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看著唐悠兒如此淡定的神情,那簡直是又著急又羨慕:“小姐,我這兒都快要被氣炸了。你倒好,竟然還想著要撈什麽好處?你到說說看嘛,咱們到底能夠從這裏撈到什麽好處啊?”
唐悠兒笑著將她一拉,“淡定一點兒嘛,平日裏,你不是一直都是很穩定的嗎?怎麽今日裏這火氣還像是下不去了是的?”
“我能下得去嗎?”紅袖說著,又四顧望了一下,才又開口道:“想當初咱們那是費了多大的功夫啊?這才好不容易把喬雲宸那廝給扳倒了。這下好了,他才進去幾天啊,竟然就這麽輕而易舉地給放了出來,這簡直就是沒有天理嘛!”
唐悠兒衝她一搖頭,笑道:“你啊!怎麽看事情就隻看到表麵,而不會往深處再想一想呢?”
紅袖聞言看唐候兒一眼:“深處?”
唐悠兒將她一拉,“走了,我們不如邊走邊聊好了。”說著兩個人便出了前院,直奔後院而去。
途中,唐悠兒才又對紅袖分析道:“紅袖你倒是想想,雲嫣嫣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喬雲宸怎麽著都是喬大老爺的親兒子,又是他們喬家的長房嫡孫。這麽一個身嬌肉貴的人,給送到了大牢裏,你說他們家的人會不著急?”
“那有什麽辦法?”紅袖冷聲道:“誰讓他犯下了這麽大的罪過呢?”
唐悠兒笑:“你說的倒是,可是紅袖你也不想想,喬雲宸所丟掉的,到底是哪裏來的銀子?不還是他們喬家的嗎?既然是他們喬家的,如果他們喬家再想辦法,以最快的速度把它給補齊了,你說皇上他又還能有什麽好說的呢?”
望著紅袖張大的嘴巴,唐悠兒又衝她笑道:“更何況,上次在宮裏你也看到了,那位柔妃娘娘,看樣子也是一位得寵兒的主兒。這喬雲宸怎麽著都是她的親弟弟,你說她就真的能夠放任這一切,而不管不問嗎?恐怕這幾日裏,她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上,不知道得滑落多少眼淚呢?你想皇上如果見了,會真的一點兒也不動心?”
紅袖聞言無語,隻得將頭低下道:“難道這件事情,這麽著就算是過去了?若真是這樣,豈不是也太便宜喬雲宸那廝了?”
唐悠兒又笑著將頭一搖,“過去,應該算是過去了,不過這件事情,恐怕卻是一點兒也不便宜,倒是真的。”
紅袖一聽也不由十分好奇起來:“小姐你這話,到底又是什麽意思?莫非你的意思是,喬家為了把喬雲宸從大牢裏保出來,又會花費不少的銀子嗎?”
唐悠兒衝她笑道:“否則呢?難道你真的以為,那大理寺的大牢裏,是什麽人都能夠隨隨便便進出的嗎?”
紅袖聞言也不由笑了起來:“這倒是的,聽說那大理寺的大牢裏,隻要有人被關進去了,你就是想要進去探個監,若沒有一點真金白銀的,怕是也進不去呢。
唐悠兒點頭一笑:“聰明!”說到這裏,隻見她突然仰天一笑:“紅袖你應該還記得吧?上一次,隻因為喬雲宸陪了咱們九萬兩銀子的事情,便逼著他把自己名下的富春樓給抵押了出去。更何況是這一次,喬雲宸不光坐牢這一件事,還有他丟掉的三十五萬兩銀子呢?”
“可是小姐你不是說,他們喬家一定會想辦法嗎?”紅袖問。
唐悠兒笑,“會想辦法倒是沒錯,可是即便是他們喬家生意早已經遍布了全國,然而在這種剛剛已經抽出上百萬兩銀子的時刻,他們又如何還能再迅速籌出那麽多的銀子呢?更何況,這遠水可是解不了近渴的。”
紅袖一聽,也慢慢地明白了過來,一時也不由笑道:“那以小姐你的意思呢?”
唐悠兒笑著看她一眼,“我還有什麽別的意思?不是早就已經告訴過你了嗎?如今,恐怕正是咱們可以從中大撈一筆的時候到了。”
說著唐悠兒衝紅袖又是一笑,道:“快點兒走吧,等會兒吃了飯之後,咱們不如出一趟門,先到巧娘那裏坐上一坐,也順道在外麵打聽一下,最近這幾日裏,這京城裏到底都出了一些什麽樣的新鮮事兒。”
“嗯!”紅袖一聽,連忙笑著衝唐悠兒點了點頭:“奴婢明白了。小姐,咱們這就快點兒回去吧,中午你想吃點兒什麽,我回去給你做去。”
午飯之後,唐悠兒又在屋子裏補了一會兒午覺,這才又起床,叫紅袖準備了兩套男裝,兩個人經過了一番改裝打扮之後,各自在背上背了一個不起眼兒的青皮兒包袱,然後才又從後門出溜了出去。
按理說,以如今她們兩個人的功力,即便是走一點兒路,直接步行到巧娘哪裏去,也已經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了。
可是紅袖想想,還是覺得走路不夠方便,於是便讓唐悠兒在街頭等著,她到大街上去雇一輛馬車去。
好巧不巧,當紅袖到了街上之後,剛好又碰上昨日的那位車老板兒。他倒是十分的眼尖,一看到紅袖就趕著車子跑了過來:“小哥兒,您今日又要出遠門?要不要小老兒再送你一程啊?”
