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劍龍吟

第九百六十三章 達成一致

身軀微顫，風韌的臉色陰沉如水，低聲說道：“所以，雷納爾也無法再繼續假作攻勢了。今天白天，他也是被迫出現與我一見，以瞞過亞蒂摩爾的眼線。也因此得知了我的到來，所以才派出了你今夜來訪。”

“不錯，就是這樣。”維托點了點頭。

“那麽我很好奇，另一路人又是誰派來的。還有，為什麽是我，若是我沒出現的話，血族的選擇又會是什麽？”風韌沒有急著表態。

維托沉聲回道：“那是屍巫族的人，最忠於亞蒂摩爾的亡靈王族。他們在做一個新的實驗，將精靈族與血族的血肉軀體融合，在兩個靈魂相互衝突消亡之後，剩下的便是純粹的殺戮本能，而且徹底遵從他們的命令，今夜還隻是初次派出來試驗的。若不是他們的這個秘密被血族無意中發現了，我們也不會做出這最後的選擇。亞蒂摩爾早就對不服從他的亡靈族下手了，這還隻是一個開始。”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雷納爾臉上的蜘蛛圖案恐怕是亞蒂摩爾給他種下的符文吧，用於監視。所以，他白天隻能做個樣子對我放下狠話，可晚上卻派你前來。我沒猜錯的話，其實你是跟著那個怪物找到我的。因為，它的測試目標就是我。”風韌狡黠一哼，看得維托終於有些坐不住了，麵露驚詫。

“你竟然連這個也猜到了？”

“你說得不錯，我是猜的，並沒有多大把握。隻是，你的表現讓我知道自己猜對了。”風韌點了點頭，有些得意，緊接著又說道：“還有，我剛才問你的問題可還沒有說完。”

維托哼道：“你不是能猜嗎？繼續猜唄。”

風韌抬手重重一拍桌子，喝道：“別賣關子，你應該知道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好吧，好吧，不和你開玩笑。”維托口氣一轉，再次低沉起來：“亡靈族中一直有一個傳言，關於天命的傳言。如果亡靈族忘卻自己的天命，濫造殺戮，必遭天罰。昔日的亡靈魔劍，在那一刻將成為抹殺亡靈不朽生命的致命兵刃。”

“亡靈魔劍……暗逐冥鋒？原來，這就是你們選中我的原因。”風韌恍然大悟，不過很快，他的神色再次恢複正常，哼聲笑道：“傳言而已，能信嗎？”

維托回道：“原本，我們也不相信。但是當看到你出現在戰場上的那一刻，容不得我們不相信了。這種時候，你出現了，作為暗逐冥鋒現任的主人。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一試。血族希望能夠與你們結盟，共同對抗亞蒂摩爾。”

“條件。”風韌不動聲色，隻回複了這兩個字。

“聰明。”

維托點了點頭，而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很簡單，我剛才也說過了。亡靈族終日不見天日，雖然隨著這麽多年來我們在逐漸變化，不再和以前那樣被陽光照耀就會灼燒致死，但依舊不適合在白天活動。我們有近乎不朽的生命，可造物者不想讓我們成為世間的主宰，所以我們也隻能常年沉睡於陰暗中，而且隻有相對整個大陸而已非常狹小的一塊荒蕪之地……”

“停停停，能不能不要扯這麽多廢話？”風韌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喝道：“你們想要的是生存權，一個得到人類承認的存在，對不對？”

頓時，維托神色凝重了許多，點頭道：“不錯。你可以做主嗎？”

風韌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歎道：“蒼宇教的理念雖說是眾生平等，但是終究在人類與其餘種族的看法中，亡靈就是一個異類，恐怕無法容納。況且，你們的食糧是人類，是別的種族的成員，唯有吸食鮮血才能夠存活……”

維托打斷風韌的話說道：“”“對，我們血族必須吸食鮮血才能存活，而人類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其實我們一次性需要吸食的血液量並不多，不足以致命。而且，血族想要將人類同化為新的血族成員，並不是吸食他們鮮血，而是讓人類喝血族的血。”

“那也有巨大的難度，我們必須按時按量給你們提供人類的鮮血，且不說如何提供，光是這一點就足以令人生畏。”風韌搖了搖頭，不過趕在維托反駁之前，又接著說道：“但是，可以試試。畢竟，和比起南大陸整個被亡靈族占據來說，那樣的代價不算大。”

“這麽說，你同意了？”維托終於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

風韌歎道：“我別無選擇。你說得很對，比起整個南大陸覆滅而言，這樣的放手一賭完全值得一試。不過，我還需要和他們商量一下再說。在那之前，還麻煩你再回答我的一個問題，亡靈下一波的攻勢將會是什麽時候。”

維托略作思索，而後回道：“最多再過三天。不用過既然你們答應結盟，也許我們血族這邊可以再多拖上一兩天，不能再多了。亞蒂摩爾也料到了精靈族的大軍在集結，他一定會趕在他們到來南大陸之前將這裏的人類剿滅。”

