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慌了,鼻尖上的汗噗噗下落,抖動著手臂把針頭拔了出來,還刮破了一點寶寶的肉皮,鮮血嘩的流了出來。
胡誌丹趕快用藥棉壓住,抬起頭,很惱怒的看著小護士。
小護士一臉陰鬱,二話沒說從屋裏叫來了一位。這位看上去像個老手,很城府,一點都不慌。此時寶寶哭聲更大了,真有推倒房子的勇氣。
胡誌丹急了,問這回能不能紮上?我家寶寶已經虛脫了,我現在都對你們的技術產生質疑。
說完,媳婦哇的哭了。胡誌丹一看更來氣了,正說發火,結果後來的這位小護士成功的給寶寶紮上了。
胡誌丹總算咽了一口氣,把火又壓了回去。
這倆人給孩子看病把自己也折騰的夠嗆,一陣陣心絞痛。
胡誌丹深有感觸的說拉扯一個孩子真不容易,長大以後他要是忘了他爹,那就完了。生活總是一會兒平靜,一會兒起浪。
寶寶病剛好,緊跟著好事都來了。
其實胡誌丹大學剛畢業後,最早在一所學校裏當老師。那時一個星期隻有四節課,也不是很忙,大多時間是在自己掌控之中。
剛來到通北這個陌生城市,也沒有幾個朋友,閑暇時隻好呆在家裏與寂寞作伴。有段時間身邊的同事就跟蘑菇一樣,突然冒出了一對對情侶,又連住參加了兩次同事的婚禮,胡誌丹有點著急了,害怕自己成為剩男。
恨不得也馬上能找到一位稱心如意的美麗小公主,把終生大事解決了。
五月的北方春暖花開,偶爾飄點小雨珍貴如油。胡誌丹走在繁華的街道卻不知該去哪裏打發寂寞,超市裏買了一包煙,和陌生的老板娘對臉一笑,轉身進了一家舞廳。
聽著纏綿的樂曲,看著男男女女手拉手近距離接觸,頓時他坐不住了。
左右觀察一番,發現一位女子正安靜的坐在他的旁邊。壯了壯膽邀請女子,不料女子很給麵子,二話沒說爽快的站起與他飄進了舞池。
胡誌丹攥著女子的嫩手,有意將身子貼近女子。
沒想到女子心有靈犀,柔軟的依偎在他的懷裏,腳底瞬間由四步變為兩步。胡誌丹心底的欲望即刻被點燃,胸口滾燙滾燙,整個身體莫名其妙的膨脹起來,接著頭頂上的汗顏一顆一顆往下滾落。
等舞曲結束,燈光一亮,他才看清女子的真相,長得跟青蛙似的,兩隻眼睛嚴重向外突兀,鼻子旁還有一顆黃豆大的瘊子。
胡誌丹倒吸了口涼氣,猶如生吃了一大塊兒肥肉,十分想吐。
坐在椅子上稍穩了下心境,一口氣喝光一瓶可口可樂,然後一拍P股,扭頭就走。心說再也不來舞廳,除非帶著伴兒來。
在學校裏,係主任金梅對他很好,總是問他對象搞得怎樣?用不用幫你介紹一位?
胡誌丹憑著自己以往泡妞經驗一開始還挺牛,說:“現在人搞對象根本不需要介紹,都是自搞,靠別人介紹對象太土,早過時了。我現在正談著一位,估計年底就能結婚。”
金梅誇了他兩句,說他真激靈,這麽快就搞上了。誰知整整晃了一年,也沒有聽到胡誌丹要結婚的消息。
金梅再問,胡誌丹就說了實話,“還沒有對象,金主任如果手下有合適的女孩兒請幫我介紹一位?”
其實他倆是隨意的聊天,但金梅卻拿這件事很當回事,沒幾天就給他說了一個。姑娘條件很好,保險公司上班,父母都是知識分子。
胡誌丹感覺也不錯,說見見吧。第二天一見麵,胡誌丹就沒了胃口,姑娘長了個豬嘴,而且嘴唇超厚,猶如豬八戒的後代,他僅坐三分鍾就倉惶逃離現場。
過後,覺得自己又有點失禮,故意買了一包禮品去回謝金梅。
金梅說找對象就得對眼,不對眼,談半天也沒有好結果。也別急,下次有機會再幫你介紹一個。
胡誌丹在一旁裝作惋惜的說:“姑娘什麽都挺好,就是長了個豬嘴,太醜了。”
金梅笑了笑:“豬嘴怎麽了?豬嘴的人才有福呢,那根本不是毛病,親吻的時候更容易接近,更讓你有感覺,一滅燈照樣是小明星。”
她的話音一落,胡誌丹也笑了,說主任別跟我逗了,趕快再給我介紹一位吧?
