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那不遠處的書房之中,琉月灝正在伏案看書,隱隱約約能聽見外麵的求救聲。
琉月灝忍不住蹙眉,這聲音明明該是與自己無關的,卻偏偏能擾亂了自己的心神。
“那邊的事情還沒完嗎?”
琉月灝起身走到床邊,那帶著求救意味的喊聲就越發的清晰,拳頭不自覺的握緊,臉上卻絲毫的表情都眉頭坦露出來。
他關上窗子,似乎是準備繼續看書,身邊伺候的福伯看見他這般,也舒了一口氣。
“說是玉夫人不從,傷了皇上,這會兒皇上正教訓著呢!”
福伯的回答的小心翼翼,見琉月灝有些心浮氣躁,就點上了熏香,不一會兒,整個屋子裏麵都是淡淡的檀香味。
琉月灝看似是在看書,可書上寫的字,他是一個字都沒瞧見,隻是專注的聽著外麵的聲音,求救聲越來越弱,到最後的悄無聲息。
越是這般,他就越是無法靜下心神。
“扣扣扣”
外麵突然響了敲門聲,福伯去開門,門外快速閃進來一個黑影,跪下來給琉月灝行禮。
“啟稟王爺,皇上未曾將玉夫人帶走,就在偏院中用了刑,玉夫人像是,像是活不下去了。”
下跪的人聲音毫無起伏,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卻聽得的琉月灝忍不住蹙眉。
玉馨月的身體情況,他還是知道的,上次受傷就未曾好徹底,這一次再來,隻怕當真是會要了她的命。
救還是不救?
下跪的黑衣人和管家對視一眼,管家搖搖頭,那人就不吭聲了。
琉月灝擺擺手,示意他先下去。
黑衣人略帶不安的看了管家一眼,管家點點頭,他才敢離開。
“以你所見,這人,是救還是不救?”
琉月灝低頭看著書,眼瞼都未曾抬起來一下,語氣也是漫不經心,像是對這件事兒都不關心。
福伯沉默了片刻,隨後才說道:“王爺心中自有主張,有何必問奴才呢?”
聞言,琉月灝笑了笑,擺擺手,示意福伯下去,福伯俯身告退,等到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琉月灝才放下了手中的書,走到窗邊,想要推開窗子,手都放在了窗子上了,卻又收了回來,重新走了回去。
這事兒,不是自己的需要理會的。
看書!
強迫自己鎮定的看書,再也不去想玉馨月的事情,隨後就真的的不去想了。
而這個時候的玉馨月,早就被硫月滄帶來的人打了好幾遍了。
現在她都被丟在殿前的石階上,身上的衣服早就爛了,傷口還往外冒著血,周圍的人已經停手了,站在玉馨月的身邊看著她。
玉馨月抬眸,看著坐在正中間冷眼望著的硫月滄,冷笑出聲。
這一笑,扯動了傷口,就覺得越發的疼了。
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動了兩下,發現自己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索性也就不掙紮了。
硫月滄手上的傷口隻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血已經沁透了他手上的布條。
“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看起來,這個西安王府還真是個好地方。”
硫月滄的心情似乎已經平複了許多,不似先前那般暴怒,這會兒已經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玉馨月索性當做沒聽見,趴在地上看著別處,就是不看硫月滄。
硫月滄闊步走來,那黑色的長袍擋住了玉馨月所能看見的唯一的光線。
他蹲在玉馨月的麵前,手裏把玩著方才她刺傷他的那個簪子。
玉馨月心說這不是要紮下來吧,這男人真是夠了。
硫月滄用帶著血漬的簪子拖著她的下巴,命她抬起頭看著自己,玉馨月是真的有些害怕,想要努力做出我不怕的表情,可眼神還是露怯。
生死麵前,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勇敢。
“你也會怕?嗬嗬……玉馨月,你說朕要怎麽懲罰你才好呢?”
玉馨月不回答,想要躲開他的控製,可稍不注意,就被那金簪劃破了肌膚,血珠子從沿著金簪往下落,最後滾落在地。
“哎呦,臣妾還當是誰呢,有這麽大的本事,大白天的擅闖王府,還把家裏鬧的雞飛狗跳的,原來是陛下,不知道陛下此次前來是所為何事啊?臣妾未曾接到消息,真是怠慢了陛下了。”
人未到,聲先聞,這略帶諷刺的話語用如此嬌俏的聲音說出來,總還不注意讓人那麽生氣。
玉馨月感動的差點哭了,自己從來都沒這麽感激過夙玥,這會兒她就是自己的活菩薩啊!
夙玥帶著整個府上的老媽子丫鬟浩浩蕩蕩的就來了,瞧見玉馨月趴在地上,衣不蔽體的,唇角微微揚起,笑的越發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