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每天把牢騷拿出來曬曬太陽,心情就不會缺鈣。小白絕對有一肚子牢騷,但沒地方去說,丟人的事哪兒有臉去跟別人講訴。
最後這些牢騷憋在肚裏使他的心情變得格外糟糕。
人的心情是決定健康的根基,沒有好心情注定你要鬧病。沒多久小白身上起了很多濕疹,可能跟天氣潮濕有關,不過跟心情也有很大關係。。
起先他沒當回事,可是後來竄到了他的肩膀上他有點著急了。
去醫院掛了個專家門診,他撩開上衣讓大夫看了看,大夫說不行,麵積太大必須全脫了。沒辦法隻好全裸給大夫看。
其實,小白這個人最不願意讓別人看他的身體,因為他的體毛超長的發達,又黑又長,又粗又亮,還是純天然的有機毛。
這些壯觀的汗毛從他的腿上開始,像爬山虎一樣一直爬遍他的全身。不是因為他脖子細,很有可能跟他的胡子能連在一起。雖然談不上像張飛的體毛那麽凶猛,但也和李逵差不多。
就差手裏再握把大斧,就成了當代版的英雄好漢了。
有一次洗溫泉,一位朋友對他說:“你的汗毛走遍了你的全身,就連你手上也長滿了毛,那說明你絕對是一個‘老手’”。
“什麽老手?怎麽解釋?”小白不解的問。“當然是情場老手唄。”朋友答道。
小白冷笑一聲,心說不要再誇我了,如果我是個情場老手,還能讓別人霸占了我老婆?豈有此理?”
其實,朋友的話就是在笑話他被戴了綠帽子。
今天小白要在大夫麵前裸他的身體,真的感覺很突然。因為除了和他上過床的女人外,很少有人能看到他的身體。
大夫檢查完,緊接著在處方上填上他的名字和姓別說:“主要是有點心火,呆會兒我為你開點去火藥,有外用和內服兩種,估計用藥後很快就會好的。另外,回去後把住的地方窗戶全部打開,好好的通風,這和潮濕也有關係;其次是勤洗澡,並且最好在水裏放一些高錳酸鉀之類的消毒藥。這樣就不會再長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小白總算鬆了口氣,趕緊給大夫鞠躬道:謝謝大夫!然後拿著大夫開的藥房去抓藥去了。
這點病屬於外科疾病,跟肚子裏沒關係,都是小毛病,用點藥立刻見效,症狀很快就消除。但是小白的心病還是難以去根,這個病不僅大夫治不了,就是神仙來了也無法。
說實話,這個兒子是小白的長痛,但他又不想離婚,所以很矛盾,隻能忍氣吞聲,稀裏糊塗過日子。
可是,母親在這個時候突然去世了,這下又無意中翻起了他心底的舊傷。認為母親的死也是因為這個孩子的事氣的。說句真心話,他實在是咽不下去這口氣。
於是他喝了點酒開始狗仗慫人膽了,有了找唐軍算帳的心思。這次他倒不想打擾老婆,認為真正缺德的是唐軍。
最後躲在屋子裏一個人尋思了半天,覺得沒有唐軍就不可能有這個肮髒的孩子,母親也不可能會這樣快離開人世。
一想到這些,小白有點等不急了,從商場裏買了一把三棱刮刀攜帶在身上,潛藏在唐軍家對過的一個小賣部裏,悄悄的觀察他每天的出入規律。
竟發現唐軍每天上下班都有人接送,但到了晚上他很放鬆,大多數躲在屋裏不出來。小白想了想,覺得還是晚上把他擠到家裏比較合適。
於是,第二天的晚上小白跟在唐軍的後麵闖進了屋裏。唐軍一看是小白,並沒顯示出有多麽恐慌。
而是很鎮定的喊道:“小白!你想幹什麽?”
他嗬嗬冷笑了一聲,道:“我不想幹什麽,你TMD把我害苦了,給我生了個野子不說,還氣死了俺娘?今天老子跟你拚命來了,媽個b的,我一直都感覺自己很窩囊,恨死你這個插足惡人,今天我就是想從你的身上發泄我的一切痛苦。”
說完,他就掏出身上攜帶的三棱刮刀向唐軍刺來。
唐軍是誰?當年威震一方的特種兵,黑道老大們一聽他的名字都肅然起敬。就小白這兩下怎麽能較量過唐軍?簡直可笑到極點了。
就見唐軍當的一腳踢在他的手腕上,轉身又一個後擺腳踹在他的左臉上、隻聽到小白哎喲一聲便倒在那裏。
唐軍陰著臉罵道:“你這個狗屎,好卑鄙啊!當年跟老子好的一個人似的,連媳婦都讓老子用,現在看著升遷沒指望就過河拆橋?你媽的還是個人嗎?哪兒有你這種人?”