沒過幾天,金梅又給他說了一個。這位比前一個長得好多了,五官端正,打扮時尚,兩人坐在咖啡屋裏,相互你問我答,看似很對脾氣。結果姑娘伸手摳了下臉蛋兒上的青春痘,瞬間讓胡誌丹心驚動魄。
她的手比她的臉老了至少二十年,跟民工的手一樣粗糙,布滿螺絲紋。
胡誌丹心想,這樣的手摸上去肯定沒有感覺,更別說激情燃燒。
最後桌上的咖啡一口沒喝,揮手告辭了。回了家,胡誌丹心裏還埋怨金梅,怎麽給我介紹的全是些帶有缺陷的精品?
兩次相親的失敗讓胡誌丹的心情很不爽,寂寞中特別想找人聊天。
於是給朋友唐軍去電話,問他有空嗎?
唐軍說有空,正說還想去你那裏玩,你過來吧?我在單位附近酒吧等你。
胡誌丹放下電話,打了輛出租車就過去了。
唐軍那些日子變化很大,為別人貸款吃了些回扣可能撈到了大錢,說話很氣粗,認識的朋友不是局長就是經理,感覺一夜混入仕途。
胡誌丹有點不服,心想他以前隻是個特種兵,現在竟然混得比我好,跑到了我的前麵?喝酒人最怕肚子裏有氣,一喝準醉。
胡誌丹一會兒就出溜到桌子下來,唐軍將他攙起,他嘴裏嘟嘟噥噥的說:“這個世界將來是我的,榮譽金錢美女樣樣不缺,誰也別在我麵前吹牛b?”
唐軍馬上奉承道:“你最優秀,最棒!天生就是富貴的命,好嗎?”
說完,心裏就罵胡誌丹,日你媽的猖狂慣了,總想壓倒別人,你以為別人都那麽笨嗎?
半夜裏,胡誌丹被尿憋醒。從廁所回來卻沒了睡意,想想和唐軍喝酒的情景,自己怎麽回來的都記不清了。於是,撥通唐軍的電話。
他正睡得香甜,突然被電話吵醒,氣的嘴都是歪的,心裏罵道哪個討厭鬼,這麽晚都不睡覺?
結果一聽是胡誌丹,他馬上開口道:“你小子還沒睡?深更半夜打什麽電話?”胡誌丹嘿嘿的笑,說我就在你睡覺時給你打電話,故意刺激你,咋的?你小子認識幾個銀行朋友牛b了?
唐軍氣得腦袋直卡殼,半天才說:“你究竟想表達一個什麽意思?快點說好嗎?我還等著睡覺呢?”
胡誌丹嘿嘿一聲,“你那裏有合適的女孩兒給我介紹一位,我現在空的難受。”
唐軍笑了,“原來就這點屁事,靠,我知道了,有合適的肯定通知你。最近要是憋得難受睡不著,我建議你從網上購買一個日本充氣娃,跟活人一樣有聲有色。”
唐軍說完直接壓了電話,胡誌丹還想回一句,結果斷線了,氣得罵了句你奶奶的。然後打開電視看著一個沒頭沒尾的電視劇,又喝起了茉莉花茶。
天剛亮,聽見馬路上的灑水車慢悠悠的從樓前經過,這時他才開始有了睡意。接著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四腳朝天的仰在床上,幾分鍾就呼嚕上了。
大約七點,鬧鍾又把他喚醒,洗了把臉,鏡子裏無意中照見了自己的臉,嚴重休息不良,一臉疲憊,兩隻眼睛腫的跟燈泡似的,胡子也沒來得及刮,匆忙去了學校。
有一天胡誌丹忽然對一個女學生特別有好感,女學生的身高長相都與牛鮮花有一比拚。但他沒敢放下老師的尊嚴去向她表白,因為歲數相差太大,女生如果不同意,那他的臉也丟盡了。
另外又考慮到女生畢業後的分配問題,覺得找上了也會遇到很多麻煩。想來想去,還是把這種不太成熟的想法打掉了。
沒幾天,胡誌丹又去係主任金梅那裏探聽情況,看她最近有沒有幫他聯係女友。
金梅咯咯的一笑:“想不到這麽帥的一個小夥兒,找對象卻成了一個大難題。其實不是不好找,是你太挑剔,有一點點缺點你都不放過。我有個朋友在保險公司上班,已經把你的情況和她說過,她那裏女孩子很多,有機會幫你介紹的。”
胡誌丹很感激的說主任可是個大好人,你幫我說成了,以後我肯定忘記不了你的。
金梅說不要那麽客氣,有緣的話女友自己就飛來了;沒緣的話就是見得再多也是徒勞,下次就看你的運氣怎樣了。
一個星期過後,金梅主動來找胡誌丹,對他說:“我朋友已經幫你聯係好了,你倆見麵談吧。據朋友介紹女子長得絕對過關,就看你怎麽去討好她,贏得她喜歡”。
胡誌丹激動的親了自己手背一口,說太好了,你又為我創造了一次機會,我應該好好把握。
倆人約在公園的假山後麵。一見麵,各自對彼此的印象都也不錯。
胡誌丹故意用天氣變暖為由,先開了口。女子幽幽的回道現在天氣溫室效應特別嚴重,夏天提前了,冬天也沒過去那麽冷了,這都是人類自己造成的,隻顧發展經濟而忽略了對生態壞境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