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按說向郭美美這樣的副管家進門時不需要李二牛通報的,但是郭美美也不是沒有眼力界的人,在樓梯上遇到那個李二牛帶著的漂亮女人時,她回去幾乎沒有費力就查出了來人正是老板娘,自己這個小夥計來老板娘麵前還是恭順一點好,因為她也從謝怡然的眼裏看到了不自然和老母雞護食的警惕。
“讓她進來吧。”郝秋喝了口茶說道,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裏麵有什麽不妥,以及郭美美今天表現的不自然。
“郝縣長,按照你的要求,這是今天最新的調查結果,您看一下吧。”郭美美將手裏的材料遞給了郝秋,後退一步,依然站著。
“坐下吧,我還得看一會呢。”郝秋指了指椅子說道,但是郭美美笑笑沒有動,還是站在那裏,郝秋眼光瞄了她一眼,不再說話,仔細的看著手裏的材料。
上一次接到郭美美報告的關於賈成亮爆炸案的內部消息,郝秋就知道,在公安局內部關於爆炸案的意見並不統一,有的人想瞞,而有的人想調查,而郭美美竟然知道這樣的內幕消息,可見她在公安局內部一定有自己的關係,所以郝秋在聽取了鄭呂岩的匯報之後,特意囑咐郭美美一定要利用自己的關係將爆炸案的第一手資料複製一份給他,這不是幹擾辦案,這是在時刻監督辦案,而對於鄭呂岩,郝秋顯然是信不過了,首鼠兩端的人不值得信任。
“這上麵說,這次爆炸很可能會牽出小山子鎮小煤礦的事,小山子鎮到底有多少小煤礦,你那裏有個準確數字嗎?”
“沒有,對這一點雖然縣裏一直諱莫如深,可是據我所知,不單單是小山子鎮的幹部,就連縣裏的部分幹部,在小煤礦都有股份,隻不過賈成亮這個小煤礦是比較大的而已,誰在這個小煤礦裏投了錢,現在來說,還不好說。”
“縣裏也有人在那裏投了錢?這消息準確嗎?”
“準確,縣長,這夥子開煤礦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所以我的意思是要治理也得緩一緩,不能一刀切,而且不單單是縣裏的幹部有股份,這些小煤礦很可能還涉黑,不然的話不會有爆炸案這樣極端的例子。”
“黑惡勢力?”郝秋稍微一沉吟,就知道了郭美美所說的是什麽意思了,在這個瀘縣,黑惡勢力有誰呢,這不是呼之欲出嗎?但是令郝秋不解的是,如果是白老三幹的,那麽他就不知道賈成亮是山河市委賈書記的侄子,這不是給自己的老爹惹禍嗎?
就在郝秋和和郭美美在辦公室談工作時,卻不知道在小餐廳的門後麵有一個人在仔細的傾聽著兩人的談話,不用說,這個人就是謝怡然,女人的直覺總是有一種自虐傾向,老是懷疑有人會搶自己的老公,或者是會對自己不軌,正是這樣的情緒,才導致女人經常會疑神疑鬼,本來男人沒有往那方麵想,可是經女人這麽一提醒,反而是想起來了,是男人就該幹點這樣的事啊。
“縣長,凡是涉及到煤礦的事,曆來都不好處理,別的不說,你看看山西這幾年換了多少高官了,哪個和煤炭沒關係,所以說,別看是我們這個小縣,道理是一樣的,再說了,我們真要是下大力氣整頓,這等於是斷人財路,斷人財路可是如殺人父母啊,這些涉黑的人可是什麽事都幹的出來的,所以我覺得倒是可以利用賈成亮這個案子先先敲打一下,看看反應再說。”郭美美是從郝秋的利益出發考慮的,可以說這是良言,沒有一點私心,這才是一個政府辦主任應該有的能耐,不單單是為領導服好務,有時候還得參與謀略,這才是一個優秀的政府辦主任,要是李二牛聽到這番話可就不這樣了。
可是這番話聽到謝怡然耳朵裏又是另外這一種感覺,這個女人對郝秋這麽關心,句句良言,這裏麵要是沒有什麽事,一個年輕女人怎麽會對郝秋這麽上心,即便以前沒有什麽事,那難保以後沒有什麽事,郝秋的家世如此好,難保底下的這些女人不打他的主意,想到這裏,心裏的野草就瘋了似的長起來。
“你說的有道理,我會考慮的,你告訴他,讓他認真的,仔細的查下去,一定要將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不然的話,他的隊長就別幹了,好不如下去幹個派出所長呢。”郝秋給許洪鑄用了激將法,他倒是想看看是什麽人敢用這種滅家的方式挑戰市委副書記的權威。
送走郭美美,郝秋本想看看文件,但是一想到臥室裏還有個女人,他的心就靜不下來,看來這辦公的地方和住宿的地方真的不能在一塊,這樣能使人感覺憊懶,於是站起身打了個哈欠,向臥室裏走去。
“你下班了?”謝怡然疊著給郝秋帶來的衣服,問道。
“下班?唉,我哪有下班的時候啊,這不是你來了嘛,我得抽出時間陪陪你啊,要不然你回去肯定又去叔叔那裏告狀。”
“哼,知道就好,努,這是我給你帶來的衣服,另外,我不想一天到晚憋在這裏,你帶我出去看看好不好,看看你們這山裏有什麽好玩的地方?”謝怡然將衣服放下,拉著郝秋的胳膊坐在了床邊,撒嬌道,這個樣子是她很少做出來的。
“唉,你來的真不是時候,你看看,過幾天就要召開人代會選舉我擔任縣長,現在還掛著一個代字呢,你說這個時候我能帶著自己的老婆去到處遊山玩水嗎?”郝秋無奈的說道,這是實話,但是謝怡然是一個女人,她想聽得不是實話,而是哄話,哪怕是你今天答應了,晚上反悔也沒有關係,可是就連這樣的哄話郝秋也不願意說,可以說,郝秋這個人實在是很沒趣,不知道對別的女人會不會這樣,而且這也是女人最容易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