紅袖聞言一樂,“原來是老爹啊?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啊,既然今日又遇到了您,那不如我們還繼續坐您的車吧!”
車老板聞言又四下裏看看,“你們?莫不是另一位小哥兒也要和您一起出門嗎?怎麽小老兒我倒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呢?”
紅袖衝他一笑道:“我家……啊,我家兄弟在前麵等著呢,不如老爹你先隨我一起來就是了。”
車老板依言把車給趕到街頭,然後紅袖便去叫唐悠兒和她一起來上車。
唐悠兒看了那車老板一眼,總覺著有些奇怪。
卻不想那車老板竟然先她一步就開了口,“小老兒在這條街上,也算是趕了這麽多年的車了。這生意,還真是越來越難做了。倒是兩位小哥,還真是兩位不可多得的,又十分大方的客人。”
紅袖一聽,連忙衝他笑道:“哪裏、哪裏,老爹過譽了呢。”
車老板又衝她們躬身笑道:“如果兩位方便的話,小老兒在這裏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兩位小哥兒能夠答應下來。”
“這個嘛……”紅袖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應該由唐悠兒做主要好一些,於是便看了唐悠兒一眼。
唐悠兒聽了這麽久,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便衝著車老板點頭道:“老爹有什麽話,不訪就直說好了。”
老者這才又衝著唐悠兒施禮道:“是這樣子的,小老兒見兩位小哥兒都是好人,所以便想著,如果兩位以後要是有什麽地方要去,或者是用得著馬車的話,不如就多多光顧一下小老兒好了。”
紅袖聽了這話,也不由再次轉頭看了看唐悠兒。
按理說,唐悠兒原本是有自己專用的馬車的,隻不過那都是平日裏官麵兒上用的。而像是這樣偽裝出行的情況,就顯得有些不方便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像是她們這種情形,有的時候還真是需要一輛專用的馬車。馬車可以不豪華,甚至是毫不起眼的,但是卻必須是可靠的。就比如這種街頭雇來的馬車,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然而,紅袖卻從來沒有想過,會從頭至尾的去雇傭一輛專門的馬車。
因為有些事情,一次兩次或者還沒有什麽,可是這次數多了,她可就真的說不清了。
所以此時,她才又看向唐悠兒。畢竟說來說去,這件事情,還是得要小姐來拿主意才好。
和紅袖一樣,當唐悠兒聽了那老者這一番話之後,心頭也同樣想到了這一點兒。
可是唐悠兒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就正如她之前看到這位老者時的感覺那樣,以她前世看人的經驗,她總感覺到這個車老板的身上,似乎透著一股特別詭異的感覺。
不過一時之間,若真的要讓她說出來,這位老者到底怪在什麽地方的的話,她又一下子說不清楚。
可越是這樣,唐悠兒的心頭反倒越是好奇了起來。一時之間,她的心頭也生出了諸多的懷疑。
比如這個老頭會不會是誰派過來監視她的?
是太子嗎?
抑或,會是慕容霄呢?
然而,懷疑歸懷疑,唐悠兒也得仔細考慮一下,這個老者到底值不值得她去冒那個險。如果真的因為她自己的一時大意,而在最終為自己招來一夕禍患的話,她倒是情願保守一些。
好在這種事情都還可以留在後麵慢慢考慮,至於今天的行動,對於她們來說,倒也沒有什麽是需要特別注意的。
想到這裏,唐悠兒便衝著老者淡淡一笑:“老爹說的原來是這個。這原本也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就請老爹你放心好了,隻要是以後我們兄弟出門時,還能夠像是今日這般,剛好遇到老爹你,就自然不會再去光顧其他人就是了。”
唐悠兒這話說的極為圓滑。她沒有一口回絕車老板的請求,也沒有拍著胸脯向他打包票,隻說如果能夠遇上,那自然是會先考慮他。
所以,除非這個老者真的是如她想的那般,是某個有心人專門派在這裏監視她的。為了生計,他總不能天天守在這裏等著唐悠兒出門吧?
唐悠兒說這話的時候,自然也悄悄留意了老者的神色,卻不想那老者的麵上竟然還真是一點兒破綻都沒有。
在聽到唐悠兒這話的時候,他倒是顯得十分激動,還連連衝著唐悠兒行禮來的,“嗬嗬,就是說嘛,小老兒早就已經看出來了,兩位小哥還真是好心腸的人呢。”
唐悠兒衝他微微一點頭,“好說!不如今日,老爹你這車子,就由我們兄弟包下來好了。而這一會兒,老爹你就先把我們送到城南的悠然客棧去好了。”
老者一聽,連連躬身道:“得勒,小老兒這就拿凳子,還請兩位小哥兒先上車坐好就是了。”
唐悠兒微微一笑,也不再答話,等到車老板將凳子擺好之後,她便帶著紅袖一起上了車,一行人緩緩朝著城南悠然客棧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