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劍龍吟

第九百章 末路咆哮

望著風韌搖搖欲墜的身形，來人哼聲一笑：“就憑你這樣，也想擋我？哼，恐怕就是你巔峰狀態下，也絲毫傷不到我！”

風韌瞥了一眼對方，問道：“你又是誰？”

“天武一脈，西門琦。”

“很好，這個名字我記下了。天武一脈死在我手中的名單上，今夜再多一人！”

那一瞬間，暗逐冥鋒冰冷劍尖倒轉，刺在風韌自己胸膛上時飛濺出的一捧鮮血尚未落地已是從紅變黑。而在他蒼白的臉龐上，一道道漆黑的詛咒符文隨即蔓延。不僅是臉上，渾身上下的肌膚都是被那詭異的紋路所覆蓋。

氣息再漲，雖然已是比不過巔峰狀態下的強橫，但是卻又多出一股異樣陰冷，令人源於內心深處的靈魂顫栗。

“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招數？不過就以你現在的狀態施展出這樣透支自己的詛咒之法，又究竟能堅持多久？”

哼聲一笑，西門琦將攙扶著的西門欽往後輕輕一推，隨口說道：“你也真是沒用，帶著這麽多人隻是來對付這兩人而已，竟然會拚到這種全軍覆沒的地步。若是傳出去，我天武一脈臉麵何存？”

陣法被破後的那幾位天武族弟子，此刻已是倒在地上不再動彈。剛才西門欽與蘭瑾的招數碰撞，餘波的肆虐赫然奪去了他們殘喘的性命。

西門欽不敢反駁，捂著自己斷臂的傷口低頭回道：“大哥教訓的是。”

“不過放心，既然我來了，那麽這兩人在劫難逃！”

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西門琦也是縱身一躍，迅疾如電的身形眨眼間便是出現在了風韌身前，右手五指一握化為爪狀狠狠一拍。

嘭！

塵土飛揚，五條爪痕凹陷刻在荒蕪大地之上。晃身避開這一擊的風韌沒有絲毫遲疑，手中暗逐冥鋒一晃，漆黑的冰冷劍尖挽起直削對方咽喉。

然而，西門琦動作更快，左手抬起撥指一彈，當他食指瞬間擊中暗逐冥鋒劍刃側麵無鋒處之刻，一股強橫勁力悄然爆發，劇烈的顫抖透過整支劍刃直接傳遞轟擊於風韌胸膛之上。

叮！

伴隨著一聲輕輕劍嘯鳴動，風韌身形往後爆退，手中劍刃偏開，身前的門戶大開也是沒有被西門琦放過，欺身而上便是反手一掌再印在他小腹之上。

嘭！

隻見一道身影於平地上硬生生倒退百米距離才轟然墜地，由於之前波及而隻剩荒蕪的大地之上再多一處深坑凹陷。

“剛剛還大言不慚，現在竟然就隻有這兩下子？”西門琦並沒有再繼續追擊，原地收招，雙手輕輕一拍散去指間沾染的塵土，一臉傲慢。

遠處，風韌搖晃著再次起身，大口喘息著，勉強聳立著的軀體不停微微顫抖。

這個西門琦，實力竟然是道級皇階！

若是自己處於巔峰狀態，他使出渾身解數還有四五成勝算。不過現在，已是強弩之末的他近乎燈枯油盡，就算仗著暗逐冥鋒的詛咒之力暫時爆發，也根本無法撼動對方。

“有一個人逞強不行了吧？所以說，你還是少不了我。”

熟悉的聲音響起，風韌抬頭一看，詫異地發現不知何時蘭瑾竟然已經來到了自己身前，朝著他遞出了自己嬌白的小手。

對於蘭瑾的過去，西門琦看在眼裏，卻也沒有阻止。在他看來，就算這兩人聯手也不可能有絲毫機會戰勝自己。

微微遲疑了一小會兒，風韌還是抓住了蘭瑾遞過來的小手，無奈一笑：“隻是，你我現在的狀況還能夠再現那種威勢的幾成力量？”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呢？再說，現在就放棄可不是你的作風。”蘭瑾嫣然一笑，突然往前一撲撞入風韌懷中，一對微微開啟的溫熱櫻唇主動印在了對方嘴上。

