手間洗了把臉,對著鏡子再度整理了一番衣裝和頭發,仔細檢查著沒什麽破綻了,才重新與陳運來等人匯合轉場去唱K,直到淩晨才由陳暢接了回父母家休息。
次日一早,孟謹行就打電話給田蓉,問她為什麽是陳暢來都江接他?
田蓉在電話裏支吾了老半天才說出實話,“……慕縣把我調去給他開車了,石主任說,以後陳暢重新跟您。”
昨天看到陳暢,孟謹行就感覺這事蹊蹺,隻是故意裝糊塗。
帶著李楠回蘭芝前,他幹脆帶她跟鍾敏秀一起,見了傅聲揚。
傅聲揚見到李楠熱情有加,那態度根本不是領導見小記者,倒像是迎接上級領導,令鍾、孟二人都有些意外。
孟謹行心道,就算李楠是曙光報的記者,但以她現在的資曆,傅聲揚也確實太抬舉她了。
但傅聲揚的下一句話,直接讓他蒙了:“老領導身體還好吧?”
“四個字——精神矍鑠。”李楠眨眨眼道,“來前,他讓我帶個口信向你問好!”
“哎呀,我來了都江後一直忙著工作,沒什麽時間去看他,他卻記著我,真是慚愧!”傅聲揚一副受寵若驚的表現。
與李楠好一番寒暄之後,傅聲揚似乎才想起來邊上還站著鍾敏秀和孟謹行,笑著介紹說:“我剛工作那陣,給李老當過三年秘書,在他身邊學到很多,受益終身啊!敏秀、謹行,小楠到都江,你們可一定要照顧好,出了任何問題,我唯你們是問!”
昨天朱意到機場接機,今天傅聲揚禮遇有加,這李楠,看來來頭不小!
傅聲揚拉著李楠坐下,又問了她的工作生活情況,這才把話題轉到她的采訪任務上,希望她給他一分薄麵,把蘭芝高新工業園最具特色的一麵宣傳出來。
“傅叔放心!”李楠笑道,“這是我們社長和我師傅再三交代的任務,我要是幹不好,回去沒法兒交代!就是衝這,我也得好好宣傳呐!”
傅聲揚連聲說好,聲音裏卻有幾分尷尬,孟謹行與劉戰夫婦的淵源在西南不是秘密,李楠這麽說,等於是告訴他,這次采訪就是衝著孟謹行的麵子來的。
鍾敏秀看出傅聲揚的尷尬,隨即談到想讓李楠到時候順帶著報道一下招商會的盛況,“……再結合對蘭芝的報道,我想可能會更有說服力。”
“嗯,這個想法好!”傅聲揚點頭肯定,“到時候如果時間允許,我會親自去給你們助陣。”
“太好了!”鍾敏秀連忙朝孟謹行使了個眼色,讓他也表個態。
孟謹行隨口附和,“有了書記的支持,相信這次招商引資會一定能旗開得勝。”
從傅聲揚辦公室出來,鍾敏秀微帶埋怨地說:“你昨晚不是說運來帶了港商過來嗎,為什麽不趁這機會向傅書記匯報?”
“人家現在還隻是一個意向,並沒有深入談到投資方向和投資金額,也不知道最終能不能成,咱們現在匯報上去,最後要是黃了,誰都不好看。”孟謹行道。
李楠看孟謹行一眼,隨口道:“我看他們昨天很想深入談下去啊?意姐似乎也想投資呢!對了,你昨天怎麽走了也不說一聲?”
孟謹行一怔,李楠昨晚的表現可謂是玲瓏剔透,怎麽這會兒問得這麽弱智?
走在他身旁的鍾敏秀已經接了李楠的話茬追問:“李記者說的是恒意的朱總?”
“嗯呢!”李楠笑笑。
鍾敏秀立刻似笑非笑地瞟孟謹行一眼說:“朱總如果有投資的想法,那基本跑不了,就看咱們孟縣想不想接受她投資了!”
孟謹行正跨步下樓,聽她話裏有話,差點一步踏空,心口沒來由地堵進一團棉花,頭立刻埋了下去,隻當什麽也沒聽見。
李楠接話接得也有意思,“喲,孟縣果然霸氣,我隻知道現在各地政府都是想盡辦法抓住投資商呢!”
在孟謹行心裏,鍾敏秀始終是自己人,說話夾槍帶棒多半是心帶醋意的緣故,但李楠是初識,說話也這麽酸溜溜的,聽上去就怪怪的了。
孟謹行有些不是滋味了,可別昨天這丫頭在衛生間都偷聽了啊!
正暗自懊惱,趙曉波打了電話過來,語聲顯得有些急促,有難壓的興奮,“謹行,我的事定了!”
“真的?”孟謹行掃了鍾、李二人一眼,走到路邊接電話,“去哪兒?”
“金牛區。”趙曉波小聲說,“孫季維要調回省監察廳,據說會有空降兵接替他。我去金牛區則是因為陳重出了點問題,省裏的意思讓他提前退二線。”
孟謹行有些意外,沉默數秒才道:“看來這次動作不小。”
趙曉波也停頓了一會兒,顯得有些猶疑地問:“你應該知道誰來西南了吧?”
孟謹行聽他這麽問,知道他已經清楚劉戰會來西南,便說知道,但並未就此與趙曉波展開討論。
但是,趙曉波卻給了他又一個意外消息,“這位帶了好幾個幫手過來,要大換血了!”
孟謹行想了一下問:“蘭芝有動作嗎?”
“認識於正嗎?”
“認識。”孟謹行鬆口氣。
趙曉波卻苦笑道,“羅書記花了大力氣爭取的。”
“什麽意思?”
“你姐夫去頂了於正的位置。”
“什麽?”這可讓孟謹行大大意外。
華英建是央企幹部,曾經管過人事,級別與業務上頂於正的缺似乎都沒什麽問題,但又不太符合一般的幹部任用原則。
尤其讓他奇怪的是,聽趙曉波的口氣,羅民是用於正這個位置跟華鵬程作了交換,但華英建向來不受華鵬程待見,父子倆在觀念上也有極大差距,華鵬程為什麽不安排其他更合適的人選?
“不明白?”趙曉波聽出他的疑惑,“你想想,下任老板是誰,於正去的又是哪裏,華大少又和誰有關係?”
孟謹行恍然,不由暗暗搖頭,華鵬程這是連自己兒子都算計了。
他這邊沒出聲,趙曉波在電話裏又追了一句,“老華這是用他兒子給自己買個雙保險啊!”
若是放在過去,趙曉波斷然不會說這麽多話,但時日不同,身份也馬上要產生轉換,他雖然級別高於孟謹行,但與華鵬程的心態多少有些相似,孟謹行是他與未來的省委書記劉戰之間的橋梁,推心置腹方顯得彼此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