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說了這麽多,也表明了來意!
而既然條件已經談妥,那麽剩下的話題就輕鬆了許多,當李二牛離開郭美美的家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在這期間,郭美美已經表示一定會盡自己的最大努力當好政府這邊的管家,絕不會出什麽差錯,這也就表示郭美美的態度了。
而且通過似有似乎的暗示或明示,李二牛已經對縣裏錯綜複雜的人事關係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誰和誰走的比較近,誰和誰有矛盾,誰和誰是鐵杆,基本上都打聽清楚了,而這些恰恰是郝秋現在最需要的,哪些是可以拉攏的,哪些是可以離間分化的,哪些是必須予以打擊的,分清敵我,是政治鬥爭的前提所在,不然不是誤傷就是達不到效果。
“領導,我們今天去人大嗎?”李二牛將一杯衝好的咖啡放在郝秋的桌角上,他有早晨喝一杯咖啡的習慣,說早晨喝一杯咖啡,這一上午都有精神,據說這是他好多年的習慣了。
郝秋看了看李二牛,沒說話,沒說話不代表沒有意思,他在等李二牛接下來的話。
“人大林主任在幹部中很有威望,湊著春節,正好去走訪一下,年紀大了,喜歡熱鬧!”李二牛說的輕描淡寫,但是這裏麵的意思很豐富。
第一,林主任是一個老幹部,在這縣裏的老幹部,肯定都有自己的一幫嫡係,而且按照憲法規定,人大主任應該是二把手,雖然這在基層政府有點名不符實。
第二,林主任好像不像以前那麽受人重視了,所以有時候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別人可以不去,但是如果這個行政一把手去,那就是另外的意思了,何況人大主任是常委,如果能夠聯合,這是很有助力的,對於這個剛剛上任的縣長也是很有幫助的。
“準備了什麽?”郝秋喝了口咖啡問道。
“林主任沒有別的嗜好,尤其鍾愛咱們白山酒廠出的白山特曲,我那裏正好有幾瓶,就給他帶著吧!”李二牛說道。
郝秋則是笑笑沒說話,其實別的他不知道,但是早晨的時候他發現李二牛的勇士並沒有在大樓後麵的停車場裏,至於去了哪裏,他原本不知道,但是現在算是知道了,這小子肯定是半夜跑了一趟白山。
郝秋猜的沒錯,要說白山特曲沒有什麽好的,但是如果是在白山酒廠現打出來的,那就不一樣了,這酒是李二牛半夜給打電話給高麗林那小子要的,高麗林正好是當班,要不然非得罵死他不可。
說實話,高麗林開始有點佩服青陽的眼光了,這李二牛還真是能折騰,這才多長時間,居然又跟縣長混上了,看來這事不單單是一句走了狗屎運就能解釋的。
所以李二牛的事就是他的事,大半夜敲人家酒廠的門,把人家酒廠老板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前幾天嫖女支的事犯了呢,於是趕緊將還沒有勾兌的糧食原酒拿出來給高麗林灌了五十斤。
“給林主任的秘書打個電話,問問林主任中午有沒有時間,如果還沒有別的安排,一起吃個飯!”郝秋倒是沒說什麽,點點頭說道。
“好,我馬上去辦!”李二牛答應著出去了。
看著李二牛將門關上出去了,郝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這小子的腦子不是一般的好用,領導想到的,他想到了,領導沒有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雖然兩會選縣長是等額選舉,一般不會有什麽差池,可是不能將這種僥幸心理拿到官場上來,誰要是在官場上抱有僥幸,那麽官場肯定會將誰澆醒,他不能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白堂軍一定會維護組織意圖上,他要有自己的力量,沒錯,無論是結盟還是利用,從現在就得開始了,盡管現在自己還沒有正是掛牌。
“哎呦,郝秋大縣長,你看看,這一到年底事就多,就還抽出時間來人大,我真是感覺很不好意思啊!”人大主任林德榮是在讓賢了縣委副書記才得到這個位置的,所以他在縣委裏是自成一係,既不合白堂軍一夥,也不和原來的趙廣誌一夥,這正是趙廣誌一直鬥不過白堂軍的原因,雖然兩人都對林德榮有拉攏之意,可是林德榮一直是裝聾作啞,這樣更加顯得他的勢力重要,這也是他這個老家夥一直在這裏玩的經營策略。
“林主任,我是晚輩,你不會怪我來瀘縣這麽長時間了沒來看你吧?”郝秋話說的調非常低,沒辦法,當你不如別人時,適當的低頭和彎腰都是蓄勢待發的必要準備,這也是郝秋明白的最基本的道理。
“郝縣長,你這樣說我可不敢當,來,裏麵請!”林德榮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很顯老者風範。
李二牛跟在後麵,和林德榮的秘書謝洪舉一起拿著四瓶酒,林德榮一瞥眼,就看到了白山特曲,不禁微微瞥了一眼郝秋,下的功夫不少啊,林德榮有點得意,看來騎在牆頭上不偏不倚的人才是最風光的那一個,趙廣誌走了,這個郝秋又來了,看來他這個人大主任手裏的那張票對於某些人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人大是我們國家的權力機構,任何時候都是很重要的,沒有了人大這個代表人民利益的機構存在,那麽就沒有民主了,所以林主任,瀘縣的經濟建設還得你這樣老成持重的幹部把關啊,你可不能跑到人大就不管事了,這樣是我們瀘縣的一大損失啊!”郝秋肉麻的話說起來一點都不比談戀愛的小青年差,李二牛在身後聽著兩人你吹我捧的,心下不禁歎息,看來就是當了官也不能免俗啊。
的確,官場就是這樣,一步關係不到位就很有可能是給自己埋著一顆炸彈,而這顆炸彈說不準就在你不注意的某一刻,直中你的命門!
所以,官場上的拉攏比任何一個勢力上的程度都要稠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