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麽沒有實施呢?”唐悠兒還真是想不明白,既然紅袖有這個心,怎麽就沒有付諸行動呢?
卻聽紅袖歎道:“奴婢有這個心,也要有這個力才行啊。”
見她一臉不解,她便解釋道:“小姐你都不知道,原本小姐的身上,早已經有了些內力。可是小姐大病了一場之後,別說是心鏡變糊塗了,就連身上的經脈,也同樣發生了讓人不解的變化。在那種情況之下,小姐別說是練功了,就連多動之下,心髒就開始受不了了。”
唐悠兒聽著總有一點好笑,經她這麽一說,還真整得跟心髒病似的。
不過看紅袖那神色,倒也不像是說謊。
“那照你的意思,你剛剛一直扣著我的脈門,可是在我的經脈裏有了什麽新的發現?”聽她說了這麽多,唐悠兒當然已經明白了她話語之中的那些含意。
看樣子,她那混身經脈大逆轉的形勢,早就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果然,紅袖聽了她的話之後,十分激動的衝她點起了頭:“真的,小姐,你說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嘛?我苦求十幾年不得的現象,怎麽過了一夜之後,竟然全部都變成現實了?”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唐悠兒笑了起來。
不過,她的腦袋裏,卻早已經飛快地轉了上百圈,要說這件事情還真是很奇怪,若按她以前看了那麽多武俠小說什麽的來說,莫不是經過昨夜那一番折騰,竟然讓她打開了全身的奇經八脈?
說話回來,唐悠兒前世本就是一個身手不凡之人。隻不過身為特種兵的她,練的都是一些外家的硬功夫,講究的是快狠準。至於內功什麽的,在當時的她看來,不過是一種傳說。當然了,在部隊裏的日子的確太過忙碌,她也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現在,一切就變得全都不一樣了。
“看你高興的,不就是經脈通了嘛。不如從今天起,我就跟你一起,開始重新修練啊。對了,你身上應該會有什麽高明一點兒的內功心法什麽的吧?”她突然笑問紅袖。
卻不想,紅袖臉上的笑意卻突然濃厚了起來:“小姐莫急嘛,有些話我還沒有跟你說完呢。”
“還有什麽事情啊?”唐悠兒望著她,一臉的不解。
“就是小姐身上的內力啊。”紅袖神色之間越發激動了起來:“小姐早就已經不記得了吧?夫人臨終之前,曾經將她身上的內力分為兩半,然後分別灌輸給了我們兩個人。”
“什麽……意思?”這一下,唐悠兒就更加不明白了。
話說那位二夫人到底是怎麽個意思啊?一份內力,還分傳給兩個丫頭,她以前可隻聽過多個人將內力傳給一個人的。
紅袖的神色卻突然變得沉重了起來:“當年二夫人遇到我娘親的時候,她隻不過剩下了一口氣,而那個時候的我,也尚且還在繈褓之中。二夫人救了我娘親的命,然後又給了我娘親一筆銀子,讓我娘親好把我養大。可是等到我六歲的時候,娘親還是沒有熬過去,最終還是死了。”
這還是紅袖第一次在唐悠兒的跟前講自己的身世,卻原來她竟然也是如此可憐。
唐悠兒不由抬起手來,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好紅袖,你不過比我大了一兩歲而已,可是這些年卻讓你為了我吃了這麽多的苦,真是苦了你了。”
紅袖聽了,卻微笑著衝唐悠兒搖了搖頭:“小姐千萬可別這麽說。若不是當年我娘親死的時候,壯著膽子來到相國府上求見二夫人,乞求她收下我在府上做一個小丫頭,說不定我早已經餓死在街頭了。”
“別瞎說,你這不是也好好的長大了嗎?”