那一瞬間，風韌還有些不知所措。而且，這一吻之中，他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東西被蘭瑾渡到了自己的嘴中，幾絲冰冷的清香順著咽喉便是滑落腹中。

而對麵，看著二人竟然當著自己麵接吻起來的西門欽心中勃然大怒，喝道：“大哥，幫我殺了這對狗男女，太目中無人了。”

西門琦隻是回首淡淡一笑：“怎麽了，這下子女的命不留了？”

聞言，西門欽一愣，很快獰笑起來：“不，當然要留。而且兩個人的命都要留下。把那個男的打成殘廢，然後我要當著他的麵好好把他心愛的女人蹂躪到死！”

“哼，終於露出了你的本性了嗎？也罷，再幫你一次好了。不過記住，這是最後一回。”西門琦略有無奈地搖了搖頭，猛然縱身往前一躍，而後抬腳跺在大地之上，震蕩的搖晃蔓延四方。

知道對方再次宣戰的風韌將懷中的蘭瑾輕輕推開，但是兩人的手還僅僅握在一起，不曾放開。

“等解決了他們，留給我們的時間還多的是，到時想做什麽都行。”風韌一笑，經脈中勁力再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蘭瑾嘴對嘴喂給他的其實是某種高階丹藥，現在似乎體內的力量恢複了不少。

雙頰微微一紅，蘭瑾哼道：“誰要跟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抱怨完時，她雙眼一合，身上波動起一圈圈奇異漣漪。而在她右手長袖之中，一條淺綠色絲帶悄然解開，緩緩飄落。

凰魄之力，解放。

很快，淺綠色的虛影凝聚於虛空之中，躍騰的流光好似烈焰，卻又其中充斥著另一股淡淡的生命氣息。巨大凰影展翅一嘯，遠古傳承的血脈之力悄然覺醒。

“這便是凰魄一脈的血脈之力吧？似乎確實不錯，可惜想要對付我，還是差得太遠。”西門琦搖了搖頭，站在原處並沒有出手阻攔。他到很想看看，瀕臨絕境的風韌與蘭瑾兩人究竟還能夠整出什麽反擊招數。

在他心裏，自己的勝利已經可以肯定。

另一邊，感受著蘭瑾凝聚的力量逐漸成型，風韌自然也不甘落後，體內半沉睡狀態的龍魂血脈猛然蘇醒，濃鬱的暗屬性之力催動下，當初吸收於陰陽龍血梅的力量也是被從深處抽出，將寄於黑輝王龍殘魂中的不屈與怨念徹底釋放於身外空中。

漆黑色陰影躍動，虛無的魔炎之中修長龍影逐漸現形，比起尋常所見真龍的威嚴，那漆黑的身影中無疑更為幾分霸道與暴戾。與之共生的，更是一陣陣撼天動地的恐怖轟鳴。

感受著與之前聯手時截然不同的力量，蘭瑾握住風韌的手也在輕輕顫抖，強大的負荷也伴隨著龍凰之間的共鳴肆虐在她體內，很是難受，就好像自己的身體要被硬生生撕裂成粉碎。但是她心中也很清楚，必須撐住。

不然的話，這些年來的苦苦等待與曾經所承受的一切苦難將全部失去它們初衷的期待。

另一邊，風韌顯然也知道動用那股暴戾力量會給蘭瑾帶來多大的負荷，但是他除了將對方的小手握得更緊外別無他法。這已經是他們最後的手段，窮途末路下的不屈咆哮。

漆黑龍影盤旋空中，暴戾的陰冷深邃之力瘋狂凝聚。在它身後，同樣巨大虛無的凰影緩緩將雙翼疊起籠罩在其軀體兩側。

龍吟響起，鳳鳴呼應，威嚴與悠揚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天穹顫栗之下，毀天滅地的波動之力已然成型。

