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雷雲謠聊完情話後,孟謹行讓她通過報社的網絡查了國發辦的那份文件,結果一點不假,不但有這個文件,她還通過高長明證實,所有項目的申報都已經上報到市財政局,一月底前將上報省財政廳,其中長豐縣幾乎申請了文件允許的所有項目。
“鄉長!鄉長!”
“啊,忠年!”
孟謹行回神朝薑忠年點點頭。
“鄉長,我和老許去過財政局了,他們說沒有新政策。”薑忠年覺得今天孟謹行的神色有些奇怪,但還是道明來意。
“沒有?”
“你們找的是誰?”
“農改辦,老莫那裏。”
孟謹行點了下頭說:“你和琴芳碰下頭,弄個報告,就說按國發辦24號文,向縣裏申請鄉村公路建設和教育經費補助兩個扶貧項目。”他搖搖頭又說,“再加一個推廣家庭養殖補助。”
薑忠年瞪大了眼睛,嘴張了又張沒把話問出來,趕緊找薑琴芳去了。
孟謹行看了看表,拿起電話打給何其豐,“我想去一趟縣財政局。”
“這個時候去財政局幹嗎?”何其豐在電話那頭說,“你要有時間,就過我這兒來聊聊。”
“你是想說撤鄉並鎮的事吧?”
“聽說了?”
“嗯,剛聽說。”
“那你還不把心思多花點在這上麵?財政局那邊有什麽事,讓忠年他們去搞,反正好壞現在都沒關係了。”
“這可不是你當書記該說的話哈!”
“謹行,我年齡不小啦,這次真這麽一弄,這輩子也就到頭了!”何其豐說得很是沮喪,“上麵一句話,我們就得拍拍P股滾蛋,母親都不管我了,我還管那麽多幹嗎?”
“何書記,這話我麵前說說就算了,外麵還真別露出來。”孟謹行道,“先別說才隻是一個消息,即使到最後關頭,結果也不一定能保證,現在認輸是不是早了點?”
“嗬嗬,到底是年輕人,精神頭永遠是向上的。”何其豐揶揄道,“隨便你吧,你要想站好最後一班崗,我不攔你。”
孟謹行知道何其豐是失了鬥誌,三言兩語根本不能讓他重振精神,便也不再多說,掛下電話轉撥胡四海,確認譚宇的行蹤。
“你要找我們頭?”
“嗯,我上任也有段時間了,還沒正式拜會過咱們的財神爺,今天正好有點時間,就不知道能不能幸運撞上他?”
“沒有也要給你創造條件啊!”胡四海倒是仗義,“你先趕過來,到了給我電話,他要在,你就直接去,如果跑外邊,我想辦法讓你們見麵。”
“那謝謝二哥了!對了,上回你說最近老是腿酸乏力,回頭我給你帶瓶藥酒來,保管有效。”
“真的?”胡四海驚喜地問了一聲,緊接著就道,“那你有沒有那個壯腎的?”
“啊?哈!”孟謹行笑起來,“你不會腿酸乏力是讓嫂子剝削狠了吧?”
“瓜娃子!”胡四海笑罵,“我倒是想啊,可惜老田耕多了,早不肥了。”
“那你要這幹嗎?”孟謹行不笑了,正色問。
“是我們頭!”胡四海壓低了聲音,“年紀一大把,找了個二十出頭的小夫人,夜夜新婚,靠偉兄一年四季撐著,遲早得疲不是?”
“原來是這樣。行,我記下了,保證帶到。”
孟謹行擱了電話就出門,直接去找山玉嬌,說了想要的藥酒,山玉嬌皺著眉看他半天,直看得他心裏發毛,連連聲明是別人要,不是他自己。
回到鄉裏,薑琴芳正好寫了草稿來找他審核,倆人站在辦公室裏商量了一陣,薑琴芳拿去改完打印了幾份又拿來找他簽字去蓋章,一頓忙乎下來,他總算在上午十點帶著報告上路,到長豐已是午後。
胡四海接到傳呼很快就回了他,說正好,他陪小夫人買完東西,正陪她吃飯呢,讓孟謹行趕緊地匯合。
孟謹行把車開到長豐唯一的正和百貨大樓,停了車拐進正和背麵的小街,找到胡四海說的廣漢火鍋,腳剛跨上台階,眼角餘光似瞥到街角正和女人打kiss的男人有幾分麵熟,不由轉過頭去多瞧了一眼。
男人似也感到有人瞧自己,嘴上一點沒鬆勁,臉卻轉過來,扔給孟謹行一個大大的衛生球。
這一看,孟謹行完全瞧清對方的臉,是柳思涵的老公聞鳴。
孟謹行下意識去瞧那女人,雖然看不到她的正臉,但光從身材就能斷定絕對不是柳思涵,不由得搖搖頭往台階上走,想來,柳思涵這女人也真是遇人不淑,盡碰到渣男。
一路想著進了大堂,就看到胡四海一個人坐在角落一張桌上,朝他揮手。
“怎麽就你一個人,你那位小夫人呢?”孟謹行近前坐下問了,將手上兩瓶藥酒擱桌上,又舉手招呼服務員添碗碟。
“樓上,這兒老板娘是她小姐妹,每次陪她買完東西,鐵定要來這裏找她敘舊,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多話題。”胡四海無奈地笑笑。
“嘿嘿,你夠辛苦的啊,侍候完頭還得侍候夫人。”
“可不?”