“是啊。”紅袖感歎道:“當年我娘將我送來的時候,小姐才三歲大小,正是活潑可愛的年紀。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當時小姐拉著我的手,一定要讓我留下來陪你玩。相國大人見你如此喜歡我,便也依了二夫人,就把我們母女給留了下來。”
說到這裏,她更加感歎道:“隻可惜那個時候我娘親已經病的不行了,就算二夫人醫術好,又天天守著她,可是到了最後,到底還是沒能治好她,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她就死去了。”
唐悠兒聽了,也不由歎了一口氣。
而此時紅袖已經抬起了頭:“那個時候,雖然我沒有了娘親很傷心,可是二夫人卻把我當成親女兒一樣看待。雖然表麵上我是小姐你的丫環,可是二夫人卻從來都沒有虧待過我。就連小姐,也一直把我當成親姐姐般看待,連睡覺都要和我一個被窩。所以那幾年,我過得很快樂。”
“也就是我到府上的那一年,二夫人的氣色卻一天天地暗沉了下去,當時我還以為她患了什麽病,便問她既然她自己是大夫,怎麽不把自己的病給治好。二夫人卻笑著說,並不是什麽病都可以治得好的。然後,她便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她說紅袖,你跟我學武功好麽?這樣,等到我死了,就不怕有人會欺負悠兒了。”
“吧嗒”一聲,也不知道怎麽的,當唐悠兒聽到這裏的時候,眼淚竟然就那麽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紅袖神手為她拭去眼淚,然後笑道:“從那之後,我便和小姐一起隨著二夫人學起了武功,直到三年之後,二夫人終於和我娘親一樣,再也支持不下去了,便把我們兩個同時叫到她的房間,說要把畢生的功力傳給我們二人,隻有這樣,我們兩個才能共同快速進步。如果有人欺負我們的話,我們兩個就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來共同維護自己了。”
“這麽說來的話,現在就連我身體裏麵的內力,也全部都恢複了,對嗎?”唐悠兒心裏充滿了感動與激動,眼淚還在眼眶裏一圈圈地打著轉。
可是她卻知道,從現在開始,她真的可以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任人欺負的唐悠兒了。
隻見紅袖鄭重是衝她點頭道:“隻要小姐能夠按照我說的方法去做,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小姐的內功修為一定可以快速上升到令人驚訝的層次的。”
“好,我決定了,就按你說的做!”唐悠兒對紅袖點了點頭。
雖然心頭高興,可是唐悠兒實在是太累了。好在她在這個家裏,隻是一個無人問津的二小姐而已。是以,就算是她想留在房裏大睡上三天,也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昏昏沉沉之中,唐悠兒直直睡了一個上午。
午膳時間,紅袖才好不容易將她從床上叫了起來。
“小姐,老爺今日在正廳裏擺下家宴,說是有事情要告知大家,就連小姐也一並傳到了呢。”紅袖坐在床頭,將淡紫色沙帳攏起,然後用墜著紅瓔珞的金勾掛好,方才探身入內,將唐悠兒從床上扶坐了起來。
望著眼前還在晃蕩著的紅瓔珞,唐悠兒的神色之中也是一片迷離惝恍。
過了半晌,她方才像是陡得反應了回來:“紅袖你說什麽來的?爹爹他,今日竟然要傳我去正廳吃飯了嗎?”
來到這裏也有些日子了,唐悠兒早就已經弄明白了她在這個家中的位置,不光是家裏的幾位女主人不喜歡她,即便是她唯一的老爹,多年以來也同樣沒有拿正眼瞧過她。
這些時日以來,雖然相國大人對她的態度已然有了一些改觀,卻僅限於兩個人見麵的時候。
當然了,繁忙如相國大人,自然是沒有多少時間留在家裏享受所謂的天倫之樂。即便是他回到了府上,有小少爺和大小姐圍繞在他的身邊,對於他來說也就已經足夠了。
若不是上一次在皇上的禦書房裏,因著唐悠兒退婚一事,讓他猛然醒悟到這些年來對這個女兒虧欠了太多,想必他永遠也不記得,唐悠兒還住在這個院子裏。
當然了,自從那一件事情之後,這些時日裏,相國大人總會抽出一小會兒的空閑,專門到這個偏僻的小院裏坐上一會,卻也隻是和唐悠兒說上兩句話,就走了。
其實唐悠兒也知道,相國大人能夠抽出這麽一點時間前來看她,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可是很無奈,她與這位爹爹,到底還是沒有什麽共同的話題。所以經常話語說了不到兩句,便是沉默的冷場。是以過了幾天之後,唐相國到這裏的日子,終於又慢慢地減少了一些。
不過,即便是相國大人對唐悠兒的態度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可是這請唐悠兒入前院正廳去用餐一事,卻還是第一次。
不用想就知道,自從唐悠兒變得癡傻以來,莫說是前院正廳了,即便是以前二夫人住過的院子,都叫大夫人作主給收了去。
自此她與紅袖主仆二人,住在這方偏僻無人的偏院裏,既無人理,也無人管。雖說十分的淒清,可是時間久了,紅袖到也覺得還好,至少二小姐受大夫人罵的機會倒是少了許多。
隻是,那些年裏癡傻中的唐悠兒,卻並不能理解紅袖的苦心,居然還一次一次傻嗬嗬地去找姐姐,結果每次都被大小姐和她的丫頭紅鵑戲弄到亂七八糟的。特別是大夫人在場的時候,紅袖又偏偏不能強自出頭,是以隻好眼淚漣漣地將二小姐從人群之中拖走。
可是今日倒好,相國大人居然傳下命令,專門請了她前去參加家宴。
這又讓唐悠兒的心裏,如何不感覺到吃驚不已。
“小姐,你打算好了嗎?你要是實在不想去,不如我現在就去回了絡素。”絡素是秦管家的女兒,也是府上的大丫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