終於，西門琦意識到了危險，身前不動劇增的恐怖波動已經讓他心中產生了一絲莫名的忌憚。他有一種不安的預感，眼前的這一擊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同時，淡淡的悔意在他心裏騰起，似乎不應該給那兩人時間去完成這一招的蓄勢。

“龍魂與凰魄的共鳴之力？也罷，就讓你們也見識一下我天武古族的血脈傳承之力好了。”

說罷，西門琦抬手一揮，一柱淡色流光衝入夜空之中。很快，隻見他上空雲層翻滾，竟然探出了一隻數百米之長的巨手，虛無半透明的肌膚上圈圈符文轉動，五指攤開往下一拍，頓時地動山搖。

聖品武學，蒼天刑罰手！

聖品武學本身就有毀天滅地之力，更何況還是出自身負遠古血脈傳承的道級皇階強者之手。這樣的一擊，就算是之前西門欽與蘭瑾碰撞的招數融合一處也無法相提並論。

然而，此刻擋在它麵前的卻是更為強橫的招數。穿越數千年時空，血脈傳承的淡去依舊無法斬開那命中注定之間的共鳴之力，強大威嚴的力量於龍吟鳳鳴中轟然融合，凝聚的不僅僅隻是摧毀世間萬物的恐怖波動，更是心心相印的兩人心中想要繼續一同走下去的不滅希望。

凰翼顫動，龍吟震天，恢弘之力徹底爆發，漆黑與淺綠色共同奔湧，毫無懼色地攻向那隻從雲層裏探出的巨大手臂。

“給我破！”西門琦一喝，麵色冰冷。

“別開玩笑了！”風韌不甘示弱反駁一哼，握住暗逐冥鋒的五指幾乎都要將劍柄捏碎，指間隱隱發痛。而他身上的夜魘袍更是獵獵鼓動，依稀中的另一聲低沉龍吟逐漸淡去。

這是他賭上一切的最後一擊，不成功，那便就地成仁。

一旁，蘭瑾緊閉雙眼，櫻唇緊抿，身上所承受的巨大壓迫也無法令她放開緊握住風韌的小手。她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就在這裏結束。

好不容易才再次見麵……我們，可是約定好了的。

下一刹那，地動山搖，天穹好像都要崩塌，夜空也映襯的如同白晝之刻，天地間似乎在蒼白之後隻剩一片昏暗漆黑。

……

不知過了多久，蘭瑾從昏迷中起來，渾身的無力讓她不由痛哼一聲，四肢好痛，根本動彈不得。不過，熟悉而又溫暖的懷抱卻是讓她心裏一陣安定，淺淺笑道：“我們贏了嗎？”

望著遠處搖晃著站起、一身累累傷痕的西門琦，風韌附在蘭瑾耳邊輕輕說道：“還差一點，不過很快就好。等我，馬上就可以帶你回家了。”

“嗯。”蘭瑾輕輕點頭，眼前模糊的視線也逐漸清晰，隻看見風韌將她輕輕放下，孤身仗劍再一次踏出了步伐。

但那一瞬間，她突然渾身一顫。風韌竟然是讓她背對著即將交鋒的戰場側躺著，根本看不清那裏究竟將發生什麽！

“等一下，風韌，你到底想做什麽？”

最後回首一望，感受著體內殘餘的最後幾絲力量，風韌苦笑道：“別了，蘭瑾，恐怕這將是我的第一次失約，也是最後一次。”

暗逐冥鋒一挺，他呼嘯一聲縱身躍出，同時左手騰出也是在虛空中五指一握。

隻聞見鳴動的劍嘯由遠而近，一道銀虹瞬間回到了手中。

“可惡，想不到你們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但是，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西門琦一聲怒吼，瞬間迎著風韌竄出，左手握拳，右手化掌。

