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門一開,一股濃烈的廉價香水味灌進顏落夕的鼻子,她強忍住打噴嚏的想法,滿臉期待的看著像小鋼炮一樣彈進來的何雨凡。
何雨凡對顏落夕灼熱的目光忽略不計,直接衝到衣櫃前,毫無形象的把頭紮到櫃子裏亂翻一頓,也不在乎顏落夕是否會用她最忌諱的詞語嘲笑她:撅尾巴掏!
半晌,何雨凡終於從櫃子裏掏出幾條花花綠綠的裙子,在顏落夕赤.裸裸的注視下開始大方更衣。
“窗簾沒拉呢!”顏落夕好心提醒。
“哈哈,讓他們看吧,我馬上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何雨凡囂張的向遙遙相對的男生宿舍樓揮舞了兩下嫩黃色的文胸。
“鳳凰更不能傷風敗俗!”顏落夕瞪她一眼,伸直手臂拉上窗簾。
何雨凡不理會她的惡形惡狀,穿著修身的粉色低胸蕾絲裙子,曼妙的擺著造型,妖裏妖氣地挑高一眉:“這身怎麽樣?”
顏落夕對她突如其來的賣弄風騷一點兒不驚訝,平淡的問:“你再次邂逅你生命中的最愛了?”
“對,我的真命天子終於出現了!”何雨凡雙掌合十,陶醉的閉上眼睛,“你不知道他有多英俊,多迷人,你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忍無可忍的顏落夕一記鐵砂掌拍醒馬上要沉浸到夢幻裏的何雨凡,“我就想知道咱們被安睿國際錄用了嗎?”
“錄用了,咱們三個都被錄用了。”何雨凡用最簡潔的語言,輕描淡寫的回答出這個連日來令她們寢食難安,輾轉反側,夢寐以求的驚天好消息.
隨後,她繼續一往情深的陶醉,“他是我這輩子見過最俊美的男子,發色如墨,麵色如雪,五官精致得如同雪山上盛開的蓮花……”
顏落夕知道何雨凡想美化一個人,能把豬八戒形容成天仙,她不再理會何雨凡,拿起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走讀回家的葉子欣。
她們三個今年都是大四,還有三個月離校,現在正式進入實習階段,跟很多未雨綢繆開始尋找工作單位的同學一樣,她們三個也加入到找工作的大軍中。
幸運的是,本市新興企業安睿國際竟然來到她們學校招聘,因為安睿國際的股東之一畢業於本校,此次大規模在本校招聘,就算回饋母校。
安睿國際這幾年名頭太過響亮,龐大而輝煌的商業帝國讓無數人趨之若鶩,擠破腦袋的想進去工作,尤其是她們這些滿懷激情夢想的初生牛犢。
顏落夕和葉子欣興奮的在電話裏聊了很久,放下電話後見何雨凡臉色不善的看著她,“我知道你這是嫉妒,嫉妒我比你先見到了安睿國際的總裁,那個驚豔絕倫的帥哥。”
顏落夕恍然,原來讓何雨凡著迷的是明家的公子,多年前她在收養她的厲家見到過明家的那兩個公子,他們確實遺傳了父母的好基因,堪稱極品,也難怪何雨凡被迷的魔魔怔怔。
第二天在去往安睿國際的路上,衣著豔麗的何雨凡還深陷在美男的蠱惑中,表情陶醉,但也不忘打擊對她這種表情嗤之以鼻的葉子欣和顏落夕,“你們兩個不用假裝清高,你們是沒看到他,看到他你們也得瘋,如果我的夢中情人要是女人的話,你們兩個隻能算是半成品。”
何雨凡長的很漂亮,也向來自負的認為她比顏落夕和葉子欣漂亮。
兩個半成品早就習慣了何雨凡這種說話方式,何雨凡沒有把她們說成是原材料,已經是照顧她們了。
安睿國際的大樓地段極好,周邊設施精良,不需要登上最高層也能擁有極佳的視野,她們三個跟眾多新來公司報道的人一樣,滿臉欣喜雀躍的坐在大會議室裏,聽著公司人事部主管為她們致入司歡迎詞。
顏落夕被主管慷慨激昂地演講弄的心潮澎湃,正張嘴跟著大家傻樂時,隻聽一聲驚雷炸響在耳邊:“現在有請安睿國際總裁厲安先生為大家……”
她的腦袋被震的嗡嗡作響,猶自不敢相信般看向門口,那裏明明走進來很多人,可她還是一眼就看見被眾人簇擁在當中的他,立刻,渾身發涼。
厲安很從容的走到台上,眼波轉動,流光溢彩,衝著台下眾人輕笑點頭——舉止得體,高貴矜持。
會議室裏的氣氛馬上群情激蕩,掌聲驚歎聲同時響起,顏落夕身邊的何雨凡更是興奮不已,一邊拍手一邊激動地仿佛都要哭了,就連淡然的葉子欣望著台上的厲安都是滿目神往。
葉子欣是顏落夕她們學校裏有名的冰山美人,好似天生對校草帥哥具有免疫力,但麵對著厲安,她再怎麽克製,驚豔之色還是不知不覺地流露出來。
這個男人永遠有這樣的本事,永遠是什麽都不需要做,就可以光芒萬丈,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顏落夕手心裏一片潮濕,緊張意外令她嘴唇都有些微微的發抖,哪怕她跟他是隔著這麽遠的距離。
厲安顯然早就見慣了自己引起的這種混亂,在熱烈的矚目中,他始終保持著冷靜優雅的態度,平穩淡然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出,輕而易舉地控製了全場的情緒和節奏,仿佛立於萬人中央的王者。
他的發言張馳有度,每一個表情每一個手勢都恰到好處,感染力十足,讓台下一張張熱切而又稍顯稚嫩的臉對他充滿崇拜,順便贏得一陣又一陣的喝彩。
厲安的講話不長,跟人事部負責人員的高亢熱情相比會讓人感覺他有些許的倨傲,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年少巨富,身居高位,即使傲慢些,也讓人覺得理所應當。
台上的厲總離開多時,顏落夕身邊的兩個花癡美少女才慢慢的緩過神來,葉子欣看著周圍依然激動的人群,不由輕聲讚歎:“這哪裏是名企老總講話,完全是明星出場的架勢,一個年輕多金的男人,又驚豔成這樣,簡直是種罪過!”
