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尖銳的,劃破空氣的哨音響起,紅袖發現自己所駕的馬車突然失去了所有的進退之路。
而這一情形,也早已經被透過窗簾的唐悠兒給看在了眼裏,一時之間,唐悠兒也不由暗自唏噓道,“羽西姐,這些人,應該全部都是你的暗衛吧?”
慕容羽西卻衝她露出一副討巧賣乖的笑容,“怎麽樣?你是不是也像別人那樣認為,我父皇對我還真是寵愛到極致了呢?”
唐悠兒不想承認都不行,“別說,我心裏還真是這麽想的。羽西姐果然是皇上的心頭之肉,掌上明珠!”
說實在的,看著慕容羽西這種架式,唐悠兒的心裏還真是有些羨慕。此時也不由暗自下定決心,她也一定要盡快地為自己培養出一批暗衛才好。不過眼下,這件事情還不是時候,等到慶春樓的事情辦好之後,她自然會派紅袖前去準備一些。
而此時,慕容羽西卻已經衝她笑道:“不管到底是什麽吧,總之這批人呢,可是全權聽命於你家公主姐姐我的。眼下你倒是看看,有了這些人,你那二十萬兩銀子可否能夠安全運送回京了呢?”
唐悠兒點頭笑道,“這些人自然是足夠了。”說到這裏,她又沉吟了一下,才又笑道:“然而,隻有人恐怕還不夠,咱們至少還得需要兩輛大車才行。否則的話,恐怕也難以把銀子給拉回來吧?”
慕容羽西笑說,“這個還不好辦啊?隻要有本公主出馬,難道還找不來兩輛馬車嗎?”說完她還笑道,“就算是馬車,咱們都不能找平常百姓家的。等一會兒我叫人真接到宮裏趕兩輛出來,到時候就算是出入城門,都不帶檢查的。”
唐悠兒聽罷笑道:“行,就衝著羽西姐這句話,從今以後悠兒和羽西姐,咱們就是全新的拍檔了。”
“拍檔嗎?”慕容羽西聞言看了唐悠兒一眼,唐悠兒接茬笑道:“沒錯啊,難道你就沒有覺著,咱們兩個人在許多的事情上麵,都大有一拍即合之勢麽?”
“這倒是!”慕容羽西終於也笑了起來:“嗯,拍檔,這個詞我喜歡!”
在慕容羽西的安排之下,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一行人三輛大馬車已經開到了西城門。守城的侍衛見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要出城,也不免上前來將馬車一攔,作勢要盤問一番。
一個身穿紅黑相間官服的守衛走上前來,“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難道不知道馬上就要宵禁了嗎?怎麽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出城?”
走在最前麵的人,自然是唐悠兒她們。此時見到有人來查,唐悠兒也不由衝著羽西公主一笑,“羽西姐姐,看來今天晚上,還真是遇到不長眼的人了。”
慕容羽西見此衝她一笑,“看我的。”說完隻聽她突然衝著外麵嬌笑一聲,挑起簾子便衝著外麵的人笑了起來:“這位軍小哥,本宮乃是當朝的羽西公主,此刻臨時有些事情需要出一下城,不知小哥你可否行一下方便呢?”
唐悠兒一聽,差點兒沒樂了。心道這慕容羽西可真行,堂堂的一朝公主,跟一個小兵說起軟話兒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好聽。
本以為那守衛一聽了她這話,還不得鞍前馬後的為她去開城門啊?卻不想,這個守衛竟然是一個新兵蛋子。所以此時,雖然慕容羽西的聲音甜死個人了,更有羽西公主這一個響亮的名號在哪裏亮著。可是對於他這種愣頭青來說,竟然沒有起到一丁點兒的作用。
“小爺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麽公主。總之太子殿下已經下了明令,宵禁之後,所有人員車輛不得進城出城!”嗬,原來這人還是太子黨徒。
慕容羽西與唐悠兒對視一眼之後,也不由突然改變了臉色。與此同時,隻見她突然從身上摸出一個腰牌,然後直接就扔了出去:“睜大了你的狗眼,仔細看個清楚!本公主有事要出城,我看你們哪個敢攔我!”
事到如今,若是遇上那些聰明一點兒的人,怕是早就已經低頭哈腰,拚命賠禮道謙了。然而眼前的這個蠢貨竟然還是一味的不自覺。特別是此時,當他看到有人從車裏扔出一塊腰牌,然後還蠻橫的不行,張口閉口說自己是什麽公主什麽的,他的脾氣竟然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他奶奶的,你這個小刁婦,你到底是什麽人?不要以為你扔一塊破牌子出來,老子就會怕你了。還說自己是公主,老子還是太子親派的守城大將軍呢!就憑你這種刁蠻的性子,老子看你多是大半夜的夢遊來的吧?”
唐悠兒一聽這話,差點兒沒有笑出聲來。此時再看慕容羽西,隻見她也是被氣的小臉刷白,“嘿,真是沒有想到啊,本公主長這麽大以來,今天晚上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麽不開眼的人。居然還罵我是什麽小刁婦是吧?本公主看你是不想活了!”
