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單單從夢本身,我們一時搞不清其意義,或者對夢的意義沒有把握。我們就需要靠夢以外的旁證材料來啟發我們。
例如,問夢者在做夢前做了些什麽事情?想了些什麽?遇見了些什麽人?就可能會從中發現一些關於該夢的線索。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和白天所遇到的人與事總有聯係。特別是當他白天生活中正有一些重要事件發生時,夢往往會和這件事有關。
另外,我們還需要了解一下夢者是什麽樣的人,近來正處在什麽情緒狀態中,這樣我們就有可能發現更多的線索。
請看下麵一個夢例:
一位大學生做了這樣一個夢:“他身穿中世紀服裝走進一幢很暗的房子,屋內很亂,突然有幾個人衝出來向他進攻。他猛地拿出一支衝鋒槍,向敵人掃射。把壞人全打倒後,轉身走出房子,很休閑地點上一支煙。然後拿出一柄手榴彈向後甩去,屋子在他身後轟地炸了。這時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課本落在屋裏了,可屋子已成一片瓦礫,找不到了。他一磚念,沒了就沒了,也無所謂。”
釋夢者了解到,當天夢者看了電影《最後的英雄》。電影中的一段場景與夢相似。還有這個同學很愛玩又不願受約束,初來學校見學校條件不很好,規矩又多,不止一次抱怨過。還了解到這個同學在這學期沒有好好學,當時又麵臨期末考試。於是他斷定:夢中黑暗的房子指學校,夢中殺敵炸房子是發泄被壓抑的感情。課本落在屋子被炸,代表“該門課落下了,怕考試通不過”。但是這個同學平時就對什麽都無所謂,所以夢中他對課本落下的事也全不在乎。
這個釋夢雖不完全,但基本上是準確的。而且,做夢的那個同學在期末考試中那門課果真不及格。
美國心理學家弗洛姆所釋的兩個夢也說明了旁證材料的作用。這兩個夢都是一位年輕同性戀者做的。第一個夢是:我看見自己手中握著一把槍。槍管很奇怪,特別長。
第二個夢如下:我手中握著一根又長又沉重的手杖。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我正在抽打什麽人——雖然在夢中沒有其他人存在。
這兩個夢不是在同一個晚上做的。槍和手杖都可以看作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征,但是弗洛姆認為把這兩個夢都說成和性有關是沒有把握的。於是他便尋找旁證,他問這個年輕人做夢前一天想到過什麽。年輕人回答,在做手槍的夢前當晚,他看見另一個年輕人,而且有強烈的性衝動。在做手杖夢的前一天,他對他的大學很憤怒,但是他又不敢提出抗議。他還聯想到,小學時的一個老師用手杖打過學生。
這些旁證材料使弗洛姆斷定,這兩個夢雖然相似,但意義完全不同。第一個夢表示他希望有同性性行為。而第二個夢表示他對老師——大學教授和小學老師——的憤怒,而且他希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手杖去痛打老師。
我們說夢是“原始人”的來信。但為什麽“原始人”在這天給你寫這樣的一封信,而在第二天又寫了一封與第一天很不同的信呢?這是因為“原始人”的信也是有感而發。
這裏的“感”指的就是我們白天所經曆的各種各樣的事情。
這些事情有時我們意識得到,有時我們意識不到。“原始人”就是根據這些經曆發出相應的感慨,並且用這些在它那裏還新鮮的形象給我們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