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劍龍吟

第九百零九章 本能殺戮

狂風呼嘯，一股強烈的壓迫力量轟然降下，一劍格開身側雙槍突刺的風韌猛然轉身，麵對著那凶悍攻勢，他下意識抽身一退暫避鋒芒，身形一躍向後不斷退開。

然而，那傭兵首領窮追不舍，掌中凝聚的力量持續增強，待到二人一前一後追逐十餘米後，那股奔騰的力量再增五成威勢，引動著四周岩石都是不住顫抖。

步伐突然間止住，風韌不再後退，他心裏有數，在往後恐怕就要撞上小奈了，迅速地回首一瞥也是如此。

“小奈，快走！”

隻可惜，這聲警告來得太晚，狂湧的掌風已是從空中傾瀉而下，隱隱幻化為一隻瘋狂氣旋飛速轉動著，如同龍卷颶風般的磅礴勁力層層壓迫降下，已然將那一整塊區域都封鎖住，根本沒有能夠脫身的可能。

“小子，這是你自找的。”傭兵統領一哼，劈出的右掌突然五指一握。那一瞬間，呼嘯的力量徹底爆發，凜冽的勁風連綿轟出。

“小奈，站在那裏不要動，一切都交給我就行了！”

看到小奈瑟瑟發抖蜷縮成一團的害怕樣子，風韌全力一喝，而後赫然轉身迎向那看上去根本不是自己有能力抵抗的強橫攻勢。

劍出，僅僅是隨意的一劃，巨大的壓迫力瞬間透過劍刃傳遞到他手臂上，吃痛中猛然往後一退，卻也是聽到了一聲清脆聲響，手中的長劍輕了許多。

扭頭一瞥，風韌清楚地看見手中的長劍在勁風卷動下被硬生生撕裂為無數亮銀色碎屑紛飛在虛空中，那股殺戮之風也完全沒有因此而遭受到阻礙，繼續逼近咆哮，好似一隻蘇醒的嗜血猛獸躍到他身前，尖牙利爪一陣瘋狂撕扯。

嗤嗤嗤嗤嗤嗤！

裂帛聲響徹空中，一絲絲鮮血飛濺，那點點猩紅色很快又是在狂風的卷動下消散為虛無。隻是，狂暴的殺戮之意尚未終止，繼續朝著那具累累傷痕的軀體而去。

“結束了。”傭兵首領一歎，他可不認為一個自己察覺不到絲毫氣息波動的人能夠從他的這一擊六品中等武學下逃生。本身的少許忌憚與擔憂也在目睹到風韌根本無力抗衡之後徹底煙消雲散，至於他為什麽能夠輕易抹殺其餘實力不凡的傭兵，這些那位首領也懶得去想了。

很快，風聲消散，剛才還狂暴的殺戮氣息悄然不再，隻剩下四周石壁上新鮮刻下的交錯痕跡還在訴說著不久前這裏所發生的一切。當然，還有那具在滴血的搖晃身軀，看樣子馬上就站不穩要倒下。

“哈哈，不愧是我們黑鐵傭兵團的三當家，這一手就是厲害。現在，我倒想看看這個剛才還囂張得不得了的小子還能做什麽？看我去把他的頭砍下來祭奠死去的弟兄！”

一個之前還被風韌劈了一劍擊傷肩頭的傭兵吐了口血沫，大步上前順手從地上抽出一柄戰斧，一陣小跑衝到了那具搖晃的身軀前，手中巨刃赫然一揚，弧形的大斧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然而，也就是這一瞬間，那位傭兵首領急忙喝道：“阿黑，回來！”

話出口的同時，他也是縱身一躍上前。

隻可惜，這一切都晚了。

利斧橫掃之刻，風韌微微眯起的雙眼突然一瞪，隱有血色的雙眸裏透露出的是一股純粹的嗜血欲望，殺戮的本能。

隻見他晃身一矮，輕而易舉避開了那一柄巨斧的橫掃，而後左手一拳上挑側擊，正中在對方持斧的右臂肘部。

哢嚓！

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起，一同響起的還有那名傭兵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

順手接過對方脫手而出落下的戰斧，風韌就勢半蹲在地上一轉，側起的鋒利斧任瞬間從那名傭兵的雙腿膝蓋位置劃過。

下一刻，隻剩一對被斬斷的雙腿還踩在地上，傭兵壯碩的身軀赫然先前傾倒，看那陣勢似乎要將風韌壓倒在身下。不過也因為如此，他淪為了一隻人肉盾牌擋在了那名傭兵首領的身前，竟然令其無法繼續出手，隻得往後一退。

嘭！

沉悶聲響中，倒下的壯碩軀體反方向拋出，重重地砸在了十多米遠的地麵上，胸膛處的深深凹陷標誌著骨骼的碎裂，也代表著他的生命就此終結。

一拳擊斃對手，風韌沒有過多停留，提著手中戰斧主動一躍竄出，朝著傭兵首領徑直而去。

“找死！”

那首領憤怒一喝，雙掌一疊平胸推出。

乒！

戰斧旋轉著脫手飛出，而風韌不顧自己被震得裂開虎口的右手，左手淩空一劈，指尖處隱有一聲劍嘯。

嗤！

衣裳上瞬間裂開一道口子，輕輕的刺痛讓那首領雙眼一眯，神情凝重起來之刻，他先是向後退出一步，而後右拳抽回收於腰間，低吼聲中攻勢再出，凶悍的勁力朝著對方胸膛而去。

與此同時，風韌也是一聲低吼，左手五指握緊為拳，迎著對方的拳頭正麵轟出。

嘭！

大地輕輕一顫，兩人的身影一同退後，其中風韌借力在空中一記後翻動，抬腳一踏正好落在剛才被擊飛後劈到岩石卡在其中的戰斧長杆上。隨著彎曲的長杆繃直一弓，他的身形再一次竄出，呼嘯聲中淩空一拳狠狠落下。

