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馨月看著葉夙玥的背影出神,印象中真的很少有關於這個女人的事情,在她的記憶裏麵,就隻有皇上,還有那無盡的長夜,等待,哭泣,一日一日的沒有盡頭的守望。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那叫琉月滄的男人,到了最後,重要盼來了希望卻也是絕望。
今時今日,反倒是葉夙玥的恨,更讓玉馨月覺得安穩,若是不恨,那才是最可怕的時候。
恨吧,恨吧,反正那個作惡多端的玉馨月已經死了,現在剩下的,就是自己這個冒牌貨。
玉馨月現在隻當這一次是王妃的挑釁,沒有其他的意思,可她不知道,這一次,她是徹底將葉夙玥給激怒了,這個女人,已經開始盤算著該如何將她玩弄於鼓掌之中了。
入夜,天氣就越發冷了,玉馨月坐在鏡子前麵看著自己額頭上的傷口,頹然的笑了起來。
從到這裏開始,自己身上得傷,似乎就沒有好過,大的,小的,傷在表麵的,傷在內裏的,多的都數不清楚了。
她自己都能察覺得到,自己是越來越畏寒了。
這身體,不知道還能支撐多。
玉馨月,如果你泉下有知,知道自己被這群人這般對待,當初,你還會不會義無反顧的跟著琉月滄?
為了這個男人,將自己的所有都搭上去了,這趟,到底是值不值得?
玉馨月自己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都笑了起來。
外麵,風輕輕的掛著,玉馨月起身準備將窗子掛上,人才剛到窗子的前麵,就被眼前的一個黑影給嚇了回來。
匆忙的想要關上窗戶回到自己的床上,可窗戶還沒關上那黑影就消失了。
“是眼花了吧。”
玉馨月自己都看清楚,也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是看見還是沒看見,反正不能自己嚇唬自己,那就當自己是眼花了。
玉馨月還真不是個害怕鬼神的人,敬畏卻不害怕,這是她的宗旨,可此時此刻,在這種空無一人的大殿裏麵,她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嘴裏嘟囔著佛祖保佑,腳下是馬不停蹄的狂奔著,關上所有的門窗,自己就躺到被子裏麵捂著腦袋,堅決不出來。
外麵的風還是嗚嗚的交換,也不知道這春天怎麽就那麽多的風,讓人聽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
玉馨月鬱悶,心說自己熬了這麽長時間,不會沒被他們這些人折磨死,反倒是被這虛無縹緲的鬼給嚇死了吧?
玉馨月捂著被子瑟瑟發抖,可這個時候卻又突然聽見外麵的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凝,這個時候絕對不是自己緊張的時候啊。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玉馨月爬起來,赤腳踩在地上,手裏拿著一直放在窗邊的花瓶,準備如果誰敢過來,就直接將人拿下。
腳步聲越來越近,可似乎並不是朝著自己這邊走的,她感覺自己的後麵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她猛地回頭, 可下一秒,就被人用麻袋罩著,動彈不得了。
“你想要幹嗎,你他麽是誰啊?靠……”
玉馨月是怒火攻心,心說這古代綁架的手法就不能來的新鮮一點嗎,每次都是這樣的,他們不膩歪,自己也會審美疲勞啊!
外麵那人似乎嫌棄玉馨月聒噪,一掌就打在了她的後頸上,隨後玉馨月就在憤恨中暈了過去。
她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學武,必須學武功,這一群一群的不就是欺負自己沒有功夫嗎的?靠,被皇上他們欺負也就算了,還要被這群外人欺負,尼瑪這日子沒法過了。
****
與此同時,西安王府的書房中,也是燈火通明。
琉月灝自己把玩著手上的小陶瓷玩具,笑的一臉陰沉。
“事情都辦好了,玉夫人會被送到了京郊的香櫞小院中住幾天,斷不會有人找的到。”
福伯帶著身後的一群黑衣人前來匯報,琉月灝聽見這句話,就淡淡的笑了起來,那一雙桃花眼微微上翹,看起來格外的好看。
“她沒罵人?”
琉月灝對玉馨月的脾氣可是了如指掌,他們這些人去綁架,必然是要挨罵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明明是挨罵了,還要裝作不動聲色的樣子,是多難看。
“罵了,被敲暈了。”
福伯這話一出口,就察覺到了這話說的不對勁,連忙解釋道:“玉夫人的脾氣可比之前大多了,綁住她若是不敲暈,隻怕是根本帶不走人,咱們的手下都有分寸,斷不會傷著夫人的,請王爺放心.”
琉月灝的眸子從福伯的身上轉移到了他身後的幾個侍衛身上,他們也連忙點頭,就主子誤會自己下手重了,將人敲壞了。
琉月灝低聲笑了一下,隨後才開口道:“今日你們見到的怕隻是最簡單的一次了,日後住在別院,那謾罵指揮更難聽,你們都自己注意著,若是不行,就點了她啞穴就好,如若不然,日後遇見了,怕是要為難你們了。”
琉月灝的話,讓眾人都是一愣。
這一次,是看不過眼的幫忙,還有下一次,並且說的是下一次見麵,這邊的幾個近侍除了福伯和王爺自己,其他人是都沒見過的,可王爺此時此刻說見麵,那就意味著,是要跟玉夫人好好相處。
這一句話,還真是讓眾人都意外的很。
前幾日看著她被皇上和葉夙玥欺負都不管不問,今兒晚上卻突然說要將人綁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必定是要幫忙,可大家都不沒想過,這幫忙居然是要以後都和睦相處。
“你們想都沒錯,本王的確是有那麽意思,不過是不是現在,都回去吧,若是日後咱們有變化,本王定然會現通知過你們的。”
此時此刻,琉月灝的臉上是帶著笑容的,這樣溫馨而釋然的笑容,是他們很久都沒有見過的。
有些跟隨他時間短的人,根本就不記得,他原來還會笑。
“王爺,老奴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福伯聞言心裏即是擔心又是欣慰,欣慰的是,自己家的小主子終於長大了,也知道了兒女情長,可擔心的是,這個女人卻並不是一個合適的對象。
玉馨月,那是皇上放在這裏受折磨的,也是容不下他們去窺探的。
他們可以可憐,可以幫忙,卻唯獨,不能動心。
等到日後,皇上隻怕還是要將人要回去的,到時候,給,還是不給,這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您說。”
琉月灝似乎是已經知道了福伯想要說什麽,那眼神像是透過福伯的身體看到了他的內心。
“老奴隻是怕往後,皇上還要要人,到時候……”
福伯自己也知道,這個時候說這問題時機不好,可事到如今,他也隻能先提醒。
“皇上是下了聖旨要將人送給本王的,若是還要將這人從本王身邊要走,那就要想想,天下的百姓,該如何去揣測他的心思了!我們不動,不是怕,是在等。等時機,也要等民意。”
琉月灝對皇位從無野心,也那不意味著他對琉月滄,毫無恨意。
時機已到,他終究是要報複的。
前塵往事,終有一日,是要結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