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說

第七十九章:話之為常

湯正國也是一臉的無奈，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現在湯正國算是徹底明白了，特別是當靠山王寶軍都沒有了的時候，湯正國顯得更加的無助和無奈！



以前仗著自己和王寶軍的關係，自己還能偶爾挑點好事情去做做，可是現在，自己猶如一百八十度倒轉，完全地位覆膜了，就連說話的力度也是大不如以前了，沒辦法，這就是官場，一不留神就會翻到溝裏！



既然閆富將話說到這個份上，湯正國自然不好再說什麽了，而且他也知道閆富和李二牛的那一層關係，現在必然會有話和李二牛說，所以起身告辭了，現在自己沒了靠山，做什麽事情都要悠著點了。



“表叔，到底怎麽回事啊？”李二牛遞給閆富一支煙，點著後又給自已點著問道。



“這不是快到過年了嘛，各地都在截訪，以前永昌鎮沒有上訪戶，但是去年開始，這個人成了職業上訪戶了，每年都會去省裏、北京上訪，搞得我們很被動，以前這件事都是王寶軍在負責調度截訪，但是今年這個爛攤子交給我了，說實話，別人去我還真是不放心，所以你必須跟著一起去，發生什麽事一定在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怕截訪沒有截成，再鬧出更大的亂子就麻煩了。”閆富抽了一口煙後，整個人仰臥在大班椅裏，顯得異常疲憊。



“因為什麽事上訪，結紮還是引產？”李二牛點了點頭，又問道！



“都不是，是死人了。”閆富長長吐出一口煙氣說道。



“死人了？那這事不好辦了，公安機關沒個說法嗎？”



“公安機關定性為自殺，我們沒有責任。”閆富也顯得很無奈。



　　　原來這個老上訪戶叫劉德喜，兒子叫劉山力，都是二嘎村的村民，前年的時候，劉德喜的兒媳又懷孕了，已經生了兩個女兒，按照計劃生育政策，這一會是無論如何都不允許生的，但是劉山力帶著媳婦去了省城五常市大醫院查了，是個兒子，於是就在外地躲著，想等生了再回來，但是過年的時候，孩子已經六個多月了，他想，這大過年的，或許沒什麽事了，就偷偷帶著孩子回來了，哪知道被村民告發，計生辦帶著人去二嘎村，將劉山力的媳婦帶走了，第二天就做了引產手術，五常市大醫院看的很準確，的確是個男孩。

　　　

　　　就這樣，回到家之後，劉山力越想越窩囊，就趁人不注意喝農藥自殺了，媳婦也帶著兩個女兒改嫁了。



　　　老爺子劉德喜原本是個江湖郎中，雖然沒有行醫資格證，但是看好了不少疑難雜症，但是現在也不看病了，成了專門的上訪戶。

　　　

　　　他認為要不是計生辦的人將自已的兒媳拉去引產，也不會發生兒子自殺這樣的事，於是一級一級的上訪，開始的時候，上級還挑複要認真調查，可是後來都懶得接待了。

　　　

　　　於是他又去北京，在天安門廣場打大字標語，弄得瀘縣縣委很被動，就將原來的計生辦主任撤了，這才輪到湯正國接班。



“那我有多大的權力？”李二牛了解後又問道！



“什麽權力？”閆富不解。



“人家現在兒子沒有了，孫女沒有了，兒媳婦也沒有了，你總得給人家許諾點什麽好處吧，要不人家憑什麽跟你回來，再說了，就是回來了，過幾天過年的時候又去上訪了，你總不能將他關起來吧？”



“關起來？嘿，這也是個好辦法。”



“什麽，你真打算將他關起來，這可是非法拘留，我們有什麽權利將他關起來？”李二牛的法律意識那是直線上升啊。



“你想哪去了，我是說不行到時候把他帶到哪個度假村或者大酒店住上十天半個月的，等北京兩會結束了，再放回來。”閆富瞥了一眼李二牛！



“表叔，你真是太有才了，這也是變相囂押，到時候原來的事情沒解決，又加上一條罪名，這個我可辦不了，你找別人吧。”李二牛直接托詞！



“行了，別講條件了，隻要不是很過分，你看著辦吧，隨時給我打電話。”閆富對這個李二牛也沒招兒！



李二牛則是笑笑沒說話，看來這又是一個操蛋的事。



盡管兩個人之間有點小誤會，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對於劉德喜上訪這件事，兩人的立場是一樣的，所以當坐到史三的車上時，湯正國和李二牛兩人交談的還是不錯的，仿佛前此日子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麽不快似的。



“湯主任，我這可是給你們計生辦扒活，到北京得好好請我吃一頓。”李二牛笑道！



“領導，沒問題，北京全聚德，我請客。”



“嗬嗬，湯主任，你這麽大方，我都想跟你們一起去了。”史三在前麵說道。



　　　“哎，我覺得這個意見好，李鎮長，要不你和閆書記說一下，讓老史跟著一塊去算了。”湯正國不能不說是一個厲害角色，今天這樣的表現和前幾日那是有天壤之別啊，前此日子根本不拿李二牛當盤菜，現在居然變成李鎮長了，連李二牛聽著都有點起雞皮疙瘩，尼瑪，我不就是個秘書嗎？還叫我鎮長？

　　　

　　　但是誰又能知道湯正國的心裏有多憋屈呢。



　　　想當年，他在鎮上那也是一個厲害角色，仗著和王寶軍有點拐拐彎的親戚關係，而且平時又沒有少給王寶軍上供，所以被稱為王寶軍手底下的悍將之一。

　　　

　　　而現在呢，王寶軍走了，靠山倒了。

　　　

　　　而眼前這兩人又都是現任書記閆富手底下的紅人，他還敢說什麽呢？

　　　

　　　他現在就是祈禱閆富不要將這個計生辦主任拿下就燒高香了，這可是一個人人矚目的肥差。



單單不說那想超生的人群逢年過節的給他送禮，就是王寶軍相中了誰家的小媳婦，他也曾利用職務之便將人家送給過王寶軍，可以說靠著手裏的權利，這永昌鎮的小媳婦沒少讓他占了便宜，這麽個肥差，誰不眼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