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璽敷衍的對厲安做了很抱歉的表情,“兄弟,我這也是為你著想啊,你最近性情大變,冷冰冰的,我想找個熱情點的,你兩不是可以互補一下嗎!”
厲安氣得一張精致的臉變了顏色,指著明子璽的鼻子吼:“我怎麽就性情大變了?你能不能長點心啊,這事有隨便中和的,我再冷也不用跟她這麽個嬌弱造作的玩意中和啊!”
明子璽一瞬間充滿了無力感,拉住厲安,無限感慨的說道:“我的小安安啊,你現在就別挑三揀四的了,隨和點吧!
有很多事情呢,過去了就過去了,沒有人會在遠地一直等你,等你任性之後,等你幡然悔悟,你既然當初勇於做出選擇,現在就要往前看……”
“你什麽意思啊?”厲安用力的拍開明子璽的手,“你以為我還想著那個女人呢?你是不是瘋了!小爺我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啊,用得著懷念那這種身材,姿色都一般,脾氣又倔得要死的女人嗎!再說了,你沒得老年癡呆吧,當初是我甩的她,是我把她甩了!不是她甩得我,我用的著懷念她嗎?”
“是,是,我記得,是你把她甩了!”明子璽急忙點頭,因為這個事實,厲安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如果再得不到他的承認,厲安估計都得當場吐血。
厲安越看越覺得身邊的明子璽麵目可憎,竟然還說他挑三揀四的,不隨和…… 他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霍”地起身道:“我走了。”說罷,也不去管正在唱歌的杜知珺,自顧自地甩門而去。
走出祥和閣,厲安覺得自己真是太過心浮氣躁,被明子璽兩句話就刺激的變了臉,還非常不負責任的把杜知珺一個人仍在了裏麵。
厲安帶著微醺的醉意煩亂的解開襯衫的扣子,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現在但凡跟顏落夕有丁點關係的事情,都會讓他心神大亂。
不是已經把她拋棄了嗎,不是決定把她遺忘了嗎,怎麽有一點兒風吹草地的,自己就心驚肉跳。
還有,今晚明子璽說的這番話是什麽意思?莫非顏落夕又有男朋友了?還是他已經知道,自己和顏落夕之間注定覆水難收了?
厲安當初敢肆無忌憚的傷害顏落夕,在顏落夕傷心離開後不聞不問,隻因為他篤定,他的好朋友會替他關注顏落夕,不讓顏落夕出事。
還有大哥,大哥知道自己和顏落夕鬧掰了後,也會照看顏落夕的,但現在,大哥把杜知珺派到自己身邊,明子璽千萬百計的暗示自己忘掉過去,都是因為什麽?
厲安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煩躁不堪,真是恨不得這個世上壓根就沒有顏落夕這個人,可念頭才一轉,又覺得莫名地不舍。
自己真的是瘋了!又要開始犯賤了是不是!
厲安沒有回頭去找杜知珺,有明子璽在,估計杜知珺也出不了什麽事,他煩躁躁的直接回了宿舍。
對於顏落夕,厲安有著一種複雜的心態,一方麵掛念著,一方麵卻逃避著。
厲安,不要再想,不要想顏落夕了,不要想過去了,想得明白或者想不明白,你已經做了決定了,結果都不會改變了,回到宿舍,喝的有些昏昏沉沉的厲安,在這樣的念頭中躺在床上睡去。
南海的天氣,悶熱幹燥,不知道哪裏有蟬在聒噪,帶著空調的房間涼爽舒適,厲安的眼裏心裏,隻有眼前促狹刁蠻的小丫頭。
……
“厲安,我想吃冰激淩了!”
“厲安,我想去遊泳!”
“厲安,明天我們去市區吃大餐好不好,我想吃水煮魚了!”
“厲安,你放開我……別鬧了,我困!”
“厲安……”
……
忽然間,纖手揮揮,纖影搖曳,一眨眼,就遠了……
晚風襲來,厲安激靈一下,第八百零一次從這個夢裏醒來,薄薄的酒意散了不少,那個夏日午後的溫馨甜蜜還在胸口,顏落夕微笑的眉眼仿佛還在眼前。
厲安看著棚頂水晶燈內模糊的自己,淚水倏地就掉了下來,接著便撲簌簌的落了個不停,整顆心在瞬間好似就都要碎了,又覺得心中像被什麽挖去了一角,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一種思念,可以叫人肝腸寸斷。
當初分手是他提出來的,他以為自己可以忘記顏落夕,真的,在最初的一段時間,他白天忙的從來沒有時間去想顏落夕。
可夢是誠實的思念!
隻有在夢裏厲安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想念顏落夕!
漸漸的,他開始控製不住自己,白天黑夜都開始想念顏落夕,顏落夕的影子如同無處不在,她會出現在談判桌上的一抬頭間,會在每個街口,會在不經意的回眸裏……
每一天,每一刻,在他一轉身時,在他一舉手投足間,都恍惚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帶笑的麵容!
每個夜晚,無論美夢還是噩夢,顏落夕都會無聲無息的潛入的他夢中,他醒來後總是真真切切的體會著那份惆悵和失落,他根本沒有能力控製自己的思念。
厲安躺在床上,用力的抹了一把臉,翻來覆去找不到一個能夠再次入睡的姿勢,也許他應該換一張更適合安眠的床。
他知道,這個夜晚他注定再也睡不著了,睜著眼看了很久的天花板,慢慢的坐了起來,腦袋裏全是支離破碎的從前。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天際還是一片暗沉。
聽說人都要到老的時候,才開始回首往事,回憶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可是自己正當風華正茂,怎麽會如同老年人一樣,習慣回憶往事。
他該死的開始懷念顏落夕的各種表情──有的動人,有的嬌憨,有的甚至討厭,但每一種都是教他迷戀的,癡愛的,疼惜的……
厲安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竟會走到這步田地,把生活和感情搞得一團糟,那種越來越強烈的思念緊緊的攫住他,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每多過一天,便多收緊一分,卡在他的脖子上,令他漸漸無力,呼吸都變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