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安的話,仿佛一把利刃戳中顏落夕的心,她的臉色瞬間如死般灰白,整個人猛地一顫,搖搖欲墜,羞惱急躁中,眼淚流了下來。
本來剛剛因為爭吵喧鬧的樓梯間突然安靜了下來,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隻有顏落夕低低的抽泣聲,還有周廣濤的沉重壓抑的喘息聲,越發顯出此時氣氛的緊張和不安定來。
厲安是個絕對會控製的場麵的男人,他見顏落夕和周廣濤都被他弄的激動了,失去理智了,這就是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乘勝追擊,口吻如一個最正義凜然的男朋友,“周廣濤,我和顏落夕交往在前,你和她重逢相戀在後,我們兩個交往的程度是水.乳.交融,恩愛纏綿,你們隻不過是花拳繡腿,牽牽小手啊,花前月下的述說衷腸啊,你自己說說看,咱們這兩種戀愛方式,那個更更加深入,更加……”
說到這裏,厲安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幾聲,臉上的笑容燦爛自得無比,隻笑得顏落夕麵紅耳赤,氣惱異常,周廣濤氣喘籲籲,有苦難言!
“厲安,我求求你,別說了,別說了……”顏落夕又羞又氣又尷尬,她耳朵嗡嗡作響, 眼前金星亂冒,但人還以卑賤的形象矗立在大家麵前,她就不知道了,自己也不是什麽身強體壯的女人,怎麽不能像電視裏那些軟弱嬌柔的女主一樣,突然受到打擊或者刺激,然後昏倒,或者一下子死過去。
厲安就像一個大哥哥那樣溫和的繼續說著:“周廣濤,你可以考上大學,可以遠赴重洋,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你自己應該清楚,顏落夕她是誰的女人,我們誰霸占了誰的女人!”
顏落夕的眼淚噴湧而出,心中似乎有兩個小人,一個已經暈倒在地,另一個隻能無奈的歎息,如此的尷尬,如此的難堪,為什麽要她來承認!
此刻,她寧願死,寧願馬上去死,也不願意麵對厲安可惡的嘴臉,也不想麵對眼前尷尬羞辱的事情。
饒是周廣濤像來沉穩鎮定,此時臉色也難看至極。
此刻,厲安把他和顏落夕的過往赤.裸裸的說出來,周廣濤即便之前有些心理,也是準備的不夠充分,不夠深謀遠慮,他萬萬沒有想到,顏落夕在十六時就被厲安給占有了!就成了厲安的禁.臠,玩物,就已經不是小姑娘了!
他跟顏落夕交朋友這段期間,就連親吻顏落夕都是小心翼翼的,在他心裏,顏落夕真的跟天使一樣美好,跟玉雪一樣聖潔。
可是,現實卻是這樣的不堪入目,她竟然做了厲安那麽長時間的身下囚寵!
當著這些人的麵,把那些最不恥最不光彩的事情說出來,厲安也覺得很難為情,也有點不好意思。尤其是對顏落夕,他覺得特別的不公平,特別的殘忍,自己欺負完人家女孩子,然後拿這件事情來炫耀,是有失厚道的,很是下流。
厲安眼神負責的看向顏落夕,顏落夕此時滿臉是淚,神情脆弱,死死的咬著嘴唇,雙肩因為哭泣劇烈的抖動著,虛弱得像隻小貓,看著就讓人憐惜,讓人心疼,可是自己此時必須狠心。
此刻是整個事件的關鍵時刻,自己再不用這招殺手鐧,再不把底牌翻出來,自己的媳婦可能就徹底沒有了,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很對不起顏落夕了,但他們將來的如膠似漆,日夜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他加倍補償,加倍對她好就是了。
明子璽和邵君赫在一邊聽著,都沒想到內情是這樣的,都有些不知所措,明子璽有心上來勸解一下眾人,又有些畏懼厲安的臭脾氣。
邵君赫則完全被事情的真實性,醜陋性所震撼,他看著惶恐羞憤的顏落夕,無比的心疼,早知道是這樣,早知道她受過這樣的欺辱,當年他就該把愛早早的說出來!
厲安沒時間分析明子璽和邵君赫的思想感受,他目光銳利的盯著周廣濤,周廣濤的臉上露出深深的失落與痛楚,原本挺拔的身軀像被什麽突如其來的外力一下子頹然擊潰,絕望和難以置信深深將他席卷。
看著臉色灰敗的周廣濤,厲安的信心又增加了一些,他了解這些自命不凡,靠著自己的能力爬到高處的窮小子,別看他們出身貧寒,但爬到一定位置後,他們會有種暴發戶的心裏,會自命清高到極點,會拚命的追求完美,高貴,來彌補他少年時的缺失。
周廣濤,他很可能接受不了顏落夕在十六歲就做了自己女人,這個‘可怕的事實’。
“周廣濤,我和落夕雖然提早發生了一些事情,但結局不會因為那件事情發生的早晚而改變,我會同落夕結婚的,你剛剛在門外偷聽,也許已經聽見了,我們正在商量結婚的事情。”
厲安把他的拐杖放到門邊,他斜倚在門框上,高大挺拔的身材,俊美迷人的眉眼,看著極其的風流瀟灑,神情篤定,竟然有種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風采!
顏落夕幾乎要被他氣吐血,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耍帥扮酷,這不是在變著法子戲耍自己,這是什麽?
“厲安,你這個流氓,惡棍!你怎麽這麽不要臉!”顏落夕嘶喊著,心裏痛得似乎要裂開了,整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呼吸。
她可以忍受厲安羞辱她,但她實在無法忍受,周廣濤因為她而蒙羞,她甚至都不敢看周廣濤的眼睛,怕他會流露出輕視厭惡自己的神情,那樣,還不如一刀殺了她。
突然之下,周廣濤確實是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轉頭看向身邊的顏落夕,她發絲淩亂、眼神淒惶,驚恐不安,想到她這些年吃過的苦,受過的侮辱,心中湧起無盡的悲哀。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顏落夕。
顏落夕在周廣濤回看過來,與她對視的刹那,看清了他目光中的憐憫,愛惜,柔軟,心頭一暖一慌一失落,緊張的握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