“怎麽樣,我沒說錯吧!”何雨凡得意洋洋的看向半晌沒動靜的顏落夕,意外的驚叫:“落夕,你怎麽了,臉白成這樣?”
“我……我有些不舒服。”顏落夕手腳發涼的坐在那裏,連勉強笑一下都做不到。
“我帶你去醫院吧!”葉子欣馬上抓住她的胳膊,真打算帶她去醫院。
“我沒什麽大事,好像是有些著涼了,回去睡一覺就好了,第一天報道,你們不能離開。”顏落夕說服了堅持要送她去醫院的兩個好朋友,讓她們替自己跟負責他們的人請個假,獨自一人腳步虛浮的走出安睿國際。
自己怎麽就這麽蠢!
顏落夕邊走邊暗罵自己,明知道厲家和明家有著無比親厚的關係,明知道厲安自小跟明家的兩個公子要好,聽說明家的公子是安睿的股東之一,就沒想到厲家也會入股安睿!
再說了,安睿國際這個名字,怎麽就沒有引起自己的一絲警惕!
五年自在輕鬆的光陰,真的是將她麻痹了!
暈暈乎乎的顏落夕乘坐地鐵回來了學校,五月的陽光明亮而不灼熱,校園的路旁樹影重重,甚至還有鳥鳴,夏天馬上就要來了,但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暑氣,這個時候是顏落夕最喜歡的季節。
但今天的顏落夕卻沒有閑情逸致來享受這樣的美好時光。
她腳步沉重的走回宿舍,衣服都沒脫就躺在了床上,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都是厲安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她覺得自己真是病了,腦袋像要炸開了一樣疼。
翻來覆去的很久,最後終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夢中的自己再次回到厲家媲美天堂的豪宅,自己在粉色如夢幻般的公主睡房裏,緊張的渾身發抖,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拉開褲鏈,撐開她的雙腿……
被強占,被欺淩,無休無止地哀求中疼的滿頭大汗……
那樣羞恥的姿勢,自己一絲不掛地蜷著,而他的衣物隻是稍見淩亂……
她緊皺著眉咬著唇,手揪著他的衣角泛著蒼白,疼痛,灼熱,他仍然不放過她……
……求求你……
……放過我……求你……放過我吧……
……
“落夕!你怎麽了?落夕,你醒醒?”朦朧中傳來葉子欣和何雨凡焦急關切的聲音。
這是在哪裏?顏落夕猛然驚坐而起,看著身邊的兩個好朋友,她喘息未平,一顆心怦怦跳動,猶如重錘擂鼓。
“落夕,你又做噩夢了?怎麽搞的,最近不是不做噩夢了嗎!”何雨凡憐憫的輕撫著顏落夕的後背,冷汗已經濕透了顏落夕的衣服,她和顏落夕同寢四年,在顏落夕剛上大學的那兩年,每隔幾天就會做噩夢,然後冷汗涔涔的從噩夢中驚醒,最近這兩年好了些,好像很久沒看到她再做噩夢了。
葉子欣忙給顏落夕端過來一杯水。
顏落夕看看自己的衣服完好的穿在身上,扣子規矩地係著,才驚魂不定的對她們點點頭,接過葉子欣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口水。
這些年,她以為自己已經把那些事情忘了,可那隱匿在她心中多年的惡靈,是她的噩夢之源,附骨之蛆,隨著厲安的出現,一切都再次清晰重現。
顏落夕喝了幾口水,穩定了一下情緒,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換了衣服,跟何雨凡和葉子欣一起去食堂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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