他不敢相信，自己堂堂道級皇階強者施展出的最強一擊，竟然對上兩位近乎絕境的王階之人都隻能是兩敗俱傷之局。他更不相信，血脈並不純正的龍魂與凰魄協力，竟然能夠抗衡天武一脈的傳承之力。

乒！

一圈漆黑飛掠上夜空，僅迎麵一招暗逐冥鋒赫然脫手，風韌強忍著右臂的劇痛，左手中星塵淚的突刺不曾有所偏長，朝著西門琦咽喉徑直而去。

同時，對方的一掌也是對準他的腦門劈下，彼此間的招數都是一擊必殺的手段。

不過到了最後一刻，西門琦卻是膽怯了，他還不想死，這樣交鋒的結果隻能是玉石俱焚。刹那間，隻見他身形一晃，避開星塵淚冰冷的致命一吻的同時，他的右掌也是側出隻劈在了風韌左肩上。

嗤！

一線劍光閃爍，鮮血飛濺，纖細的劍痕刻在西門琦胸襟之上，卻是最終沒有傷及到要害。

哢嚓！

骨骼碎裂，風韌一劍得手後整條左臂瞬間軟綿綿地垂下，再也無力抬起。

狹路相逢，勇者勝。

若不是因為西門琦自身實力更強，他剛剛膽怯的一避就足以注定這一次交鋒的最後結果，星塵淚必能切開了他的要害。

當然，風韌依舊躲不開殘廢他左臂的那一掌。

隻可惜，世上沒有那麽多如果。

抽身一退，西門琦低頭望著胸膛上的一道淺淺劍痕，透骨的寒意令他身軀一顫，臉色駭然。

而對麵，風韌從無力垂下的左手中接過星塵淚，狠狠一哼：“我不怕死！你呢？”

那一刻，西門琦承認自己怕了，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竟然自己心中的恐懼會出現在風韌這種實力之人身上。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不敢繼續出手。雖是兩敗俱傷，但是顯然風韌的情況更糟。

“今日若不殺你，我西門琦還有何臉麵活在世上！”

揚聲一吼，有些癲狂的西門琦主動躍出，雙手不動變幻，或拳或掌或指，看似亂無章法，實則依舊是一種高等武學，招數的詭變難以摸透。

然而，風韌壓根沒有想去看透，自顧自地橫起星塵淚一聲嗬斥上前，舞動的璀璨星光中盡顯淒美之色，那清寒的絢爛中便是生命的最後綻放。

嗤嗤嗤——

劍影貫穿一切拳腳招數，淩厲的勁風將西門琦身上削下數片血肉衣屑。

嘭！

一掌轟中風韌胸膛，西門琦全力一震，望著對方轟然後退之刻，他更是躍身趕上，右手五指挫指如刀，猛然一斬。

嗤！

鮮血飛濺，風韌甩動其橫於身前的殘廢左臂瞬間被斬斷一截，早已瀕臨極限的夜魘袍再也提供不了絲毫防禦能力，連同著一起被斬裂。

眼見得手，西門琦更是興奮地一陣獰笑，附上一腳蹬在對方小腹之上。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種極限情況下，風韌竟然硬生生站穩了身形，正麵挨下這一腳的同時口中噴出一道血箭。

倉促間西門琦隻能本能一晃試圖躲避，然而那道混合著風韌勁力的血箭迅速無匹，最終還是擦在了他眼角邊就勢一割。

霎時間，西門琦覺得自己左眼中能夠看見的隻剩一片血色，而同時耳邊劍嘯風聲再起。

最後的一劍，終於到來。

“星塵淚，咆哮吧。”風韌一喝，體內最後的力量全部注入在自己的右臂之中。身上的一切傷痛他已不顧，心中所想的一切便是這致命的最終咆哮。

嗤！

冰冷劍刃貫穿了火熱的軀體，透出血肉之軀的劍尖一滴滴落下猩紅血水。

刹那間，一切都似乎定格於此。

同時，猖狂囂張的笑聲響起，西門琦望著瞬間被他劈手奪下的星塵淚反而將風韌胸膛貫穿，心中剩下的隻有勝利的欣喜。

“終究，輸的還是你！”

