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安自小頑皮,四處惹是生非,他老爸雖然恨他恨的牙癢,但知道嬌妻疼愛小兒子,很多次要揍他的計劃都胎死腹中。
厲安的媽媽極其疼愛邵美卓,每次厲安把邵美卓惹到了,她都會翻天覆地的大哭大鬧,厲安的媽媽就會叫號讓他爸打他,忍了他多時的老爸找這個機會都找不到,趁著他媽媽主動開口要求揍他,每次都打得他鼻青臉腫,疼是一方麵,關鍵是很沒麵子,在那麽多的小朋友麵前,威嚴掃地。
最後,邵美卓那大大咧咧的媽媽還會來幸災樂禍的補充,“厲安啊,我的美卓就是為你小子而生的!”
厲安再也沒有心思看眼前的文件,拿眼睛睨著坐在沙發上大口喝香檳的邵美卓,沒好氣的說:“大白天的你喝什麽香檳啊,你把我那玩意當水呢!”
她倒是會自娛自樂!
“你這也沒有別的,下次記著給我準備些飲料,我就不喝你的香檳了。”邵美卓晃蕩著高腳杯,美滋滋的。
“你這次來打算哪天回去啊?”厲安疾首蹙額。
“我剛來啊,哥哥!”邵美卓把高腳杯往茶幾上一放,弄出很大的動靜,“你別急著攆我走了,我爸媽批準了,我暫時不用回去了。”
厲安劍眉深皺,有些不肯相信的問道:“他們怎麽會批準你留在這裏?”
“我乖唄。”邵美卓對他聳聳肩,搖頭晃腦。
“我呸!”厲安麵露鄙視,“你留在這邊要幹什麽啊?”
“你管得著嗎?帝都是你們厲家的啊!”
厲安被著實噎了一下,不高興了,低頭擺弄著文件,弄出很大聲響,一雙漂亮的眼睛翻愣翻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厲安哥哥,我餓了,咱們吃飯去吧!”邵美卓翻了會報紙,感覺沒趣,低眉順目的軟軟央求。
“你剛才還說不用我管呢,自己找地吃去!”
邵美卓很清楚地看見厲安橫了她一眼,她的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你以為離了你地球還不轉了,我找甜甜去!”
“去吧,去吧,你愛哪轉哪轉去!”厲安如同攆蒼蠅一樣,隨後想了一下,囑咐,“你如果真不走了,晚上就在吳叔叔家跟甜甜一起住吧!”
不管他有多討厭邵美卓,他都比她大,她既然來了這裏,自己就義不容辭的擔當起照顧她的責任,他老爸在好多年前就把他們這撥孩子召集到一起,要求他們今生今世都要像親兄弟姐妹一樣相親相愛,守望互助,如果邵美卓在這邊出了事,爸爸第一個不會放過自己。
“不用,今晚我要甜甜去我家住。”邵美卓穿好了鞋,對著鏡子左右照著。
“你家?”厲安危機感頓生。
“對啊,我家,我爸把這裏房子的鑰匙給我了,還把家裏的幾個老傭人和保鏢派過來,我從今天開始正式在帝都安家落戶了!”邵美卓挑釁一樣對厲安一揚眉。
厲安腦袋‘嗡’一下,差點沒昏過去。
邵美卓看著厲安氣發白的臉,往嘴裏塞了一塊泡泡糖,故意‘吧唧’‘吧唧’的嚼著,她知道最討厭這個聲音,然後心滿意足的往外走去。
她的手剛搭到門把手上,聽到厲安的電話響了,她腳尖一轉,屁顛屁顛的拎包又回來了。
厲安看了電話屏幕一眼,沒有馬上接,冷眼斜睇又轉回到自己麵前的邵美卓,惡形惡狀的質問:“你怎麽還不走?”
邵美卓向他美式地聳了聳肩,吹了個很大的泡泡,然後‘啪’的一聲弄破,當做回答。
厲安抓狂,卻又無可奈何,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接起電話,邵美卓傾身上前,耳尖的聽出對方是個女人,聽那嗓音的嗲氣勁,估計又是厲安新交的女朋友。
邵美卓臉上露出惡毒的笑容,像猴一樣突然竄到厲安的身邊,聲音甜得如同蜜糖,撒嬌的說道:“厲安哥哥,謝謝你啊,你給我買的這套鑽石首飾真的太漂亮! 你對我實在太好了!”說完,還‘吧嗒’一下在厲安臉上來個響吻。
厲安這次是真怒了,放下電話,一抬手將邵美卓揮開,害得她向後麵急促的踉蹌幾步,最後狼狽的摔倒在地,厲安用力拿手在她剛剛親過的地方抹了兩下,惡狠狠的指著她:“你要再敢亂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跌倒在地的邵美卓滿臉的尷尬和羞憤,她知道自己是胡鬧過頭了,因為她已經從厲安俊美如玉的臉上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他的殘酷歹毒,她是早就見識過的。
邵美卓是自小被眾人捧上天的嬌小姐,她可沒有顏落夕那麽好的耐受力,惶恐,難堪,兩個外力作用就讓她哭了起來。
厲安的女朋友雖然不少,但他絕對不是善解風情的人,都說女孩子的眼淚是珍珠,可以輕易軟化男人的鐵石心腸,可厲安很討厭女孩子哭,更討厭邵美卓在他麵前哭,他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別哭了,本來就長的醜,一哭就更難看了!”
