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唐悠兒也從竹溪和慕容羽西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之中,聽明白了一些東西。
聽她們這意思,當年慕容羽西像是無意之間得罪過太子的娘,然後她母妃為了保護她,才和陳貴妃做對,可是無奈陳貴妃有太子相助,所以到了最後慕容羽西的娘隻落得一個一敗塗地。好在皇上的心裏還是心疼她的,並沒有要了她的命,反倒是把她給幽禁了起來。
或許皇上當時是想著,等到什麽時候風聲過去了,再把她給放出來。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皇上的身邊又不乏溫柔貌美的妃子,特別是到了後來,皇上的身邊又有了柔妃。於是漸漸地,皇上終於還是把慕容羽西的母妃給擱置到了腦後。
總得來說,帝王薄幸,終究還是一條千古不變的道理。
不過這個時候,唐悠兒卻並沒有多說些什麽。因為她明白,眼下就算是她再多說些什麽,對於慕容羽西來說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像之前她們說好的那樣,離開這皇宮到外麵的天地裏痛快地逛上一逛還要來的好。
因為竹溪走的急,所以很快她們就回到了寧壽殿。不想回去之後,竹溪卻並沒有找到太後娘娘,直到問了一個小宮女,大家才知道,原來太後娘娘嫌在屋裏太悶了,所以讓紅袖陪著她出去逛園子了。
幾個人又一路找到園子裏去。看到太後正在紅袖的攙扶之下,立在一叢梔子花前。
“這梔子花兒開的可真好,皇奶奶要不要我摘下一朵來給您戴?”慕容羽西此時已經調整好了心情,說話間又變成了之前那個活潑明麗的女子。
太後聞言轉頭,看到她們三個人齊齊立在身後的樣子,也不免開懷地笑了起來:“你這丫頭,也不看看哀家都什麽年歲了,若是還像你們一樣,頭上帶滿了鮮花,豈不是要讓人家笑掉大牙?”
慕容羽西一聲嬌笑,“皇奶奶才不老呢,跟咱們這些人一比,您最多就是顯得更加雍容華貴了一些而已,悠兒你說是吧?”
說話兒間,慕容羽西已經低頭去花叢之中挑選起開得嬌嫩的花朵兒了。
唐悠兒也笑道:“羽西姐說的對,老祖宗您啊,不管往哪裏一站,那就是一句話,貴氣逼人啊對不對?所以這些個嬌細的花兒,在您的麵前,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此時慕容羽西的手上,剛好摘下一朵開得異常漂亮的白色花朵下來,一聽唐悠兒這話,不免回頭嬌嗔道,“這下好了,你這麽一說,害得人家這花兒都送不出手去了。”
“喲!”唐悠兒一聽也忍不住揶揄她道:“我說這位公主殿下,您這花兒要是實在是沒地兒送的話,何不恩賜給小女子我呢?”
慕容羽西單手將腰一掐,“嘿!你這是什麽話啊?笑話我擺公主的架子了是吧?”說著又一伸手,在唐悠兒的鬢邊比劃了一下,“別說,這花兒給你戴著,還真是很好看的。要不,我這就給你戴上如何?”
“去去去,”唐悠兒伸手將她的拿著花兒的手一推,“哪兒有你這樣子的,我才不要你一個女人給我戴花,就算是要戴,也隻能讓紅袖來。”
慕容羽西聞言終於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你你、你什麽意思啊?還嫌棄起這個來了?要我看啊,也別讓紅袖來了,幹脆一點兒,姐姐我直接找一個男人來給你戴花兒好不好?”
太後見她們兩個鬧個沒邊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瞧瞧,瞧瞧,你們兩個啊,這哪裏還有千金閨秀的淑女風範啊?”
不想她們兩個竟然同時正色道:“皇奶奶說的是呢,咱們兩個倒是想要做個儒雅風流的公子哥兒的,隻是可惜了,偏偏生成了女兒身了呢。”
太後實在是拿她們兩個沒轍,不過她還是被她們兩個這副樣子,給逗得開懷大笑起來。
慕容羽西見太後高興,這才又抬手道:“這朵花兒,你到底還要不要戴了?好歹這個也是你家公主姐姐我挑了半天的,你總得給人家一個麵子才是吧?”
“要不還是我來吧。”
幾個人笑得正開懷,誰也沒有發現,旁邊的紫薇花叢之中隱隱走來一位紫衣男子。
“參見王爺!”竹溪站在最後麵,聽到聲音一回頭,便看到慕容霄一臉笑意地從花叢之中走了出來。
“原來是霄兒來了。”太後娘娘看到慕容霄時,眼神兒卻不自禁地瞟了紅袖一眼,紅袖悄然一笑,低下頭來,這才跟在後麵衝慕容霄行起禮來:“奴婢參見王爺。”
而這個時候,慕容羽西早就已經跑到慕容霄的跟前笑了起來:“怎麽七哥你也來了?哦!我明白了,你不是因為小悠兒拒絕了東方流爍的提親的事情,而專門跑過來獎勵她的吧?”
唐悠兒一聽就急了,“羽西姐你說什麽呢!”
慕容羽西卻是衝她嘻嘻笑了一聲,“得了,你們還是不要再隱瞞下去了,莫不是你們真的以為,我這一雙眼睛什麽都看不出來麽?”
太後聞言也不由再次看了紅袖一眼,暗道這事就連羽西都看出來了,莫不是紅袖這丫頭還有什麽事情瞞著哀家嗎?