另一邊，連退數步的傭兵首領也是穩住了身形，望見風韌竟然直接展開了再一次的反擊，心中略感不妙的同時也是不得不去應對，右手五指一握，正欲一樣再度出拳。奈何，那一瞬間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蔓延在他整條右臂上，竟然再也使不出絲毫力氣，整條手臂軟綿綿地垂下在身側。

“什麽？”

他失聲一叫中，風韌的拳頭也是降臨，正麵擊中在了其咽喉之上。

轟！

倒飛震退的身軀直接撞碎了身後的一塊巨岩，連續倒退數十米遠後終於停下，不過看他頭顱與頸脖扭曲得角度極為誇張的樣子，顯然已是不可能再有命在。

大口喘息著，風韌聳立的身軀顫抖幾下，突然又是傾倒半跪在地上，雙臂上皆有鮮血滴落。俯視著地麵上的點點猩紅，他的腦海中再次不斷閃爍著一幅幅模糊畫麵。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在他對麵，剩餘的傭兵麵麵相覷，連首領都已經被幹掉的他們早已心生膽怯。不過當看到風韌似乎也是強弩之末的時候，也是有人揚聲喝道：“這小子看來也不行了，我們一起上，興許能夠殺了他，為三當家報仇！”

嗬斥之下，竟然真有三人一同上前，不過也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手中的兵刃橫在身前。

“小風……小心！”小奈也是搖晃著朝著風韌跑去，一邊呼喊著。

那一刻，風韌的腦海中突然清醒許多，卻依舊還有一團火熱不曾散去……要殺光眼前的這些人。因為，他們殺害了自己的朋友！

眨眼間，他突然起身一個箭步上前，抬手一抓直接握住了一名傭兵刺過來的長槍，掌中勁力一發，槍杆瞬間折斷，而被搶過來的半截長槍回轉一劃，已是刺在了另一側想要偷襲之人的胸膛正中。

接下來根本沒有絲毫遲疑，風韌又是劈手一扭抓在另一人的手腕上，驅使著那人手中的長劍貫穿了最先麵那位傭兵的咽喉。而後，他右腳拐出一跳，被長槍擊穿胸膛之人手中落下的一柄鋼叉上揚飛射，刺入了持劍之人的小腹。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不過運轉於刹那之間，卻已是令三名傭兵盡數殞命。甚至，現在的風韌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麽能夠完成這樣的動作，施展之時腦中完全一片空白，就好像是四肢與身體本能地在動，自己去完成了這一連串的招數。

沒有細響，風韌劈手將那柄主人已死的長劍奪下，扭頭望向了最後幾人，上前一步，喝道：“輪到你們了。”

最後的幾個傭兵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雖然他們也做出了最後的抗衡，奈何根本連對方的衣角都不曾摸到，隻能看到幾抹晃動的劍光寒芒舞動，而後就覺得咽喉一涼，眼前一黑前看到的最後場景便是自己的同伴一個個倒下。

將在場之人盡數抹殺之後，風韌將手中沒有沾染到一滴鮮血的長劍往地上一插，而後轉身朝著愣在原地的小奈走去，臉上強擠出一抹微笑。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小奈臉上的驚恐之色，對方連連後退，似乎在畏懼著自己。

“你，你……你真的是，小風？”

步伐止住，風韌隨即也反應過來小奈的疑問所在，輕輕點了點頭，歎道：“不錯，我就是小風。當初救你的是我，和你還有許多林間的動物與魔獸成為朋友的也是我……還有，剛才殺了那麽多的人，還是我。”

小奈顫抖著身軀，無力地坐在地上，依舊是一臉驚恐：“為什麽，小風你竟然有這樣的力量？他們可是我爹娘聯手都對付不了的……”

不知何為，她說話突然流暢了起來，口齒也清晰許多。

“我也不知道……也許，那才是真正的我才對。還記得當初你還隻是一隻小狐狸時在我家裏養傷的一個晚上嗎？我對你說過，蘭姐曾經告訴我，我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和她一起住在那裏不過是為了靜靜修養著，等待著重新變回當初的那個人。”風韌露出了一抹苦笑，停頓幾下後繼續說道：“不過，這些天來我有所感覺到，似乎曾經的自己手上占滿著鮮血……若是那樣，小奈你還能當我是朋友嗎？”

眼中的驚恐之色逐漸褪去，小奈站起身來，走到了風韌麵前，用勁點了點頭，笑道：“當然。因為小奈相信，無論小風變成什麽樣子，都不可能傷害我的，對嗎？”

“當然。”風韌一笑，不過很快將目光轉向一旁，隨手將自己在激鬥中襤褸不堪的外衣解下，披在了小奈不著絲縷的嬌軀上。

小奈倒是對此無所謂，扭頭一望，目光落在了山穀中倒下的許多魔獸屍體上，眼中淚水湧出：“可是，別的朋友都不在了……爹爹和娘也不在了……小風，我隻剩下你了。”

說罷，她猛然一撲，抱在了風韌懷中，渾身瑟瑟抖動。

猶豫了幾下，風韌將雙臂也是環在了小奈肩頭，二人之間不再有所交談，就這樣靜靜地相互抱著，立在那裏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