邵美卓一聽他這麽說,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
“我說別哭了,煩死人了!”厲安的聲音冷至零度以下,“我告訴你,你要再哭我就把你從這樓上扔下去!”他沒耐性哄女孩子,隻用嚇的。
邵美卓看著厲安目光陰沉的望著她,麵色冷的嚇人,她的哭聲立即嘎然而止,她知道這個魔頭真要發起怒來神鬼不懼,他真把自己扔到樓下摔死,有他老爸在那,誰又敢給他怎麽樣啊!
厲安見邵美卓不哭了,任由她坐在地上發呆,也不去扶她,自己忿然的坐到椅子上,越想越生氣,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非得神經衰弱,或者直接神經了,得想辦法趕緊讓她在自己眼前消失。
他抓起電話打給邵美卓的監護人——她哥哥邵君赫,“你怎麽搞的?怎麽又讓她跑出來了?她從我這邊剛走幾天啊?你還讓不讓我喘口氣了?”
電話那邊的男人脾氣不錯,對厲安咄咄逼人的追問適應良好,好心情的笑著:“對不起啊,我一不留神,就讓她比我先走一步了,別生氣,別生氣,我這不來找她了嗎!”
“你來找她了?”厲安不由提高了聲音,這都什麽情況啊!
“對啊,我已經到你們公司樓下了,你不打算下來迎接我嗎?”
“丫的,都拿我這裏當你們駐京辦事處呢,想來就來啊!”厲安氣的直拍桌子,“還要我下去接你,你自己滾上來吧。”他剛要摔了電話,突然想到自己總裁室門口那道朱紅的身影,眉頭一皺,急忙又對著電話吩咐,“你別上來了,五官不正嘴斜眼歪的再把我的員工們嚇到,我和美卓馬上就下去。”
樓下來的男人是邵美卓的哥哥邵君赫,小名叫豆子,比厲安早兩個月出生,但自小就被厲安欺壓著長大,好在他的性格及父母所長,像媽媽的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也像爸爸的樂觀平和,這才得以在厲安花樣百出的長期折磨摧殘下健康快樂的成長。
厲安怕自己下去慢了,邵君赫再上來,急忙過來拉扯還坐在地上發呆的邵美卓,順便露出一個親切和藹的標準笑容,“快起來吧,美卓,地上涼。”
邵美卓難得見厲安如此關心自己,心花怒放的立時忘了無辜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半羞半嗔的站起身,任由厲安挽著自己的胳膊出了門。
顏落夕從邵美卓進了總裁室,就一直留意著裏麵的動靜,此時見總裁室的門一開,她急忙最大化的縮小身形,當年邵美卓送自己離開時說的那些話她還記得,自己拿了人家那麽多的錢,卻沒有遵守諾言,很是有些沒臉見人。
出了辦公室的門,厲安故意攬緊邵美卓,用高大的身形擋住她右邊的視線,他狀似無心的撇了顏落夕一眼,見這個白癡今天竟然難得的聰明,不知道在低頭忙乎些什麽,臉都要貼到桌麵上了,但他一看就知道她是假裝的。
邵美卓此時全部心思都在厲安身上,哪裏有閑心注意其他閑雜人等,厲安難得肯讓她靠近他的身邊,她正無比興奮的體會著這種幸福。
邵美卓從記事起眼裏就隻有厲安,可是厲安的世界海闊天空,根本不把她這個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裏。
被眾人寵壞的邵美卓慢慢發現,自己隻有在跟厲安做對時,他才會留意到她的存在,隻有在跟他吵架時,他才會專注地看著自己,於是,她樂此不疲的,千方百計的跟他找碴兒,好似隻有這樣,才能把自己和厲安緊緊的聯係到一起。
漸漸的長大了,邵美卓明白了自己少女的一顆春心,可厲安心高氣傲,眼裏根本沒有她,女朋友跟走馬燈一樣輪換,就是輪不到她邵美卓。
漂亮驕傲的邵美卓自然拉不下麵子主動對厲安說自己喜歡他,再好的情懷到了嘴邊都成了刻薄,愛的行動隻能用故意刁難的方式體現。
時間長了,她也習慣了他們這樣的相處方式,竟然還有了一種近似於自虐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