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對受害者的每個手指甲的縫隙,都用放大鏡進行了詳細的觀察,他認為受害者和凶犯的搏鬥中,很有可能會用手指去抓撓凶犯。
隻要能得到一根頭發,或凶犯身體上的一點皮屑,甚至凶犯衣服上的一根纖維,都會給案子帶來很大的突破。
結果檢查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麽痕跡。專案組組長在唐軍的耳邊不停的叨叨,說估計美女助理當時身體很弱,根本無法與凶犯搏鬥,所以也不會留下什麽跡象。
唐軍沒有太在意組長的發言,思想很專一,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美女助理的脖子和她的臉部,試圖想發現一點線索能給自己帶來一些驚喜。
可是期望有多大,失望就多大。就見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猶豫起來了。
組長趕忙給唐軍遞了一根煙,不料被他拒絕了。
然後唐軍的眼前突然一亮,對美女助理的頭發細細的觀察起來。他用手輕輕的捋了捋美女助理的秀發,順著她的發根像撥開一片草一樣,開始觀察她的頭皮。
最後他在她的頭頂正中央發現了一個被牙齒咬過的印痕,“哦,這個變態家夥兒,竟然在這裏留下了他的印記。”唐軍激動的喊出了聲,麵部表情即刻出現了一片驚喜。
人的牙齒很重要,也是破案的重要線索。醫生能從一顆牙齒推斷出一個人的性別,血型和年齡。美國9.11事件後,很多屍體也是通過查對牙齒來辨認的,這樣做既準確,也比較簡單。
還有,被火焚燒過的屍體,各個部位已經變形變質,很難辨認。惟有牙齒部位是比較完好的,醫生通過查對牙齒特征就能準確的辨認。
其次,在搏鬥中,被害者常常被凶手所咬,在身上留下牙齒的咬痕,這也可以作為破案的線索。
過去有很多專家就是根據被害者身上的咬痕判斷出凶犯的臉型,然後再根據凶犯牙齒的磨損程度判斷出他的年齡。所以,在美女助理頭頂隱蔽處發現了牙咬痕跡,無疑給7.15案子帶來一個好兆頭。
在場的民警對唐軍的細心與高超偵破能力,無不感到驚訝。
特別是專案組組長,感慨的說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高人太多了。我們當初為什麽就沒有想到從頭發裏去尋找線索呢?
唐軍說破案就要有認真、耐心的態度,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過去我們破獲一起搶劫案,在草叢裏發現了一張凶犯留下的解手紙。最後這張沾有糞便的手紙卻為我們提供了重要線索。
接下來,唐軍將受害者被咬部分的頭發剪去,進行了仔細的拍照。在實驗室裏,法醫很快就推斷出了罪犯的臉型輪廓,還有他的實際年齡。
專案組所有民警看著法醫推斷出的結果大為驚訝,原來凶犯竟是一位六旬老人。
心想如果凶犯真是一位六旬老人所為,那麽以前對“自殺俱樂部”成員扁頭的懷疑,就都成了錯誤判斷,因為扁頭今年隻有28歲。
唐軍的到來將整個案子來了一個大轉換,使專案組組長之前的思路全部前功盡棄,他無意識的歎了口氣說怎麽能會是一個老人所為呢?
說實話,即使麵對這樣的結論,他還是有一些任性,和鑽牛角尖的意識。
唐軍卻堅定的回道,“既然法醫已經根據凶犯牙齒的磨損程度分析是一位六旬老人所為,那我們專案組先把以前的思路暫時擱淺一邊,按照新的思路來一次新的嚐試。”
組長帶著一點不解的情緒低下了頭。最後心裏在想,如果是六旬老人又會是誰呢?
然後對唐軍說道:“要麽重新到電信局查詢一下美女助理的電話記錄,看她最近和六旬老人有過來往沒有?”
唐軍擺了擺手,說不用查了,死者沒有受到性侵害,罪犯也不是一個圖財害命之人,因此熟人不具備殺害她的動機。
目前我個人認為應該把範圍再往大擴一些,最好考慮一下死者圈子以外的人。而且凶犯很有可能是一位以掐死女子來獲取高潮快感的性變態狂。
尤其受害者在死亡邊緣掙紮時的情景,比女人叫床給凶犯帶來的刺激還要強烈幾倍。
這種變態殺人惡魔在國外經常出現,在我們國家,目前也不排除有了這方麵的苗頭。
組長很疑惑的看著唐軍,說現實中有變態心理的犯罪分子,這點我承認。但作為一個六旬老人還會有這樣變態的實力嗎?
