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玉夫人在門外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這天氣雖好,可在跪下去,隻怕也會傷身的啊!”
無憂宮中,琉月滄正坐在外殿之中看書,內殿中,那些禦醫正在忙碌著,禦醫說皇上身上的龍氣太盛,隻怕會傷到葉雪涵的身子,故而請他出來了。
琉月滄不置可否,反正即便是沒有這些緣由,他也不會守在內殿就是了。
殿外,玉馨月從他們離開養心殿就跪在這裏,如今已經是夕陽西下,兩個時辰,隻多不少了。
“她可曾說什麽話?”
琉月灝漫不經心的翻著書,透過窗口,正好瞧見玉馨月下跪的模樣,此時,她早已經是麵無血色,身子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會暈倒一般。
“也不曾說什麽,隻是說要見陛下,外麵的人見她瘋狂,也不敢攔著,宮女太監都說這玉夫人嫁給傻王爺之後也有些犯傻了!”
福德全的話音未落,琉月滄的眸子就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福德全立馬跪下,道:“奴才該死,奴才說錯話了,求陛下寬恕。”
“皇城是朕 住的地方,朕不喜歡聽這些閑言碎語,那些嚼舌根的,你該怎麽辦,就怎麽辦?無需詢問朕的意思!”
“是,奴才領旨。”
“去把人給朕叫進來。”
“是,奴才這就去。”
福德全快步走了出去,到了外麵畢恭畢敬的跟玉馨月說了幾句話,單手撫著玉馨月,讓她借力站起來,跟方才在養心宮的態度,那是天壤之別。
琉月滄在殿內看的還算滿意。
瞧著玉馨月一步一步的往這邊走,他居然是有些激動的。
一會兒見麵,要先說什麽呢?
問她今日可好,還是問她與琉月灝相處的情況呢?
半年,兩個是整整半年都不曾親近了,他對她假裝視而不見,她對怕是避之不及吧,兩個人誰都不想跟誰說話,半年的時間,是越發的生分了。
琉月滄每每想起來她與琉月灝在一起的相處,就會讓他覺得異常難受,今日看見她抱著琉月灝哭泣的模樣,更是恨不得讓琉月灝當場死了才好。
越想越是惱火,就連兩個人要獨處的欣喜都掩蓋住了。
玉馨月的消息,每一日都會有人來通報,說的無非就是她與琉月灝相處的如何如何融洽,琉月灝是傻子,那樣不設防的相處他還能理解,玉馨月不是,她是這般聰慧,怎麽會看不出來自己將她送給琉月灝的目的?
若是知道,又為何要這般?
“賤妾,玉馨月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玉馨月下跪,磕了幾個響頭,琉月滄不說平身,她就不能起來。
“奴才告退。”
福德全識趣,低聲告退,出門的時候還關上了門,順口吩咐守門的兩個人,皇上不說傳召,誰都不能進去。
士兵都明白,福德全也不敢走遠,就在門口守著。
大殿內,玉馨月跪著,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壓迫的感覺瞬間就讓玉馨月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
“抬眸,望著朕。”
琉月滄低聲吩咐,玉馨月的抬起臉,哭的微微有些紅腫的眸子讓琉月滄看著越加的煩躁,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早前的恨,似乎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剩下的就是對這個女人的思念,想她,沒日沒夜的想,可自己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能看著她和琉月滄越走越近,而自己,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這張臉,他多久沒這麽光明正大看過了,她瘦了,也黑了些許,氣色倒是好多了,身上那冷冽的氣場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剩下的就是淡淡的安逸。
這種隻要望著她就能心平氣和的感覺是琉月滄從來沒有的。
“若是你要求朕去救人,那朕也無能為力,那毒藥是無藥可醫的。”
琉月滄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聽起來依舊是冷靜自製的。
“起來吧!地上涼。”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有些後悔了,這話說的太過關心了,不像是他的語氣,果然,玉馨月也愣了一下。
“賤妾還是跪著吧!”
“讓你你就起,想抗旨不成?”
“腿麻了,起不來。”
玉馨月原想著琉月滄肯定要嘲笑自己一番,卻未曾料到這人居然走下了龍椅,站到了她的麵前,抬手將她抱起來,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玉馨月的心突突的跳的厲害,怎麽長時間不見,琉月滄的變化這麽大,這是怎麽了?
琉月滄蹲下給她揉腿,一點都不介意她的身上滿是塵土。
玉馨月往後靠了一點,難以置信這家夥居然當真就蹲下來了。
“陛下……你……”
“別動!”
玉馨月愣住不敢動彈,現在的局麵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之前她還想著就算是琉月滄打死自己,他也要把要求來的,可現在,該怎麽去說呢?
兩個人相對無語,就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玉馨月自己揣摩該如何去開口,琉月滄一言不發,似乎是很享受這樣的氣氛。
玉馨月的身子越來越僵硬,完全沒有辦法承受現在他的所作所為。
“皇上,賤妾是來求皇上賜藥。”
玉馨月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將口中的話說了出來,琉月滄的手頓了一下,隨後就站了起來,一瞬間,他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又恢複到了那個冷血無情的皇上的狀態了。
“求藥,什麽藥?”
琉月滄轉身走到了書桌後麵,漫不經心的拿起書,假裝認真的看了起來。
“聽聞前些日子皇上得了西域進貢的碎玉丸,說是能解百毒。”
“是又如何?”
“請皇上賜給王爺一顆。”
玉馨月此話一出,琉月滄就冷了臉,他刷的一下合上了書,抬眸嘲弄似的望著玉馨月,笑道:“你拿什麽東西來換呢?”
這話,落地有聲。
像是從琉月滄的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帶著的一股子猙獰的味道,聽著就讓人覺得心寒。
“他是你的親人。”
“那又如何?”
琉月滄反問,玉馨月還真答不上來,若他當真是把琉月灝當成侄子,哪又怎麽可能把自己賜給他呢?
若是當真對琉月灝好,他身邊的下人怎麽可能對琉月灝那般冷漠,看著他中毒都不肯施與援手?
“賤妾有的東西,隻要皇上有的看得上的,賤妾什麽都願意給。”
玉馨月此話一出,琉月滄的拳頭就握緊了,下一刻,她就覺得自己的喉嚨被這人狠狠的扣住了,呼吸不暢!
“隻要你有的,什麽都給?那我要你這條命,你給不給?”
琉月滄沉著嗓子在她的耳朵邊開口,玉馨月聞言,身子越發的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