劇痛蔓延渾身各處，風韌身軀搖晃不止，他淒然一笑，曾經在自己手中奪去無數強者性命的星塵淚竟然最終成為了終結自己的利刃。

這一切，莫非就是因果輪回？

不過，就算是這樣，一切仍然沒有結束！

右手探出猛然五指一握，風韌死死扣住了西門琦的肩頭，獰笑道：“既然如此，那麽就一起下地獄好了！”

霎時間，他的雙眸之中分別閃爍起金暗兩色。

這麽近的距離之下，光明與黑暗之火若是融合，爆發出來的力量就算是西門琦處於巔峰狀態同樣不可能抵抗！

“別開玩笑了！”

西門琦一哼，正欲掙紮，奈何突然發現自己渾身都好像被一股冰冷所蔓延，根本無法動彈，而那股深寒的源頭正是他握住星塵淚劍柄的掌心。

劍，不是誰都可以用的。

“不要！”

淒慘的叫聲從遠處傳來，倒在地上的蘭瑾終於轉過身看清了這場死鬥的最後一幕，雙眸中已是淚水朦朧。

“別了，蘭瑾。”風韌合上了雙眼，最後一歎：“麻煩幫我轉告娘親一聲，孩兒不孝，無法完成她當初的托付。”

那一瞬間，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道道熟悉的身影……無道哥，霍雲，宇文坤，風恒，南宮峽，李廷申，巫臨武，薑淵，巫顏夕，沈月寒，顧雅音，司空巧兒，蟲蟲，風輕柔等等。當然，還有霍曉璿。

能夠認識你們真好，不枉此生……

轟！

咆哮烈焰瘋狂席卷，金暗雙色的暴戾之力瞬間將僵持在一起的兩道身影一同吞噬，而卷起的炙熱波動瘋狂湧現四周。

轉眼之間，遠處伏在地上還在殘喘的西門欽便化為灰燼，直到最後一刻他也不清楚，為什麽自己會失敗。

另一邊，肆虐的滅世之火也是朝著蘭瑾湧去，而她卻是淡淡一笑。

也許，這樣一同結束也不錯。

然而，正當她準備合眼之時，卻是望見一道斜起的漆黑劍光落下，突然斜插在大地上的暗逐冥鋒劍刃上赤光一閃，焚寂涅炎重新蘇醒，竟然布下了一道屏障，將一切烈焰盡數擋住，無法再逼近一步。

“你竟然……為我做到了這一步。”又是兩行清淚流下，蘭瑾嬌軀顫抖不止。她心裏清楚，這必定是風韌最後的作為，即使玉石俱焚，也要為她奪取一條活路。

暴戾的卷動烈焰直刺夜空雲霄，光明與黑暗的力量轟鳴不止，那株耀眼的輝煌無比閃爍，在那天夜裏整個中域能夠看清。

而當人們都在紛紛議論究竟發生了什麽的時候，竟然在萬裏之外也是中域之中又一道閃耀光柱直刺雲霄，最後裂為數十道毀滅光槍掃蕩在大地之上。

那個位置……萬鑄城。

一劍架在同為湮世閣副閣主的楚峰咽喉上，薑淵對於城外哀嚎遍野的灼燒大地視而不見，隻是淡淡說道：“你輸了。”

不過，那一瞬間，他突然麵色一變，身軀微顫。

但縱使如此，被製住的楚峰也不曾逃脫。他心中清楚，一切都結束了，自己輸了所有。

另一邊，戰鬥結束的風輕柔也也是突然身軀一顫，直接從城樓上墜落，於空中猛然一翻身安穩落地之後，下意識抬頭望向遙遠處夜空中的一柱光焰，心裏莫名湧起一絲悲痛。

“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胸中這麽難受？”兩行清淚不受抑製地從眼中落下，她蜷縮起嬌軀雙臂環胸，瑟瑟發抖。

