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劍龍吟

第一百八十七章 疑點重重

氤氳的水霧之中，風韌背靠浴池的邊緣深深喘了口氣。溫熱的水流拂過他周身肌膚，一股無比舒服的感覺在渾身上下隱隱浮現。之前惡戰帶來的疲勞與憂慮也在此間緩緩流逝，風韌都覺得自己快就要這樣要睡著了。

對於齊賢戰後的沐浴招待，本身風韌還有些不好意思接受。不過在看到自己身上衣衫遍染血汙，他最後還是同意了。到了將軍府後風韌才知道，原先這是齊賢的天雄軍中一向的習慣，戰後諸位將領一起泡個澡去去乏，順便交流一下這次戰鬥中的心得。

北庭是大陸上人類帝國中軍事實力最強的存在，自然是以軍紀嚴明著稱。也正是因此，對於齊賢如此做法，風韌才很是不解。

不過齊賢的幾句話，很快就打消了風韌的疑惑，並且還不得不另眼相看：“我們行軍打仗之人，朝不保夕，誰知道什麽時候就真的要馬革裹屍還了。也正是由此，我對於手下這幫人都是提倡及時行樂的，隻要不延誤軍情或是擾民，我隨便他們怎玩，花天酒地也無所謂。不過到了戰場上，就必須給我全力廝殺，不容懈怠。另外，我可不喜歡剛打完一仗大家來不及休息就重新回到軍營中討論一番，匯報傷亡情況。所以幹脆所有將領一起泡澡去乏，順便聊聊天談談話。”

風韌對於齊賢的隨性而為，雖然有些無語但是心中卻是另一番的佩服。既然能夠在保證不延誤軍情的情況下，人生得意須盡歡一回又未曾不可？

軍紀嚴明，隻需表現在必要的地方就足夠了。其他的細小環節之上，齊賢一向都是盡量從簡或是幹脆一起歡慶。

天雄軍，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麵，真是沒想到。不過要是換一位將領也是這麽做的話，恐怕還真的很難也達成現在的樣子。名將的奇異作風並不是誰都能夠學得來，學得好的。風韌心中暗暗讚歎不已。

屋外的喧鬧聲一片，風韌知道是那群將領們也放開了開始胡扯自己這一次的戰績和遭遇。作為一個外人，他雖然參與了戰鬥並且功勞不小，但是終究不好直接參與天雄軍軍官之間的戰況匯報和討論，最後隻得一人去了單間沐浴。而霍雲由於負了點傷不便於沾水，隻好一個人先回去上藥療傷了。

另外，在風韌踏入單間之時，齊賢竟然還問了他句需要侍女伺候不，想做什麽都可以的那種，驚得他一陣落荒而逃，留下背後一片哄笑。

在溫熱的水中又泡了片刻，風韌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氣運轉也基本恢複了七成左右。在解乏的同時他也沒有放下對自己的調整，初次正式使用滄海龍吟，風韌還是有些擔憂的。不過，最後的結果還是比他想象得好上不少，除了重新凝聚真氣稍微緩慢了幾分外，別無其他的不適。

而且，先前由於那兩名女獸人附在自己腿上的黑霧帶來的陣陣影響也在滄海龍吟施展開的那一刻徹底掃除。要是早知道這武學竟然如此神奇而且副作用極小的話，風韌也絕對不會等到最後迫不得已的一刻再用。

隻是不知道，那號稱滄海龍吟最強狀態的暗龍覺醒，我究竟還有多久才能夠去修煉。那兩次的充沛實力，確實讓人無不向往啊！風韌突然想起那股更為強大的武學存在，心中沒由得一陣期待。

在讀取無道哥留給自己的滄海龍吟修煉之法時，風韌也是得知了曾經兩次黑暗屬性入體後自己異變的原因。大概是無道哥怕自己自己不在時風韌亂試，到時候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幸幹脆事先解釋清楚。

自從那次在牛頭山無道哥稍微蘇醒了一會兒後，風韌胸前的玉墜就再次沉默了許久，這段時間來再也沒有絲毫動靜。而且對於如何能夠讓無道哥快些醒來，風韌心中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市場上對於修複靈魂的靈藥價格奇高，並且對於無道哥來說作用還是微乎其微的，用處太小所幸不想。

至於其他的法子，風韌就更是沒轍了，目前也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還好此番遇上了霍雲結伴而行，不然的話風韌就真的得要孤身一人步上不知重點何在的旅途了。

從單間出來之時，風韌望見齊賢一幹人等還在商議著些什麽，雖然憑借他的耳裏想聽清楚是易如反掌，但是卻沒有這麽做。對方如此信任他，以禮待之，風韌沒有道理去幹些無禮之事。

眼見風韌出來，齊賢卻是沒打算放他走，而是招手示意他過來。

風韌不知所為何事，但是還是走了過去，和對他示意的諸位將領也紛紛微笑回禮。

起身一把將風韌扯入浴池之中，齊賢笑道：“何必著急走呢？我還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請便。”風韌突然間莫名地覺得有些拘謹。