點了點頭，風韌起身走向門口，打開房門之前，他又猶豫了一下，回首再問道：“若是我們結盟，在戰場之上，血族會怎麽做？”

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此一問，維托想都不想，直接說道：“亞蒂摩爾現身之前，我們會盡可能減緩攻勢，但是也不會徹底在一旁看戲。畢竟，表麵上的戲還要做足。當他現身之後，我們也不求你能殺了他，隻要可以盡可能將其牽製住，血族全體會立刻反水。另外，我們也可以暗中聯係幽冥鬼龍族，讓他們兩不相幫，袖手旁觀。至於幽暗族，具體他們會站在哪一邊，難說。”

“很好，亡靈四王族中一支反叛，一支袖手旁觀，這樣一來雖然算不上有絕對優勢。但是我相信，撐到精靈族到來的那一刻不會有問題。”風韌一笑，也是鬆了口氣。

在此之前，他的打算可是仗著一己之力死撐到那一刻的。

“什麽，你還打算等到精靈族前來插手？”維托神色微變，有些不悅：“你難道不知道，精靈族和亡靈可是死敵，他們可不可能承認我們的存在。”

“若是隻依靠血族相助，我依舊不認為能夠扳倒亞蒂摩爾，精靈族的戰力是必須的。不過你放心，到時候那邊由我來解釋，我和精靈族的交情可不錯。但是，為了以往萬一，你們是不是應該再多些表示。如果這一切不過是亡靈族的陰謀，那麽南大陸可就危險了。”

風韌一直將手按在房門把手上，卻沒有出去，顯然要等到維托回答出這最後的問題。

長長歎了一口氣，維托哼道：“早就聽聞人類狡詐，果然如此。不過，這也是最後的讓步。我聽說，你們人類帝國之間會以送出質子的方式來確保彼此間的聯盟關係不破裂，我來之前，陛下也是做出了決定，他的子嗣會送一位到你們手上，這樣可行？”

“血族子嗣？恕我直言，那不會隻是你們隨便找個人類換血製造出來的吧？”風韌還是有些懷疑。

“哼，無知的人類，竟然這樣質疑我高貴的血族。聽好了，一般情況下我們換血與人類轉化出來的不過是低劣的物種，他們隻配成為血仆。唯有接受了高等血族精血洗禮的人類，還能夠高上一等，成為血族子嗣。不過，親王以及往上級別的血族更是不僅如此，我們和你們人類一樣可以與異性結合，產下後代。”

“不是吧？竟然……還有女的血族？”

風韌的臉色中充滿的詫異，維托最後的幾句話已經徹底超出了他的認知。

維托喝道：“廢話！世間萬物遵循陰陽調和之理，我們高貴的血族可是亡靈族中最奇妙的存在，彼此結合產下子嗣又有何不可？而且這一次，我們派出充當質子的將是陛下最疼愛的一位公主。事先說好了，你們若敢對她有所不敬，那麽我們的盟約也將作廢！”

“成交。”

風韌應了一聲，順手將房門推開，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端著兩隻碟子滿臉猶豫的風輕柔，隨即對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將菜肴送入房中。

而後，他來到風恒與風欣紫身前，沉聲說道：“也許，我們這一次多了個盟友。亡靈族的內部，可不是我們想的那麽穩定。”

“條件。”風恒言簡意賅地一問，與當初風韌的疑惑一致。當他看到來者是一名血族之人的時候，其實心中已經猜到了一部分。

“承認他們的存在，並且給一塊自主統治的領土。血族需要人類的鮮血才能存活下去，但是一次的量不足以致命。我想，提供起來有些難度，但是問題也不大。比如說，囚犯。也許，之後我們對待敵人與仇家，恐怕要生擒了，而不是當場擊殺。”說到最後，風韌戲虐一笑。

風恒點頭道：“可以考慮。不過，就不能像剛才風輕柔端進去的豬血和鴨血一樣，隻給他們家畜的鮮血嗎？”

對此，風韌隻是淡淡一笑：“除去個人愛好與忌口，若是可以吃肉，你願意天天隻吃青菜嗎？”

“我懂了。”風恒再次點頭，而後又無奈一笑：“最初建立蒼宇教時，我的理念就是所有被人類所不容的種族都能夠在此得到一片淨土。隻是，之前從未想過竟然有朝一日，我們會迎來亡靈族。”

“是啊，我也沒有想過，事情的發展會是如此。”風韌一歎，也在這時，他瞥見了風輕柔從房間裏退出來，同時還傳來了一聲嘶吼。

“為什麽，放了這麽多辣椒！”

那聲音，顯然是來自維托。

一旁，風輕柔吐了吐舌頭，笑道：“我原先還以為是風韌哥哥要吃，所以按照你的口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