唐軍笑了笑道,你可不能小視了老人的威猛,以前有個案子就是,一個叫賴多柱的六旬老人和老伴兒開了一家幼兒園,最後賴多柱強 奸了五六個三四歲的女童。
所以,犯罪不說年歲大小。對於品行不好的人來說,七十歲殺人的都有,這一點都不新鮮。
組長腦袋瓜好像一下子被唐軍敲醒了似的,忽地想到了報案者朱老漢。他是發現美女助理屍體的第一人,年齡正好六十左右,身高也是一米八。
“美女助理之死莫非真是朱老漢所為?不會吧,他看上去那樣善良的一個人,很配合我們的工作。而且非常熱心,第一個向我們報得警,最後我們再去懷疑他,這是不是有點不仁義啊?”組長自語道。
然後他朝唐軍眨巴了一下眼睛,說最早向我們報警的人就是一個六旬老人,他的身高也是一米八左右,唯獨體重偏瘦了一些,頂多有一百七十斤。
“他的腳是八字腳嗎?”唐軍快速追問。
“這個我倒是沒太留意,要麽我特意去拜訪他一下?”組長的話音一落,唐軍說我們一同去吧?組長卻回道不必了,唐總這幾天一直沒有閑著,已經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把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
唐軍這才取消了見朱老漢的念頭。不過他強調專案組組長,一定要留意對方的腳,看是否是內八字腳型。同時向他突發性的暴露一些我們已經掌握的線索,看對方的表情有什麽奇異變化?
組長帶著兩位民警很快去了朱老漢家。他家住在一個塔樓的十六層,距離公園不是很遠,步走的話,最多也就二十分鍾可以達到。
樓層過道裏很安靜,而且光線也很暗。如果沒有感應燈,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組長按了朱老漢家的門鈴,半天才聽到一個婦女的尖尖聲音,問你找誰啊?組長馬上答道,“是我!公安局的,請開門。”
接著,防盜門吱呀的開了。一個瓜子臉的婦女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她很警戒的審視著三位民警,問有事嗎?
組長爽快的問朱大爺在家嗎?我們找他谘詢一些事。婦女說他在睡覺,你們先進來吧,我去叫他。說完,扭身進了臥室。
此時的朱老漢並沒有睡著,他這幾天一直在秘密關切著案子的進展情況,幾乎天天都在通北市新聞上搜尋信息。
聽到有人按響了他家的門鈴,他的心理就開始緊張上了,後又聽到來者稱自己是警察。這下,把他驚得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朱老漢強製自己先冷靜下來,然後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態走出臥室,笑嗬嗬的問組長案子進展的怎樣了?還需要我幫忙嗎?
組長在留意朱老漢的走路姿勢,看是否和唐軍判斷的八字腳相吻合。所以對他的問話反應很遲鈍。
愣怔了一下才說,“基本有了眉目,根據罪犯在死者頭頂上留下牙齒咬痕分析,凶犯是一位與你歲數相當的男子,而且也是四方臉型。
我們現在主要是對一些細節在進行複查。如果情況屬實,沒有什麽大的疑點就可以對其批捕了。”
組長一邊發言,一邊緊盯著朱老漢的麵部表情。他發現朱老漢額頭上由於虛驚,居然滲出了幾粒汗珠。
然後組長又重複的問了一些朱老漢最初供述的筆錄內容,當你發現死者時,是否還有第三者在場?你在案發的前一天傍晚有沒有去過公園?你每天鍛煉身體,背上或腿上是否經常喜歡捆綁一些有分量的沙袋?
可以說,組長的問題各個直插朱老漢的心髒,使他心驚膽戰。
不過,朱老漢還是很狡猾的,對組長的提問很巧妙的一一做了回答。他本想說事發頭一天傍晚沒有去過公園,考慮到公園門口的探頭早留下了他的身影。隻好堅定的說,事發頭一天傍晚,我的確去過公園,但沒有爬上假山。
組長一行三人達到目的,很快離開了朱老漢家。
他們回局裏向唐軍做了詳細的匯報,凶犯的八字腳,方形臉,還有身高都與朱老漢吻合。唯獨凶犯的體重和朱老漢有差別。
唐軍說這一點不是很重要,前兩天我不是解釋過,凶犯在鍛煉身體時,為了提高體能訓練很有可能在腿上或背上帶了一些沉重的物品,比如沙袋什麽的,這應該不足為奇。我認為現在已經證據確鑿,完全具備抓捕朱老漢的條件。
案子到了這個地步,基本上已經水落石出。原來朱老漢一開始是自演了一套假象,把自己描繪成第一個發現屍體的目擊者。其實,凶手就是他自己。像這樣報案人即是凶手的案例有很多。
2007年,東北某市發生多起火災,縱火犯報警後還在現場救火;2010年,通北市就有一位叫田蘇剛的男子,為繼承遺產,殘忍的殺了自己的親身父母。最後也是他自己報警的。