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來與外交部長們

三、“文革”中外交部第一個被批鬥的人

　　1.幹部司長被揪鬥

　　1962年春，符浩奉調回國，任外交部政治部副主任兼幹部司司長。

　　1966年春夏之交，中國爆發“文化大革命”，一場持續了10年之久的政治動亂由此揭開了序幕。在“文化大革命”的最初3年裏，極左思潮的盛行和政治秩序的混亂嚴重地幹擾了外交工作。“文化大革命”開始後，林彪、江青、康生一夥，憑借權力，控製輿論，利用極左思潮，插手外交工作，甚至圖謀篡奪中央的外交大權。

　　符浩在外交部首當其衝，成了部裏第一個被停職反省的人。作為幹部司司長，符浩專管外交部幹部檔案。於是，“造反派”要他交出幹部檔案，想從中找到批鬥其他幹部的材料。符浩深知幹部檔案的重要性，堅決不向“造反派”透露一絲一毫關於幹部檔案的情況，更不要說交給他們了。隨之，符浩遭到了“造反派”們的揪鬥，要他低頭認罪，他不低頭。“造反派”氣急敗壞地問他：“你是幹什麽的？”符浩回答：“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我是共產黨員。”

　　不久，符浩遭到了“造反派”們更為嚴酷的批鬥。一次，惱羞成怒的“造反派”批鬥符浩時，把他按倒在地，還惡狠狠地踢了幾腳。不料，第二天繼續批鬥時，“造反派”卻搬來椅子請符浩坐下接受批鬥，態度要比上次好多了。後來，符浩才知道，這是周總理幹涉的結果。

　　那段日子裏，符浩心裏很煩亂，每天夜裏都得吃安眠藥才能入睡。當時任外交部常務副部長的姬鵬飛得知這一情況後，擔心符浩想不開，尋短見，特意打來電話安慰他：“要想得開，要保護好檔案。”

　　一天深夜，符浩剛剛躺下，電話鈴響了，是陳毅給他打來的電話。

　　符浩拿著話筒，激動地問：“老總還沒休息嗎？”

　　陳老總關切地叮囑他：“你不是也沒休息嗎？無論如何，幹部檔案一定要保護好。”

　　2.外交部“九十一人案”

　　“文革”初期，“造反派”們對當時的外交部長陳毅同誌竭盡批鬥攻擊之能事，說他是“三反分子”、“修正主義外交路線的總代表”，“打倒陳毅”的鼓噪聲甚囂塵上。在陳毅領導下多年從事外交工作的符浩等一大批老同誌勇敢地站了出來，外交部副部長、司長、大使計91人共同醞釀，起草了一張大字報《揭露敵人，戰而勝之——批判“打倒陳毅”的反動口號》。文章列舉大量事實證明，陳毅是中國共產黨忠誠堅定的戰士。符浩的夫人焦玲也是力保陳毅的幹將。1967年8月的一天，她被分配在北京東交民巷15號看大門，那時，陳毅正在人民大會堂挨批鬥，一個“造反派”給同夥打電話“報捷”，說在會場上批鬥陳毅，“造反派”把周總理騙到後台，硬是按下了陳毅的頭。這個接電話的“造反派”得意忘形，根本不把焦玲放在眼裏。在一邊旁聽的焦玲斜視著他，隨即作了一首打油詩：

　　南征北戰數十年，

　　彎腰低頭為哪般？

　　老帥樹下好榜樣，

　　我等才值幾個錢。

　　為了這首打油詩，焦玲沒少挨批鬥。但外交部裏也有不少人背地裏稱讚焦玲這首詩“寫得好”。由於焦玲的正直、善良，時間久了，一些批鬥過她的“造反派”竟和她成為莫逆之交，其中一人病危去世前，還叮囑她的家人不要忘了焦玲。

　　經曆了“文革”初期三年的動亂之後，從1968年起，在毛主席領導、周總理的親自主管之下，外交工作逐步走上了比較正常的軌道。周恩來總理重新掌握了外交部的大部分權力，及時地解放了許多幹部，1968年，符浩被接回外交部“革委會”，恢複原職務。1969年，符浩又被任命為外交部辦公廳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