在她身側，趕來查看情況的無道哥也是莫名一愣，望著夜空若有所思。

……

南大陸，晉軒帝國，帝都亞霆。

嘣！

茶杯碎裂，碎屑伴隨著鮮血從指間落下，然而風欣紫卻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雙眼失神：“為什麽……剛才的感覺是什麽？錯覺，又或者是真的？”

聞見聲響，風恒也是趕到，望著風欣紫指間的猩紅，不由搖了搖頭道：“你怎麽還是這麽不小心？”

“剛才想到了一點事情，沒有注意。”風欣紫淡淡一笑，但是心中的莫名悲痛卻是越加濃鬱，卻不知源於何處。

“對了，韌兒的生日快到了，我們是不是該去中域看看他呢？”

……

荒蕪大地之上，狂風吹拂，卻又根本無法掩蓋住這裏留下的慘狀。

感受著空氣還殘餘的力量波動，風星極連連搖頭：“想不到，一切竟然會變成這樣。”

早在蘭瑾與風韌發動合擊之時，離得並不算遠的龍魂一眾人等便是趕了過來，也正好最後遠遠看見了風韌焚盡自身與西門琦玉石俱焚的一幕。

無需再問什麽，他們心裏能夠隱隱猜到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況且，現在再追問那些，也已經於事無補。

“一起回去嗎？”風星極望了眼抽泣不止的蘭瑾，心裏也猜到了些許。

蘭瑾淒然一笑：“回去，回哪裏？我與他早有婚約，兩情相悅，而且雙方的父母也同意……誰知道，竟然再會之時竟然會是這樣結局。因為他，北大陸恐怕已無我容身之地，還麻煩各位轉告我師傅一聲，徒兒不孝。”

風星極點了點頭，回道：“我明白了。”

而後，他扭頭一喝：“風霆，你帶著兩位兄弟守在這裏，什麽時候等她情緒穩定後，送她去想去的地方。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我拿你是問！”

“明白。”風霆點了點頭，同時心裏一歎：“風韌，我來晚了……恐怕，這也是我唯一能夠為你做的。”

然而，蘭瑾卻是搖了搖頭，顫抖著站起身來踉蹌幾步上前，在斜插在大地上的焚寂涅炎一旁俯首一拾，將落在地上的一截汙穢之物緊緊抱在懷中。

見狀，風星極等人心裏不由也是騰起一絲淡淡的悲傷。

被蘭瑾抱在懷中的，赫然是半截手臂——之前風韌在交戰中被西門琦斬斷的左臂。

“罷了，我們走吧。”

長長一歎，風星極率人離去。然而，他們並未全部走遠，留下的風霆三人就守在附近。一旦有什麽突發情況，他們會不計一切代價也要確保蘭瑾的安危。

時光流逝，很快三天三夜過去。

這期間蘭瑾不吃不喝，就坐在風韌最後焚燼自身之處。而在她身側，焚寂涅炎與星塵淚靜靜地倒插在地上。

不久後，一抹朦朧的月光從雲層下透出，將皎潔灑在了這塊荒蕪大地之上。

突然間，幾絲莎莎聲響起，聽到這個聲響的蘭瑾嬌軀一顫。而在她悲傷的臉上，終於久違地露出了一抹淡淡微笑。

下一刻，幾滴淚水卻又再次落下。

(7000字大章送上，第六卷也就此畫上圓滿句號。咳咳，好像確實算不上圓滿……主角領便當了，嗯，真的死了。要不，就在這裏寫上全文終？開玩笑的，怎麽可能就這樣結束呢？主角還有那麽多妹子沒推……說錯了，是還有那麽多重要的事情沒做。)

（明日新篇章開啟，三更送上。一切後續劇情請看第七卷，涅槃劫，成敗從頭。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