齊賢說道：“我們剛才討論了一番，覺得此次獸人的攻城很是沒有理由。按理來說的話，它們往年都是在峒龍城的周邊村落或是小型城池中搜刮些糧食儲備過冬，從未敢於進攻這樣一座堅城。而且，就算糧食不足的情況下，獸人一邊也經常會用它們擄掠來的金銀高價向某些巨富購買足量的儲備貨，那些有利可圖的商人自然很是願意如此做。所以說……”

“你的意思是，這次獸人大舉攻城為的不是糧食，而是某些別的我們未知的原因不成？那麽，你郵箱問我些什麽呢？”風韌自然聽出了齊賢想表達的意思。

齊賢搖頭說道：“我們一幫人討論了很久，也沒能想出此次獸人攻城的原因所在。我在峒龍城也待了十多年了，基本上從軍開始便是在這裏摸爬滾打的，與獸人交手也大小近百仗了。而這次獸人攻城的陣勢當屬曆年來最為浩大的一次。獨眼巨人，我可是有三年沒在戰場上見過了，今天對方竟然一下出動了七頭，真不簡單啊。”

“發動如此大規模的戰鬥，必定是有著某些十分重要的目的……而且今夜在攻城錐上纏住我的兩名女獸人實力也是不容小覷，要不是突然間的大地動，我還真的不知道如何應付。之前我看她們可是能夠輕易從數百鐵騎的圍攻下脫逃，你怎麽看？”風韌緩緩說道。

齊賢回道：“一般情況下，這種大規模的戰鬥中很少有實力修為不俗的高手參加，這也算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而且我馳騁沙場這麽久，還是頭一次在戰場上遇見女獸人出陣，更不說還有此般實力。”

“不僅如此，和我交手的也是一位難得的好手，而且它的兵刃更是不同凡響。”一個嘹亮的身影從門口傳來，眾人轉頭望去，霍雲的身影緩緩走來。

“風韌，接著。”

一道物件化為黑光射向風韌，被他隨手接住。

攤開手掌一看，一柄漆黑色細長的匕首正靜靜地躺在其中，風韌粗略打量一番後神色微變。想到些什麽後，風韌將一股內力注入匕首之中細細勘察，而得到的結果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

“玄階低級靈寶，還帶有微量的空間屬性。這樣的東西放在人類的都市賣場可至少要一百萬金幣，獸人這次果然是好大的手筆！”

風韌微微一笑，而周圍眾將聞言大驚。

霍雲點頭道：“是啊。那名矮小的獸人可是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不過還是勝不過我。可惜的是，我留下了它的兵刃，人倒是逃脫了。”

“有你的這件戰利品還嫌不夠嗎？人跑了就跑了，還失去了合手的兵刃，你下一次自然可以輕易取勝。”風韌將匕首拋回給霍雲。

霍雲接過匕首說道：“之前你們所說的，我在門外也隱隱聽到了一些。關於獸人的目標，我也許能提供一點情報。在和那名對手交鋒之間，我隱約聽到了它所說的幾句話，其中有些不是人類的語言，不過我強行背了下來。天雄軍中，應該有懂獸人語的吧？”

齊賢笑道：“那是自然。不過獸人之中也是有多個種族的，彼此間語言上有些差異，可能想要翻譯需要些時間。你說說看吧。紫葉，你記一下。”

最後一句話，是齊賢吩咐向他背後為自己揉肩的一位侍女。

那名侍女應了一聲，隨後退到一旁向霍雲鞠了一躬。霍雲見狀便說出了十幾個聽上去苦澀的詞語，侍女點了點頭。

“你就記住了？”霍雲見自己有些費勁說出來的詞語，這名身前的侍女似乎聽了後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為難。

齊賢插嘴道：“紫葉可是我手下的首席侍女，記憶力超群，常年處理我未來得及看的文案，從未記錯過。你就放心吧。”

紫葉微微一笑，再次對霍雲鞠了一躬，然後繼續回到齊賢的身後為之揉肩捶背。

對於這名侍女的與眾不同，風韌並未表現出太大的驚異。在此處服侍眾位將領的侍女不少，而其中就以紫葉的穿著最為不同，很顯然是為了標顯她更高的地位。齊賢雖然有些隨心而為，但是風韌相信他用人自然還是看起能力的，所以早就隱隱猜想紫葉必定有超群之處，隻是沒想到會是過目不忘的記憶力。

既然線索已有，雖然還不知道這能不能提供眾人想要的訊息，而齊賢一幹將領還是將話題轉向別處，大體也是接下來的布防和出陣安排。獸人此次攻勢如此凶狠，注定不可能就此罷休，自然還會再來。

眼見似乎現在沒有了自己能插話的地方，風韌識趣地退去，這回齊賢也沒有阻他，任其和霍雲一同離去。

在浴場外的走廊上，霍雲對風韌說道：“沒想到我們竟然卷入了這場糾紛之中，看樣子短時間裏還了解不了啊！”

風韌聳肩笑道：“當初你是想來一試的哦。”

霍雲也是仰頭大笑：“是啊，是我主動要求的！雖說今夜之戰險象環生，但是我打得也很是過癮！既然有架可打，我自然不會嫌棄！再說了，此役不結，我們也出不了城。就讓我們加一把力，讓它早些結束吧！”

風韌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突然撇下了霍雲走向另一邊。

“你去做什麽？”

“當然是回房睡覺。難道你還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