待慕容羽西話音一落,唐悠兒便陡然聽到窗外風聲一響,緊接著便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脆響。光聽那聲音,唐悠兒就有一種牙疼的感覺,暗道,這一巴掌還真叫一個響啊!
果然,這一巴掌打得那守衛也是猛然一激靈:“誰?誰打老子?”然而此時,再等他回頭去看之時,又哪裏還有人影子?
這下子,那守衛還真是有點害怕了,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麻的,難道這大半夜的,老子真的見了鬼了不成?還真是有夠晦氣的!”不想這話音一落,耳邊又是“啪”的一聲響,那隻黑暗之中無形的手,果斷地又打了他一個火辣辣的對稱圖形。
再抬頭,依舊是沒有一個人影,這下那守衛不幹了,扯著嗓子欲吼:“誰?誰特麽打老子……”一柄冰冷的寒刃陡然架上他的脖子,嚇得他驀地就沒了聲息。
好半晌,他才又開口道:“好漢爺,您……您高抬貴手,小的、小的知道錯了!求求您就饒了小的一命吧!”
“知道錯了?錯哪兒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耳後飄來。說話間,那人更是將手上的寒刃往前一送,嚇得那守衛又是猛得一縮脖子。
耳邊又聽到那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你方才不是還說自己是太子殿下親封的守城大將軍嗎?怎麽這一會兒竟然就硬不起來了呢?居然連公主殿下都敢辱罵,我看你真是活到頭了!”
那個人這才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敢情這車裏坐著的人真的是一位公主啊?
情急之下,他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就著城門前火把傳來的微弱的火光,將慕容羽西扔出來的腰牌撿起來湊近眼前一看。這一看之下不打緊,嚇得那守衛當時就尿了褲子了。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都是奴才瞎了狗眼,不知道真的是公主殿下大駕來此,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啊!”那人一邊磕頭哀求,還不忘一邊將手上的金牌舉過頭頂,像是生怕再把金牌掉到地上給弄髒了。
不想此時那黑衣人突然一伸手,守衛隻覺手上一輕,金牌早已經到了黑衣人的手上。黑衣人伸手送到車窗邊上,恭敬開口道:“公主,這個人,到底要如何發落?”
慕容羽西先伸手將金牌收回,然後又衝著外麵冷哼一聲,“他不是說自己瞎了狗眼嗎?既然這樣,那不如就直接成全他好了!”
“遵命!”黑衣人說著轉過身去,就要動手,卻又聽慕容羽西開口道:“還有,此人竟然那般辱罵本公主,所以本公主看他長一個舌頭,也是多餘,你不如一並幫他處理掉好了!”
“屬下知道了!”那名黑衣人說著,低頭彎腰將守衛脖領子一提,便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而此時,因著之前那守衛的驚擾,早已經有一小隊守衛圍上前來。然而當大家一時聽清這車上坐著的,竟然是羽西公主的時候,一個個也不由全部都後退了兩步。暗道這個守衛竟然連羽西公主都敢惹,分明就是自己找死。此時此刻,大家可是誰也救不了他。
直到黑衣人帶著那守衛消失在大家的眼前,才有一個小頭領模樣的守衛再次上前,恭敬地衝著馬車行了一個禮道:“請問公主殿下,您這個時候是要出城去嗎?”
慕容羽西這才又探頭衝那人嬌柔無害地笑上一聲:“沒錯呢,本公主出城有點急事,還請這位大哥可以通融一下,放本公主出一下城門,你說好不好啊?”
說著她竟然還從袖子裏摸出一小綻銀子出來,伸手扔給了那個守衛:“這點兒銀子,你拿去給諸位兄弟們置辦點酒菜,大家晚上守城可要打起十分精神才好啊!除了本公主之外,其他人是斷然不可以隨便出入城門的。”
那守衛又如何敢收她的銀子,陡然間被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公主對屬下們的關心,屬下們感激不盡。不過銀子,屬下們卻是萬萬不敢拿的。所以還請公主您能夠收回去才好……”
卻不想慕容羽西聞言將眼一瞪,“你這意思,莫不是嫌棄本公主給的賞銀太少了嗎?”
那頭領一聽這才又磕頭致謝道:“不敢不敢,既然如此,那屬下們就多謝公主了。”
“嗯。”慕容羽西這才又衝那群人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們就快點前去開門吧。”那頭領連忙將手一揮,一隊人馬跑到城門口打開門,放下吊橋讓她們出城去了。
直到出了城門之後,慕容羽西這才又轉過頭來去看唐悠兒。卻見她正滿臉疑惑地望著自己,也不由好奇開口道:“悠兒你怎麽了?你幹嘛要用這種表情望著我啊?”
唐悠兒這才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口問她道:“羽西姐姐,我就是想要問你一下,方才那個自稱太子親封的守城大將軍,你到底打算要怎麽處置他啊?難道真的要把他的挖眼割舌?”
慕容羽西聞言卻衝她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