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眾心理學

五十九、夢見馬鞭

　　夢例

　　提起俾斯麥，這位德國曆史上赫赫有名的鐵血宰相，了解歐洲史的人固能曆曆數出他執政時出兵擊敗拿破侖三世，將奧地利自日耳曼聯邦除名，並統一日爾曼諸邦建立德意誌帝國等等影響德國深遠的豐功偉業；一知半解的人對這位成行軍國主義的政治家，也多少能勾勒出他屬於“征服者”的剛強線條。

　　“解決問題惟賴鐵與血”的俾斯麥，在鐵腕意識所不到的夢境裏會是什麽樣的景象？我們不妨看看他在1881年12月18曰寫給德皇威廉一世的信中提到1863年春天普奧戰爭最激烈時他所做的一個夢：

　　“我在狹窄的阿爾卑斯山小徑上騎著馬，右邊是懸崖，左邊是岩壁。小徑越走越窄，馬匹拒往前進。由於路徑太過狹窄，以致要掉頭或下馬都不可能。於是我以左手執著馬鞭，拍擊光滑岩壁，祈求上帝的援助。不料，馬鞭無限地延長，岩壁像舞台布影撤去了，眼前展開一條寬敞的大道，我看到像似波西米亞的小山與森林，那裏有普魯士軍隊的旗職。”

　　俾斯麥接著寫道：雖然是在夢中，腦海裏卻立刻浮現要向德皇報告“勝利”的念頭。這個夢給他的感受是“很完滿，醒過來的時候渾身充滿喜悅與活力”，他醒來後馬上就把夢告訴太太。

　　夢的解釋

　　精神分析家沙克斯對這個夢曾經做了相當精彩的解析。他看法是，夢的前半段，馬匹和騎士遭逢前進不得的困境，顯然是俾斯麥當時身陷戰爭泥沼（普奧戰況正激，不知鹿死誰手）之危機意識圖像化；而俾氏高傲的心性，使他既不能考慮投降也不能動念辭職，結果在夢中以“掉頭或下馬都不可能”來表達。現實的困境，在夢的後半段卻峰回路轉，達成了願望。

　　而願望係經由兩種途徑達成，其一是直截了當不經偽裝；俾斯麥顯然已經洞悉要避開普魯士內在衝突的最好辦法是贏得對奧地利的戰爭，於是他順理成章的在夢中讓普魯士的旗幟出現在奧國領土波西米亞境內。其二是象征性的：夢中阻礙他前進的岩壁消逝，展現大道，讓他有了“出路”。

　　沙克斯更指出這個夢有趣的地方在“無限延長的馬鞭”於夢中所具有的特殊意義。“馬鞭”在精神分析學說裏是男性性器的象征，其所具有的延展性適足以做“無限延長”的誇張。“手執馬鞭”則明白暗示著自慰，那是早先孩童時期欲念滿足的方式。而以“左手”執鞭，“左手”意味錯誤、禁抑與罪惡。夢中俾氏以左手執鞭，拍擊岩壁，向上帝求援，結果戰事得到奇跡式的勝利，如此將孩童時期受禁抑的原始衝動與政治家憂國的心靈天衣無縫地焊接在一起，完成夢的改裝，避開意識的檢査，而讓他感到“渾身充滿喜悅與活力”。看起來這是政治家征服欲望的夢中實現，但誰又能說這不是“情欲戰勝”的另一種寫實？鐵血宰相到底也是有性有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