倆人嗬嗬地笑,胡四海拿了藥酒看,“真靈?”
“應該是。”
“啥子叫應該哦?”
“我沒試過,但製這東西的人是老行家,要不你自己先試驗一下?”
“別!”胡四海立刻搖頭,“回頭你嫂子反倒當我做了虧心事,回家特意補償她呢。”
倆人吃了一個多小時,譚宇那位小夫人還是沒下來,胡四海也不好意思去催,孟謹行等得氣悶,上樓去放水,這倒黴店子隻有一個男女混用的廁所,等半天沒動靜,臭氣倒是熏出十條街去,他隻好跑到走廊盡頭窗口去抽煙,遠遠看著廁所的門。
隻是,這煙抽得不安靜,盡頭的包間裏動靜挺大,孟謹行起先聽著聲音怪異,“啪啪啪”的聲音像是肌肉相碰,說是掌臉吧,聲音太悶,說是夠幹脆吧,又覺得頻率太高!
直到聽得一陣曖昧的女聲,嬌喘連連地喊“快點,死人,用力,用力,嗯……”孟謹行才知道這裏麵不是吃飯,是幹活。
他瞧了瞧包間牆麵,隻一眼就知道是那種最省事的夾板,難怪能搞現場直播。
廁所的門終於開了,他扔了煙過去,經過包間,發現那門竟然因為震動開了手掌寬的縫,(此處腦補),就這麽赫然撞進他眼中,那張臉上一對墨黑的瞳孔在瞧見他後陡然放大。
他尷尬地快速閃過,那姿勢,他嘖嘖搖了搖頭,嘿嘿壞笑著進廁所放水洗手下樓。
“怎麽去了那麽久?”胡四海已經結了賬,嘴裏叼著根牙簽,站在賬台邊等他。
二人一起站在譚宇那輛紅旗邊抽煙聊天打屁,十分鍾後,胡四海一指廣漢的門說“來了”,扔了手裏的煙就轉身去開車門。
孟謹行與那位小夫人在胡四海開車門的時候都僵住了。
孟謹行心思電轉,暗歎老天幫忙之餘,一步上前,“哎呀,我還以為譚局的小夫人是哪位,原來是你!”
胡四海一愣一愣的,“你們認識?”
孟謹行已經站上台階,扶著那位小夫人的肩膀笑著回胡四海,“是嘍,多年不見的小妹妹,想不到這麽出息了,能當局長夫人本事不是蓋的。”
“哈哈,認識就好,認識就好。”胡四海道。
“二哥,你帶路,讓我這妹妹坐我的車,正好讓她陪我一起見見妹夫。”孟謹行不由分說,摟著那位小夫人的肩,上了自己的車。
“你什麽人,想幹什麽?”小夫人緊捏著自己的綠裙,發現胡四海的車都開走了,孟謹行的車並沒有動,心裏越來越害怕。
“別緊張,我隻是想看清,剛剛跟小母狗耍著玩的公狗到底長啥樣!”孟謹行眼角含著笑,轉頭睨她一眼說,“你身材不錯!”
“你……”小夫人哆嗦一下,急道,“你是不是要錢?要多少?我給你!”
孟謹行挑挑眉毛,“嘿嘿,難怪能抓住財神爺……啊,還能同時綁住縣太爺,除了活好,還善解人意啊!”
他的目光此刻一路從廣漢轉向街尾,緊隨著那個熊背頂著個半謝的腦袋,穿出小街消失。
“你說個數字吧!”小夫人已經鎮靜下來,對於一個要錢的人,她一點都不害怕,尤其再仔細看看,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壞了點,長得倒是極為養眼,倒也不太令人反感。
“不用你直接給錢。”孟謹行打著車子,緩緩駛出小街,“把我介紹給譚宇,就說早年在都江認識的哥哥,怎麽認識由你編。”
小夫人覺得這事有趣,眼珠子一轉,左手搭到孟謹行肩上,搔首弄姿地睨著孟謹行媚聲媚氣地問:“那哥哥總得先把名字告訴妹子吧?”
孟謹行一邊開車,一邊抖落她的手,“桑榆鄉長孟謹行。你呢,什麽名字?”
“景田。”
孟謹行嗬嗬笑,“田中風光無限哈。”
“哥哥想不想欣賞田野風光呢?”景田再度膩了上來。
“我不喜歡被別人耕過的田。”孟謹行嘴角一斜,一腳油門,福特陡然飛竄,景田尖叫著花容失色,再不敢多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