而紅袖此時感覺到太後瞥來的目光時,也不免連連閃躲。這樣一來,太後娘娘的心裏就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不過此時她倒也不打算再追究些什麽了。畢竟那件事情,紅袖不是已經答應下來了嘛。
而此時,慕容霄卻是早就已經大大方方地走到了花叢前。隻見他先是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這才又找到一朵半開放半含苞的,如玉般溫潤的花朵,萼下還帶著幾片滴翠的葉子。看到那朵花時,慕容霄的臉上明顯露出了一抹清淺卻溫潤的笑容,然後隻見他微微彎下腰來,小心仔細地將那朵花兒摘了下來。
“本王看這朵不錯,比起羽西手上的那一朵正在怒放的花兒,怕是要持久許多。”說著,他又輕輕將花朵舉到麵前,低頭輕輕嗅了一下,這才又輕輕歎道:“嗯,這香味,還真是清新怡人,配上悠兒今天這一襲素雅的裝扮,定然有著一翻別樣的味道。”
“喲!還味道呢,莫不是你還要打算把悠兒給吃到肚子裏去不成嗎?”慕容羽西怎麽看,怎麽覺得明王舉動異常,一時之間又忍不住調侃起他來。
慕容霄才不管他這個妹妹到底說些什麽,早就上前一步,來到唐悠兒的身邊低聲衝她笑道:“怎麽樣,二小姐你可否賞個臉,讓本王為你戴上這朵花呢?”
唐悠兒真心無語,心道慕容霄你不是吃錯藥了吧?就算是本姑娘與你關係很親近好了。可這裏是皇宮啊好不好?所以這種事情,你怎麽就可以做的這麽露骨呢?
不過此時,還沒有等到她衝慕容霄翻起白眼,慕容羽西早就不依不饒地擠了上來:“七哥,你這樣可不行,就算是悠兒要戴花,好歹也要先接受我手上的這一朵兒才行。怎麽說,這個都是我精挑細選準備送給她的。”
慕容霄不理她,“悠兒方才不是說了嗎?哪有一個女人送另一個女人花兒的?所以你自己摘的,還是自己戴好了。要不然,你自己要是看不到的話,七哥我倒是願意代勞一下。”
說話間慕容霄竟然不由分說,伸手就從慕容羽西的手上把花兒給搶了過來,然後衝她嗤笑道:“快點兒低頭,讓七哥看看到底應該戴到哪裏好看一些。”
“你你你……”慕容羽西明顯是被他給氣到了。
“我怎麽了?”慕容霄依舊不知所謂的衝她一笑,然後伸手到慕容羽西的秀發一側,“嗯,我看戴在這裏就挺好。你別動啊,小心我把你頭發給弄亂了。”
慕容羽西無語絕倒。
慕容霄為她戴好那朵花後,這才又眯著一雙好看的鳳眸回過頭來,“怎麽樣各位,本王的眼光還行吧?有沒有感覺羽西戴上這朵花兒之後,整個人的精神都清新了許多?”
說著,他來到唐悠兒的麵前,唐悠兒看著他則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可退了一步之後,她才又突然發現,此時此刻,現場的氣氛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而此時的慕容霄則不為所動地將眉毛一挑,“羽西頭上的那朵花兒不錯吧?可是本王覺著你帶上這一朵兒肯定比她更好看。”
唐悠兒終於滿麵惡寒地開口道:“麻煩王爺,您可以換一個詞兒麽?”沒辦法,當她聽到“好看”兩個字,從慕容霄的嘴巴裏說出來的時候,就感覺到整顆心都是淩亂的。
“這沒辦法,本王也是見仁見智而已。”唐悠兒這會兒總算是看出來了,慕容霄他這一次,絕對是故意的。
那就別怪她會衝他使出殺手鐧了,“王爺,這個,一個人男又怎麽能夠隨隨便便給一個女人戴花呢?當然了,公主她是你妹妹,這一點兒自然例外。”
慕容霄一挑嘴角,逸出一抹得意的笑,“妹妹,本王已經有許多了,不過身邊值得本王為她簪花的女子,卻尚還在空缺之中,倒不如就先算你一個如何?”
唐悠兒真的好想說不可以,可是慕容霄此時又怎麽可能容許她將那些話說出口?隻見他一抬頭,早就已經將手上開了一半的,潔白如玉的枙子花兒,簪在了她斜斜梳起的流雲髻上。
之後,就在唐悠兒還在愣著的當口,他已經細細地端詳了她好幾眼,且再次開口歎道:“沒錯,正是本王所喜歡的樣子。”說著,他又突然上前一步,與唐悠兒靠得越發近了一些,“知道本王為什麽非要與你簪上這麽一枝花嗎?”
唐悠兒斜斜仰起臉頰,低聲咬牙道:“王爺你難道就不覺得,你這樣子做真的有些過份了嗎?”
慕容霄卻在她的耳邊淺聲笑道:“本王曾經聽過這樣一種說法,據說這枙子花在男女的感情之間,還代表著一種含意,你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麽嗎?”
是什麽?唐悠兒眼睛瞪的老大,眼底帶著一絲怒氣。
“永恒的愛,與約定。”慕容霄輕輕俯上她的耳畔,“既然你能夠那般幹脆地拒絕東方流爍,不如你這一生,就留給本王來守候如何?相信我,本王一定會帶給你終生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