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合口味,皇上還不知道嗎?”
玉馨月反問了一句,硫月滄笑了起來,捏一下她的鼻子,才道:“是啊,合不合適,朕最清楚,好了,飯也吃了,等會讓禦醫給你看看腳,灝兒,你就先回去吧!”
硫月滄留人留的正大光明,琉月灝銀牙暗咬,心中早就按耐不住了,可看看玉馨月,這個女人居然連一句反抗的話都沒說。
“我跟姐姐一起來的,就要一起走,皇叔,姐姐是我媳婦!”
琉月灝裝瘋賣傻,可這話說出來,就是挑釁,若是往大的說,就是藐視皇權,彼時,琉月灝當真是什麽都不考慮了。
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硫月滄隱隱已經有了發怒的征兆了,琉月灝卻一如既往的假裝天真。
玉馨月趁著兩個人鬥氣的時候,將琉月灝給她的藥放在了茶盞之中,隨後就漫不經心的喝了下去,周圍的奴才都低著頭,誰都不敢抬眸,這兩個主子又在鬥氣,也不曾注意到她,等到琉月灝掃見她把東西吃下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姐姐……”
琉月灝低聲叫了一句,眉頭輕蹙,有些欲言又止,玉馨月抬眸,笑道:“此時,是不是就如王爺的願了,自此之後,咱們,就再也不用相見了,王爺還是王爺,賤妾就是尋常人家了,賤妾是不是該說一句,恭喜王爺呢?”
玉馨月這話說的有些莫名,硫月滄似乎聽出來了一些緣由,卻又抓不到症結,他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的轉悠。
還未等皇上問清楚,就見玉馨月一口血吐了出來,血絲沿著她的唇瓣落下,滴落在今天新穿的衣服上,這一身素淨的衣服,倒當真像是孝衣了。
“月兒?”
硫月滄將人護在懷中,伸手擦掉她唇邊的血跡,對著外麵大聲喊道:“傳禦醫,快……”
硫月滄打橫將人抱起來,快步朝著宮殿的內寢跑去,琉月灝站在原地,望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自然也瞧見了玉馨月最後留給他的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還有她輕輕說的那一句後會無期。
後會無期!
她當真是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了!
玉馨月,還是那個玉馨月,還是絕情的讓人恐怖的女子。
她從不說你錯了什麽,不說自己想要得到什麽,卻會在你一再的觸及她的底線的時候,轉身離開,一點都不眷戀。
琉月灝快步追了過去,卻被太監攔在了外麵。
“皇上有旨,沒有他的傳召,王爺不得踏進皇城半步,違令,囚禁皇陵,不得回京。”
太監尖銳的聲音此刻卻像是悶雷一樣,砸在了琉月灝的心上。
“王爺,請把!”
守門的太監擺擺手,示意身邊的侍衛將人拖走,琉月灝沒敢全力反抗,就隻能掙紮了兩下,就被那一隊人馬給拖了回去。
小太監衝著他離開的方向狠狠的白了一眼,這才趕緊去找禦醫去。
寢殿內,玉馨月躺在床上,出了滿身的汗,臉色越來越蒼白,唇色越來越深,她蜷著身子像是一隻小貓一樣。
“難受你就告訴朕。別咬牙不說話。”
硫月滄的話讓玉馨月的眼淚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她抬眸的看著麵前一臉焦急的男人,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或許是真的喜歡她的。
硫月滄,恨將愛忘卻的男人。
玉馨月伸手握著他的手,壓著嗓子問道:“皇上這一年,對我做的事情,你自己可曾後悔過?當日,在天牢所說的,恨不得我死的話,可是出自真心?”
玉馨月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問這些話,可到了此時此刻,這話就毫無征兆的從她的口中冒了出來,她自己都分不清楚,這話是死去的玉馨月想問的,還是自己想問的。
“不是,不是,都不是,是朕錯了,是朕想錯了,你給予朕的所有不快,都比不上失去你的苦楚,月兒,是朕錯了,日後等你好了,你再好好的修理朕,朕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硫月滄是真的怕了,握著她的手都在顫抖。
玉馨月低眸看著兩個人交握的手,低聲笑了起來。
“可我,不想好了,皇上,我累了,我想回去了。你們這裏,太冷了。”
玉馨月囔囔自語,眼淚順著臉頰掉落,混著汗水,早就分不清楚到底是悲傷還是疼痛了。
“說的什麽傻話,日後朕護著你,若是誰敢欺負,朕第一個不饒他,月兒,我的月兒。”
硫月滄看著床上毫無聲息的人,異常的恐懼,這種隨時可能失去她的事實,讓硫月滄有些崩潰。
之前的幾次,不管做了什麽,結果如何,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如今,這一切,都不在他的控製中了,他害怕了,慌了,不知所措了。
“皇上,你知不知道,最愛你的玉馨月,已經死了。”
玉馨月回眸,看見他的驚慌,看著他落淚,伸手輕輕的擦掉他臉上的淚痕,低聲說了這麽一句話。
真正的玉馨月死的時候,皇上未必知曉,自己這個假冒的要死了,皇上卻落了淚,這世間,總是有太多可笑的人,可笑的事,到最後,自己也淪為別人口中可笑的東西。
“朕不許你這麽說話,不許。”
硫月滄低吼了一聲,卻隻換來了玉馨月淺淡的笑容。
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卻也不是事實都是皇上說了不許,就可以不許的。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命她不想要了,難道還由得了他不許嗎?
“皇上,太醫來了,快,快……”
硫月滄一聽見人來了,就趕忙往後退了一步,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吩咐身邊的福德全趕緊去把之前的那個玉碎丸拿來,福德全不敢怠慢,慌忙就去拿東西了。
太醫一見床上躺著的人,有些心驚,細想,卻又覺得的理所應當。
他趕緊收了心思去給她號脈,這越看,冷汗冒的就越多。
“這到底是什麽毒?”
硫月滄見太醫遲遲不肯說話,就開口追問了起來,太醫趕忙磕頭。
“若是微臣沒有看錯,這毒藥就是坊間十分常見的黃花。”
聞言,硫月滄的身子一下就軟了。
黃花,在整個帝都都很常見,深山老林之中處處都是,開花之時,最毒,等到花落結果的時候就與尋常的植物一樣了,果實味道極為鮮美,在老百姓之中,很是流行,自然這黃花也就一直沒有被斬草除根。
黃花開花之時,花瓣是十二瓣,取花心入藥,劇毒無比。
這種毒藥,在別的地方沒少見,可唯獨在京城,那幾乎是處處都能瞧見,連藥店都不必去,就能找到。
硫月滄擺擺手,讓太醫出去準備。
“月兒,你這是執意尋死,還是當真有人要害你?”
硫月滄坐在床邊,低聲問道。
黃花毒,不好解開,卻也不是無藥可醫,若當真是黃花,那硫月滄就有把握,留住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