唐軍越說越火大,嗓門高的幾乎快頂破了天,然後哐的一腳踢翻了旁邊放鞋的櫃子。
不料水仙也在唐軍這裏,她從裏間屋衝了出來,一看到小白站在門口立刻氣上心頭,大聲喝道:“小白!你個缺德的東西,你說我哪點對不住你?怎麽又要出爾反爾?你還算不算人類?”
小白被唐軍和水仙一頓惡語搞得沒了理由,根本不知道怎樣才能駁回他們的強詞。他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好一會兒才嚷道:“造孽啊!造孽!明明是別人欺辱了我,怎麽鬧來鬧去成了我沒理?”
“給我把這個牲口推出去!別讓丫的在這裏丟臉!”唐軍朝水仙喊道。
水仙看上去特別聽唐軍的話,上來就狗仗人勢的朝小白吼道:“快給我滾蛋!這裏不允許你停留!”
頓時,小白被她的怒吼聲震得頭皮發麻,然後有意控製了下自己的情緒,從冰涼的大理石地麵爬了起來。
他用眼睛怒視著水仙,她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隻穿了一件吊帶睡裙連乳罩都沒戴。
小白穩了穩流過淚的情緒,說:“你想攆我就攆我,看沒那麽容易吧?現在我終於明白,最壞的人就是你而並非是別人。”
水仙嗷的一聲,差點被他氣得暈過去,臉色立刻白的沒了血色。然後軟弱無力的說:“你讓我怎麽回答你?我要跟你離婚,你不離,現在突然又來找性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麽?是讓我給你下跪,還是讓我死在你的麵前?你能不能也給我一條生路,不要再打擾我平靜的生活好嗎?”
小白被說的淚如雨下,他原打算是先殺死唐軍,再殺死那個野子。可是難以實現,唐軍太強大了。
最後他極其傷心的咬了咬牙,走了出去。
此時,外麵像鍋底一樣的黑,惟獨馬路上還有點汽車的光亮。他順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奔家而去。
一路上,他反複琢磨:這次來就是朝唐軍來的,結果沒動人家一根汗毛反而自己受了傷,他媽的,簡直窩囊死了。
他無意識合上眼睛,深深的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的命啊,真他媽的苦!被人家欺負了還找不到譴責對方的理由。就像過去的妓院衝進了一幫黃軍,明知道懷孕了卻找不到他爹。”
回到家裏,他難過的都撞牆,眼淚不由得湧出。睡了一宿,氣好像稍微消了點,突然又後悔昨天去找唐軍。心想傷了他的麵子以後還怎麽在公司裏混?
小白其實就是生活在矛盾中,又想靠老婆的美色升官,又痛恨老婆給他戴綠帽。他即使怎麽走也走不出這個怪圈,因為他的思想本身就矛盾著。所以叫囂半天,還不如不鬧,搞得自己更痛苦。
第二天小白在華泰大酒店接見了一位叫阿豪的香港商人,他知道跟唐軍的關係鬧僵,以後隻能靠自己打拚天下。因此,最近他想招商引資對分公司進行大膽的改革,想靠智商做出些成績,再次尋找升遷的機會。
阿豪是一個很不簡單的人,不僅在香港、台灣有公司,現在深圳和北京也都有他的分公司。其實,從外表就能看出他的與眾不同。
身上是Hugo Boss品牌西服,腳上是一雙BERLUTI皮鞋,還有他那老板式的發型。處處都能顯示出他的地位與身份。
小白和人家站在一起一比,就著裝還差點距離。小白要了一桌豐盛的飯菜開始慢慢的聊了起來。
阿豪用麵巾紙擦了擦手開口道:“最近一直很忙,前天剛從深圳飛回來。今天又接到一個電話,過幾天還得走。”
小白哦了一聲,說安排的那樣緊湊?
阿豪長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一個尖尖的鼻子和一張特別能侃的嘴。看上去有能騙倒一片美女的魅力,僅一會兒的工夫,他就講述了最近去印尼巴厘島旅遊的所見所聞,一下子把氣氛推向了高潮。
估計他身旁那位大陸小美女就是靠他這張嘴搞到手的。小白還挺羨慕阿豪這樣的生活,財產無數,女人無數,每天周遊世界。
不像官職場,錢沒撈多少,每天有人監督你,搞個女人還沒等玩,就開始底虛上了,說窗簾沒有拉嚴實,千萬別讓人發現。唉,比做賊氣氛都濃。
羨慕歸羨慕,不過小白沒自卑,他知道自己和阿豪之間是生活在不同的兩個世界。阿豪是用數不完的金錢包裝了自己的身份,周圍到處是鮮花與笑語,美女與奉承;而他沒有錢沒有身份,就像一個被補過的舊輪胎,即使放在舊貨市場也很少有人問津。
所以,他無論從哪個方麵講都比不了阿豪。於是,他抱著一種樂觀的思想,和他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