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跪在麵前的李誌,郝秋的心裏也是一陣的不平靜!
說實話,其實郝秋也是無可奈何,要是放在以前,嫉惡如仇的他肯定會將這件事捅到常委會上,可以肯定,李誌這個鎮長當不過這個星期,而且李誌並不是白堂軍的嫡係,所以肯定會給這個新來的年輕縣長一個麵子,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但是那樣又能如何呢?
他這個外來戶還是沒有自己的羽翼,開會時他就常常想,台下這些人有哪個是他的人,或許這有點太江湖味,可是官場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果你想做點事,沒有幾個左膀右臂哪行,所以本來今天很憤怒的他,意外的憋住了自己的怒氣,不得不違背著自己的道德底線原諒了李誌。
郝秋狠狠的把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怒氣給壓了下來,他要的效果還不是現在,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李二牛看著李誌低著頭跟在郝秋的身後出了門,他一點都沒有驚訝,既然郝秋將幾個人都趕了出來,那麽自已這個老板肯定會利用這件事和李誌做個交易,至於是什麽交易,那就難說了。
“好了,你就不要再跟著了,上好你的班。”郝秋對身後的李誌淡淡的說道。
李二牛跟著郝秋出了鎮政府大門,上車之後就出了鎮子,看起來是回縣城的路,但是出了鎮子沒多久,汽車就拐向了一個山路,一直開到不能開車為止,李二牛小心的將車掉轉了頭,期間真是險象環生,但是沒有辦法,再往前恐怕是連掉頭都困難了。
這條路絕對不差於三家子村的那條危險路段,這可真是提著腦袋在玩命呢!
“我從來沒有到鄉下來過,不瞞你說,上次去你們那個三家子村,還是第一次下到這麽基層的地方,但是現在突然不得不下鄉,我才知道光在上麵聽聽匯報材料真是太荒唐了,匯報材料的人不可信,你想想,材料能可信嗎?”看著周圍的景象,郝秋有感而發。
“怪不得以前的幹部都講究下基層,現在少了,打個電話,聽聽匯報,下麵人說什麽就是什麽,雖然有時候領導可能知道這事有假,可是為了某種利益,又或者懶得去認真,所以也就過去了。”李二牛邊看著郝秋的臉色,邊慢慢說道。
“小李,你有什麽話可以直說,不用像其他人那樣畏畏縮縮,如果在你這裏也聽不到真話,那我可就真的聾了。”郝秋看了一眼李二牛說道。
“領導,我一直都納悶,為什麽會選我做你的秘書,我可聽說劉主任為這事沒少費勁。”李二牛問道!
“有沒有費勁那是他自己的事,他該管這個。”
“領導,前麵有個村莊,要不我們去看看吧。”說著,李二牛手指前麵的一個小村莊!
“嗯,走吧,去看看,哎,這個村是什麽村。”郝秋問道!
李二牛根本沒有來過這裏,哪知道這是什麽村啊,於是打開手機地圖,想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郝秋看了看搗鼓手機的李二牛:“這個時候看地圖有什麽用,這荒山野嶺的難道也能顯示出來?”
李二牛很不好意思收回了手機,再說,在這大山裏也沒有信號啊!
“老鄉,這是什麽村?”郝秋看到山包轉角處過來一個背著孩子的農村婦女,問道。
“鄭家村,前麵就是鄭家村。”說著話,背上的孩子又哭了,於是這個婦女急忙帶著孩子繼續趕向鄭家村。
“老鄉,這孩子怎麽了?”郝秋已經有了孩子,所以聽得出孩子的哭聲不像是一般的哭,似乎得了什麽病。
“發燒,我要帶她趕緊去鄭家村看病。”婦女邊說邊加快了腳步,臉上也顯現出很著急的神情。
“領導,前麵這個村叫鄭家村,好像是姓鄭的人家比較多。”此時,李二牛從後麵趕上來說道。
“俊偉,你們村的人如果得了病,一般都丟哪裏看病?”郝秋轉過頭,淡淡的問道!
“永昌鎮啊,我們村離鎮上的距離還算可以,像三家子村就慘了,隻能是依靠村上的赤腳醫生,但都往往會胎誤病情,每年都有因為耽誤治療而轉化成其他並發症的,嚴重的就直接死亡了,老人和孩子比較多。”李二牛說道?
“所以三家子村的村民修路的熱情很高?”郝秋頓了頓,轉頭問道。
“其實山裏人看病都很困難,以前有很多赤腳醫生,後來因為沒有行醫資格證,所以很多赤腳醫生都轉行了,導致農村嚴重的缺醫少藥,這情況在整個瀘縣都很普遍。”李二牛說道。
“真是不下來看看不知道啊,這些事我一點報告都沒有看到過,所以對這件事完全沒有概念,其實今天下來也想看看實際情況,沒有想到又發現了這麽多情況,這一趟來的值啊。”郝秋很是感悟的說道。
鄭家村應該是方圓幾十裏地之內最大的一個村了,所以這裏基本上承擔了小山子鎮的角色,雖然隻是一個村落,但好像比鎮上還要熱鬧,村口就是一個小學,這個時候學校已經放寒假了,所以學校裏空蕩蕩的,但是教室裏還傳來一陣陣讀書聲。
“走,進去看看,這個時候還在上課嗎?不是說不讓在假期裏補課嗎?”郝秋看了一眼李二牛,很是疑惑的說道。
“這應該是一個興趣班吧,領導,你聽,教的是英語,應該不是正式上課。”李二牛說道!
倆個人慢慢走到教室後麵,一個身穿紅色羽絨服的年輕女子站在講台上,一手拿著教鞭,一手拿著一本書,帶領一大群大大小小、參差不齊的孩子在讀單詞。
年輕女子也注意到了後窗戶有人在偷看,於是指了指前麵一個小孩站起來帶領大家讀,而她則放下了教鞭和課本走了出來,正好將李二牛和郝秋堵在教室後麵的夾道裏。
“你們是什麽人?來幹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